2010年,考古学家在意大利博洛尼亚发现了一个中世纪早期的墓穴。墓穴中有一具完好的女性骸骨,诡异的是女性的额骨上有两个疑似被器具开凿过的孔洞,而且骸骨的盆骨与下肢之间,还有一具新生儿的骸骨。
这两具骸骨来源于1000多年前,一位被凿开头颅后离世的怀胎妇女,被埋葬10天后,在坟墓中“生”下了孩子。该结论是由意大利费拉拉大学、博洛尼亚大学等研究人员共同给出的。2018年,该墓穴的多篇相关研究被发表在《ScienceDirect》学术期刊之中。
死人真能产子?
对于研究团队来说“死人能否产子”并非重点,因为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死后产子的现象被很多人称为“死后分娩(Coffin birth)”或“棺内产子”,但这并不准确,因为这两个词指的是已故的女性,依然能“生”下身体里所携带的胎儿。
然而,失去生命意味着身体丧失了生理功能,产道并无法进行伸缩扩张,将胎儿主动送出来。在医学界,有一个更准确的学名是“死后挤压胎儿”。
(鲸爆)
简单来说:人体死亡后,免疫系统逐渐失效,消化系统内大量微生物失去了控制。由于没有食物,饥肠辘辘的微生物开始扩散,蚕食人体的蛋白质、脂质,快速繁殖,代谢出大量废气。人死后2~3天,腹部气体的积聚有可能让压力上升到强烈压迫胎儿的程度,从而将之完全或部分排出体外。
疑点重重
不过,这次事情更为复杂。除了一圈石砖,考古学家在现场并没有找到木质、金属物或其他物质,所以这名妇女没有装在棺材或者其他容器中,而是被泥土直接填埋的。
此外,婴儿骸骨离母体盆骨较远,还有些散乱。这些线索意味着,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棺内产子”事件。通过骸骨可以判断婴儿大约9个月左右,且较为瘦小,体长不足以从盆骨延伸到膝盖。
如果女子置于棺材中,下面存在大量的空间,胎儿有可能被挤压出来,一切也都容易解释。但实际下面是扎实的泥土,会堵在外面,让婴儿进退两难。即使婴儿被挤出,由于泥土的压力,头或身体也只能出来一部分,骸骨不可能离骨盆很远。
这就像吹气球,如果气球上有颗豆子,气球吹起来豆子很容易跟随气球起伏。但如果豆子被手指按住,那么手指按住的地方会凹陷下去,豆子则处于凹陷处。
另外一个疑点,胎儿自始至终都被埋于地下,其骸骨应该是以出生蜷曲的状态摆放着。骸骨如此凌乱,似乎是墓穴曾被人打开,故意拨弄了一下胎儿的骸骨,接着又把土原封不动地埋上。但现场并没有任何“盗墓”的痕迹,问题一时无解。
头颅上的孔洞
在考古人员对婴儿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度想推翻“棺材产子”的推断时,医学研究人员在大人的身上有了突破。大人颅骨的两个孔洞是人为用金属钝器开凿的。通过对成骨分析,开孔后该女性还存活了约一个星期。
虽然不排除受攻击或某种仪式的可能性,但研究团队更倾向于另一种解释。钻孔很可能是女子出现了怀胎晚期常患的“子痫”或“先兆子痫”。据西方文献记载,19世纪前,一些难以解释的头部疼痛或人失去意识,不断抽搐的行为常被认为是恶魔被困在脑袋里,钻孔可以放出恶魔。
这种钻孔方式是历史上最古老的外科手术做法之一,7000多年前的法国的新石器时代墓地就有过发现。中世纪至16世纪的文献和考古发掘中更是屡见不鲜,常常出现在宫廷和贵族之中。即使到了20世纪依然有人对此深信不疑。1965年,荷兰人巴特·休斯就给自己进行了局麻,然后电钻等工具给自己头上打了孔。而女子头上被开双孔是显然是为了放出恶魔,解救自己以及未出世的孩子。
结论
基于头骨孔洞的突破,考古人员消除了原本“有人恶作剧”的疑虑,更加坚信孩子是在掩埋后被排出来的。于是,他们进行了对婴儿和大人的骸骨进行了建模,用计算机模拟了1000多年前墓穴中发生的情况。
在一定温度、湿度等其他因素条件下,女子体内有机物经过10天微生物“发酵”且不泄气,所产生的气体足以对抗泥土的压力将婴儿挤出体外。随着身体泄气,墓穴中腾出了一定空间会引来大量昆虫。由于婴儿的骸骨较小,腐肉被大量昆虫蚕食的过程中发生了移动,因此看起来凌乱不堪,就此这个谜题终于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