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解放碑旁边的尼姑庵,是唯一的存在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相信在重庆寸土寸金的解放碑地区,藏着座云南寂照寺一样的尼众寺庙。

过去无数的影视剧中,女主表达自己与现实绝不妥协的态度时,大概率会说这么一句话:大不了我当姑子去!

这“当姑子”的意思就是削发为尼,决裂红尘。换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主动社死,再不受人间烦恼的羁绊。

我想当然地以为:但凡是“绝望”女子归寂的所在,必然掩于人烟罕至的山林,与俗世尘嚣有天然的距离。

直到我发现了能仁寺,这座藏在闹市中的重庆唯一的尼姑庵。

甫见能仁寺

中华路上,八一广场的对门,能仁寺安静地蛰伏着。在周遭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看起来很不真实。

琉璃修饰的庙门花纹繁杂,无声地述说着上了年头的故事:这座庵堂始建于明朝,曾用名“三教堂”、海云寺,距今有三百余年历史。从来香火鼎盛,挂单者众。

迈过一道铁栅门,有一条局促的走廊,靠墙摆着几钵花草。

绣球

大朵的绣球安静地绽放,蓝色中含紫,紫色中带红,以小见大地表现出春天的姹紫嫣红。

山门

低头是花,抬头是门,门首镌“能仁寺”三个大字,门侧阳镌一幅对联,联云:宝刹重兴广开觉路;法幢再现普利人天。

佛门清净地的意识瞬间就进到了人心。此际倒略有了忘形见性的觉悟,很自然地在心里响起一声“阿弥陀佛”。

究竟以游客还是香客的身份跨进庙门,我实糊涂,便那么仰仗着“难得糊涂”的模糊,走进慈悲的怀中。

有中药难闻的气味在空间散播。站在门口扫眼一望,整座寺庙的格局尽入眼中:韦驮殿、观音殿、祖堂与庵堂俱在这一眼里。

能仁寺太小了。方寸之地的客观,弘扬佛法的主观却恰好让人想到“芥子须弥”的玄妙。

香火

有砖砌的香火池摆在院落中间,袅袅香烟如神佛在掐指一算,带着顿悟的喜悦轻飘飘地跃向云天。

我不敢进殿,凡夫俗子的定位以及长年累月拘泥于物我的烦恼,让我不好意思给有求必应的殿中菩萨添麻烦。

但我有心香一束,拜给永恒的虚无。也奉献给所有的“青灯古佛”,给每一位深居简出的庵中尼众,愿她们早一天修行至大彻大悟。

但我委实有些庸俗,站在大雄宝殿前不是虔诚地冥想,而是期望邂逅一位妙龄女子,为灰布长褂下难掩的玲珑向她表达惋惜。

臭男人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其实这样的亵渎念头,大概率是因为曾受过《三言两拍》的荼毒。

终于没有遇见任何尼姑,我神秘的臆想注定难以实现的结局让我长舒了一口气。其实,这红墙碧瓦的寺庙并没因为我的“肮脏”思想就排斥我的存在,而是默默地如我初入它的范围时那般来者不拒。这,也许就是佛家最实诚的慈悲,而非佛学典籍内高深莫测的“不知所云”…

“有容乃大”,我望向天,一栋几十层的高楼被能仁寺高挑的檐角捧起,古老与现代并非那么格格不入,而是产生了一种奇妙新鲜的依存。

和谐

它们却又各自属于各自,并没有有机融合。我走上大雄宝殿旁的长廊,走到底,回头张望。

繁华以一种骄傲的姿态俯瞰着这方外之地,但没有咄咄逼人的压迫感。飞檐峭壁的能仁寺冷静地站立,一丝神秘莫测的静穆结成无形的幕墙,将都市喧嚣的冲击轻易便挡在了一旁。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闹市静堂。

那颗总感到有所不适的心渐渐宁静下来,在动与静之间停顿与和谐之平衡…

我有了明悟,施施然自能仁寺的后门出,正走入人声鼎沸的八一路好吃街。

八一路

我知道所有的存在,都是有理由的。只要你洞明见性,不以神秘去烙印,而是保持合适的距离,亲切地看着彼此。

存在不是秘密,而是事实。

理解了这一点,解放碑旁边有个尼姑庵,多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