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现在是国家保护动物,很少能看到它们的身影,但曾经它们却是随处可见,而且“人人喊打”的动物,你很难想象这种看着人畜无害的动物曾经遭遇了“老鼠般”的待遇。
说到老鼠,我们熟悉的麻雀和它们确实有一些相似之处——两者都是高度跟随人类社区的动物,基本是人类迁徙到哪里,它们很快也会出现在那里。
这种和人类的伴生关系让它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因为强大的人类帮助它们扫除了大部分捕食者,以及提供了相对容易获取的农作物食物。
我们给它们提供避难所,它们反过来吃我们的农作物,这就有点不地道了,所以作为农耕文明的我们并不待见它们。
更有人计算出一只麻雀一年需要吃掉4.5公斤的粮食,每杀死100万只麻雀,就可以多为6万人提供食物。
所以在1958年的时候,麻雀和老鼠一样被列为四害之一(另外两个是苍蝇和蚊子),进行大力捕杀,然而麻雀并没有像老鼠一样顽强,它们很快变得稀有。
据信,“除四害”期间有20亿只麻雀死亡,但是如此庞大的麻雀死亡基数并没有换来粮食高产,反而因为麻雀的减少,害虫增加了,最终导致粮食减产。
图注:除四害老照片
为了快速恢复种群数量,我们从苏联和加拿大“进口”一些麻雀。
这个是“进口麻雀”的由来,有些地方说当时引进了25万只麻雀,有些地方说引入了100万只,当然也有许多人辟谣,根本就没有引入麻雀这一回事。
那么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其实,你已经很难找到相关资料了,而且没有一个人(或者一篇文章)会告诉你这100万只(或者25万只)麻雀是如何引入的。
不过,我相信引入外国麻雀是确有其事的,但是绝对不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我们现在看到的麻雀都是进口的那么夸张。
图注:麻雀家族
我们看到的麻雀是什么?
我看了好几篇文章,其实很多人都没有搞明白我们平时看到的麻雀到底是什么物种。
我们习惯把文鸟科-麻雀属下的27个物种统称为麻雀,在这些麻雀中只有5种分布在中国,分别是树麻雀,家麻雀,山麻雀,以及黑胸麻雀和黑顶麻雀。
麻雀虽小,但它们都是留鸟,所以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不过在中国,黑胸麻雀和黑顶麻雀主要分布在新疆地区,所以经常被叫做“西域麻雀”。
图注:黑胸麻雀
而“山麻雀”,顾名思义,它们是生活在山上的(一般在海拔1500米以下),主要分布在秦岭以南地区。
这种麻雀并不像我前面说的那样——跟随人类社区,它们生活在开阔的林地和灌木丛中,只有偶尔会出现在人类社区。
剩下的家麻雀和树麻雀有一个有趣的反思维命名,其实中国的家麻雀是在树上筑巢栖息的,而树麻雀才是栖息在我们房子上的。
这就有点像冰箱并不是箱型的,而冰柜才是箱型的一样。
图注:在屋顶筑巢的树麻雀
读到这里你可能就已经猜到了,真正和我们息息相关,或者说我们经常看到的麻雀就是树麻雀。“除四害”的牺牲品也正是这种麻雀,而不是其他任何一种麻雀。
事实也是如此,家麻雀在中国只在新疆和内蒙古有分布,所以它和另外三种麻雀一样并不是常见物种。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生活在家附近的麻雀要被命名为树麻雀呢?
其实只要理解了这一点,你就很容易思考“进口麻雀”的事实情况。
图注:卡尔·冯·林奈
树麻雀的命名
我们现在所说的树麻雀和家麻雀的区分,其实是引用了1958年瑞典生物学家卡尔·冯·林奈(Carl Linnaeus)对欧洲麻雀的描述区分。
林奈所描述的家麻雀是欧洲十分常见的一种小型鸟类,它们也确实喜欢在房屋、工厂、仓库边筑巢,而树麻雀也像他描述的那样是欧洲乡间树上栖息的小鸟。
只是这些麻雀去了不同的地方,它们的生活习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因为它们其实是不同的亚种。
麻雀属下的每个物种都有许多不同亚种,其中树麻雀至少有10个亚种,分布在世界各地,在欧洲的许多地方它们是树栖的,但是在中国和澳大利亚它们却是“家栖”的。
我们真的引入外国麻雀了吗?
由于从国外引入麻雀的时间太久远了,你只能在许多地方看到我们引入了麻雀,但是你很难查到到底引入了什么麻雀(至少我查不到)。
不过我想应该是树麻雀,然而就像我们前面说的,欧洲的树麻雀是“树栖”的,我想很多人看到麻雀并不是这样的。
就拿我所在的地方来说吧,我们这里的麻雀并没有表现出树栖的习惯,它们成群结队地在房子附近的草丛觅食,我想它们应该是土生土长的“本土树麻雀”。
另外,如果你要引入100万只国外麻雀并分布的中国各地,那么你要如何去操作呢,“驱赶”不太现实,毕竟需要从北到南的跨度太大了,“抓过来投放”也不太现实,毕竟它是鸟类。
但是我相信,我们确实从国外引入了麻雀。
因为从别的国家和地区引入麻雀是十分常见的一种操作方式,许多国家都会这么做,所以中国有“进口麻雀”也是正常的。
这是因为麻雀种群数量的锐减,并不只发生在中国,许多国家都有类似的问题。这是工业革命让耕作方式发生改变,以及除草剂的使用的共同结果。
或许那时候,我们确实通过各种方法把国外的麻雀引入到国内,这些麻雀的后代现在可能也生活在中国,并且和本土麻雀杂交,但是绝对没有夸张到我们看到的麻雀都是国外引入的,至少其它四种麻雀受影响不大。
图注:麻雀一次可以孵化6枚左右的蛋
最后
麻雀被清除确实是有点冤,它们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吃昆虫的,特别是幼鸟只会吃昆虫 。
只是偶尔把农作物当“辅食”的麻雀,一不小心就要惨遭猎杀。不过好消息是,现在它们的种群恢复得还不错。
但是,现在生活在你边上的麻雀,你很难区分它们是本土还是进口的,因为它们太小、太像了,你很难在外表上区分这些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