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似乎从人一生下来,来到南昌,你的父母、亲人都会示意你,让你对这个笑,让你叫这个好,讨那个欢喜。其实,从一开始,大人们这样错误的观点让一代又一代的南昌人复制、粘贴。太多的人,因为这样的被动讨好而让自己变得优秀,而让自己变得势利,而让自己变得不是自己愿意的那个自己。
在那个80年代的南昌,我们的母亲们似乎都生活在婆婆、媳妇、小姑的时代。她们不止一次地教育我们,要多么讨人喜欢地活下去。从小学考试要得双百分,上课不能讲话,回家不能说些没有油盐地话,长大了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不要晚上超过十点不回家,不要与差生对话,更不要……
可是偏偏,大人越是如此说,我们越是不会如此做。我小学考数学、语文只有一年级得过一次双百分。之后,没有一次及格过。就是因为一年级因为得了个双百分,觉得压力倍儿大,似乎以后不考到这分数,就活不了,就没有脸见家长了。
再后来,考了个70多分,楼下的欧巴桑跑来和我妈说:“天啊,我女儿考试差一分就100分,被我们吊着打了三天,这太不争气了!”
为了让那个欧巴桑明白,老子就是不及格也不会被打死,所以后来,考试再也没有及格过。无论是数学还是语文。我语文作文从来都是满分40分,但也没有及格过。有时候是粗心,有时候……真不太记得了。数学因为一次不及格考了28分。老妈说我太不争气了,教训了一番后,补考完,得了22分,后来老妈完全对我放弃了。她突然有一天,自嘲地笑了一句:“天啊,还不如不要补考,不补考的分数还高些。”
从那以后,我就是一个差生的标签。作业不会及时完成,考试不会及格过,每每罚杪,开家长会挨骂,反正老子都是第一。
再过了几年,老妈也被我麻木了,差生就差生吧,再有欧巴桑和她说什么考试差一两分被打得半死的时候,我妈就说,我女儿上次考一门地理,考之前因为吃了我买的一条鱼后,她就成绩进步了好多,欧巴桑问:“多少分?”
老妈笑出了声:“49分,真的高了好多!”
从此,欧巴桑再也没有来过我家。因为话不同不相为谋。可能如果一直做好生优秀学生的你们,一定没有过像我这样差生的快乐。我们不会因为看中分数而拼死拼活地,反正我也知道,未来我的归宿就是一个小中专,我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我努力或不努力都无所谓,我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反正父母对我也已经是差不多要弃疗的地步。
父亲就是每天守着我读书到一两点,我依然会有没有写完的作业,依然躲不了老师的挨骂。我并不觉得我这样会有多惨。
初中都要期末考试,大家都忙着在前一天背书、复习,老子坐在家里看连续剧,差点考试都忘记。我一直对自己说:“反正我不是一个好学生。”
所以,一直以来,我的童年都没有太大的压力。听说了好多什么初中生自杀,想不开,又是什么哭的境头,完全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只记得初二那一年,父亲只是在我的饭桌上留下了一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不求你考多少高分,但不要不及格。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一行话,想到父亲那布满老茧在工地工作的双手,我真的感动了,甚至觉得这行话,比打我,比骂我,比讽刺我更为痛苦。
那以后,我上课再也不会开小差,也不会故意不认真听讲,甚至不会那么吊儿郎当地生活。我是真的自己想去学习,想为自己去学习了。
中考那年,我分数不是很高,但是还算都及格了。比平时成绩提高了好多。当别人都因为没有考上重点高中而痛苦的时候,我却因为自己比平时考得好而开心。那个时候,长辈们最喜欢和我说的话就是:“前途,前途。”
在我看来,屁也没用。
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读自己对的书。当大家都报着什么英语学习班的时候,我家里就已经堆满了孙子兵法、散文诗经。只有这书是我爱看的。
初中毕业,我转读了卫校,因为母亲的爱好。说实话,做为南昌人的我们,在20岁以前的人生都是父母的喜好,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选择什么,不应该选择什么。
就是那一句:她喜欢就好
卫校,当然少不了好学生,就是那种晚自习,死命读书,死命读书的。我真没事干,一看书我就睡着了。没事自己找了几个室友,我一个人画出了一米多长的碟仙,和朋友们开始玩了起来。算那考试能不能及格,算那老师什么时候不会骂人,算我们未来会怎么样,什么都算过……
没想到毕业后,那些所谓的尖子生和我一样,原本在省大医院在编护士都辞职回家当了全职太太,没事擦擦指甲油,购购物,要么就是去旅行。她们一样过得滋润、快乐。
而那些努力想把自己变得更好,变得大家眼中更好自己的同学,会有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各种抱怨:什么婆婆对她不好的,什么工作压力大的,什么生活不如意的。
再后来,我种种原因,也辞了工作。居然把我那在卫校鬼画糊的碟仙卖得有声有色。还联系了厂家与合作商。曾经读过的书让我写的文章也够养活这自由职业的自己。
那些辞职的优秀生,她们虽然失去了所谓前程似锦的好工作,人们眼中月入过万的好钱途。但是,她们笑着自豪地告诉旁人:“我就是全职太太,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就是一个不上进的人,我不想因为讨好谁而过上别人所认为的生活,我就认为这样的生活就叫平步青云,你又拿我咋滴?”
也确实,她们就是一心一意做全职太太,她们内心富足,她们放弃了“优秀生”、“女强人”的标签,就安安静静做一个远离城市喧闹的小女人,做自己内心的懒惰自己,她们不屑你的任何定位、称呼。
但她们确实依然不比职场的你快乐少半分。
在这个年代,真的,如果当有一天,你被尘世所累,被凡事所扰。真的可以放下所有你头顶上肩负的标签:什么上进,什么积极,什么三好。我们本是凡人,我们就是差生,我们就是懒,那又怎么样?
我们就是想做我们自己喜欢的事情,坚持我们所认为对的事情,没钱了,我们敢放下身段去摆着地滩,吆喝着老面馒头,或者拉着面包车。有钱了,我们就是插花寻柳,我爱读书,我每天上图书馆,写出我们这个年代的骂声。我爱住宾馆,我就全心全意地住每家宾馆,做一个专职的试睡员,我喜欢搭配服装,我们就是做设计,做形象设计师,也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道路。只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努力去实施。为什么就一定要做别人所认为的好生或者差生呢?
那天,儿子问我:”妈妈,我真的不想见到人就叫外面的叔叔阿姨可以?真的好累!“我说:”我完全赞同!“让孩子主动称呼别人,不是你的要求,而是孩子自愿对长辈的认可,否则,也只是父母的意愿。这样的意愿,不是对长辈的尊重,是强迫,是压力和负担。
在中国,也许,学历、文凭、礼貌、成绩、工作真的很重要。但是,不代表,人人都必须履行,都一定要这样做才有出路,才是正确。
人生在世,无论做什么,得先让自己的内心得到认可去做的事情才是你活着的意义,你努力的意义,否则,你过上的人生,永远都不是你自己的人生。不要到最后,你活了一辈子,你老的那一天,你反头一想:呀,我真的不喜欢我这样的人生,如果我年轻的时候,我小的时候,我就做一次不叫长辈,我就当一次差生,我就选择一次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就是要和我喜欢的姑娘结婚,我就是要买这个地段的房子,我就是喜欢当一辈子的农民,如果我这样做了,是不是我的人生就没有遗憾?
在南昌,我们真的不用再去为了讨好谁一样可以让自己平步青云!人生的平步青云,是你所认定的,而不是别人所认定的。
如果,这一刻,你觉得压力山大,你觉得你太压抑,你觉得你真的不想应酬,你真的不喜欢和某个人在一起,你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强迫,请勇敢地站到自己的立场,大声地对自己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们就是不按常路地做了,又会怎么样呢?只要心够坚毅,怎么样都会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