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巴南区云篆山脚下,有一座知青山庄,正越来越成为老知青怀旧的所在。
山庄正门
无论逝去的年华是不堪回首,还是充满怀念,在岁月的碾压下,青春闪耀过的光芒总无法掩盖。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有太多风华正茂的年青人走进了农村的广阔天地。在那里其乐无穷,战天斗地。如今,随着他们的老去以及刻意的回避,我们很难找到时光的痕迹。
位于巴南鱼洞石马干湾村2社的知青山庄,凝聚了一个时代的酸甜苦辣,把旧日光阴红彤彤地展现给你。
我没有“上山下乡”的背景,但对当年的生活环境充满好奇。既然知青山庄就在那里,走向它,去体验一番从未经历的生活场景,于我而言,就是一次别出心裁的旅行。
1、假装
假装我上世纪七十年代正当青春,响应号召来到了偏僻的小山村。
茅草结庐
住在茅草土墙的屋子里,每天都豪情万丈地要扛着锄头出门挣工分。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吃得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苦,但我可能因为新鲜感忙碌勤劳得像头老黄牛。
隔壁住着的大辫子姑娘通常都风风火火,又圣洁得如同豌豆开出的花,连蜜蜂都不敢叨扰。我心中怀着的念想像天上的星光,也像就窝头的汤,可有可无,对未来没有影响。
我在村子里像个“二流子”一样可耻地闲逛。一路走过邮筒,走过涂着标语的墙。
邮政信箱
我看见干草旁的铡刀,看见门前的石磨;我看见绿军装的叔叔孃孃,看见写满语录的黑板报…
心情就像躺在时光漾起的浪,神思恍惚中,似乎下一刻对面跑过来的大眼睛姑娘,就是妈妈当年的形象。
回过神来的我走进音乐课堂,有架老式的风琴让人手痒。我不开玩笑,《梁祝》这样的曲子我弹起来跟玩一样。但我决定弹一曲《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有点难度,但小鸟一样跳跃的音符一定能把周围的朋友感动到哭。
不是假装
没有经历过的人觉得浪漫满屋,但我知道要在某一个领域有所建树,需要付出超越常人的辛苦。
我在假装,假装那个年代我受过今天的教育,假装我回到了过去。我起立又坐下,为眼巴巴盼我再来一曲的人们伴奏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
我听见遥远的掌声穿透五十年光阴,一声声回响在我忧郁的心。
我是谁?我是每一个来到这里的老知青回忆中最好的自己。他们英俊潇洒,才华盖世;她们沉鱼落雁,冰雪聪明。
我也是我,小小年纪就读懂过“我心安处是吾乡”的苏东坡,从来都喜欢“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2、成全
我要演戏,知青山庄提供了舞台。
穿上海魂衫,套上吊裆裤,背上挎包和水壶,我以为胡八一和胖子也就这个打头。
迈步从头越
我一定不会去盗墓,我只是忘不掉shirly杨的那一次回眸。
万水千山找到她后,我才不对什么卸岭搬山的切口,就用我“临时抱佛脚”模拟会的伦敦腔给她念一首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俘虏了她之后我要带她去看戏,不过那得太阳落山之后才能进行。在此之前,我会带着她四处溜达,可能会习惯性地在村子的西南角点一支蜡。
对付美国大妞咱有的是办法,走累了,我有把握让她把干草垛当成漂亮国的沙发。但她如果突然发问胖子去了哪里,我还真不便回答,脸皮再厚,我也不好解释说过命交情的王凯旋有不做电灯泡的觉悟。
子姜熘土鸡
就那么支支吾吾等到月朗星稀,当然要带着我的杨小姐去尝尝山庄里的“嘴子鸡”。
子姜与土鸡的混战并不激烈,但两败俱伤的结果成全了食客的味觉。
酒足饭饱后自该前往剧场,关于奉献与信仰的主题表演将把今天晚上变得激情燃烧。
每一场知青山庄的表演都座无虚席,每一个坐在长板凳上的人都是一样的心情。久违的样板戏把过去重现,在昏暗的剧场里,唯有前方充满耀眼的光明。
这光明将岁月跨越的距离焚烧殆尽,观众山呼海啸的喝彩在泪滴里润湿,抚平了心上的不甘以及脸上的皱纹。
样板戏
我的shirly杨不在了,但我不忧虑。我像父亲母亲,在人群里逆流时光,在震耳欲聋的歌声里起立,与演员一起合唱那些脍炙人口的歌曲。那便是我的青春无法重合的青春,它们特立独行,它们战天斗地。
它们艰难困苦,它们也单纯有力!
感染是一种成全,哪怕从未经历过那段岁月的我更多的时候是在批判。直到我真的投身在又哭又笑,跳起舞来比年青人还要疯狂的大爷大妈间,我才恍然大悟,即便苦难,也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财富。
3、思考
老实说,写这一章节,我有些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的嫌疑。
因此,我决定不把角色扮演后心灵的感悟说得太清。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除了能代表自己,我不能代表任何一个来到知青山庄的人,抒发他们的感受。
我想起很多,想起了依旧延续的激情,想起了随风而逝的忧伤。亦想起了熟悉的以及陌生的故事。
“作案工具”
在再一次吃到跑山鸡的时候,倒是有一个很有创意的知青偷鸡吃的故事被我想了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就想用一种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方式替这篇突然的文字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