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政治经济学主张劳动价值论，新古典主义则主张效用价值论。劳动价值论从供给端出发，主张客观主义，强调价值源于劳动，价值量由劳动时间来计算。效用价值论从需求端出发，主张主观主义，强调价值源于效用，价值量即效用。劳动价值论重视生产、成本及劳动，效用价值论注重需求、效用及交易。可以看出，劳动价值论与效用价值论是争锋相对的理论。效用价值论是如何出现的？
在19世纪中期后，第一次工业革命给当时的欧洲带来了大量的商品，市场从原来的卖方市场进入了买方市场，英国已经出现多次过剩性危机。这时，劳动价值论的主张便受到挑战。最简单的道理是，既然说劳动决定价值，但如今工人付出这么多劳动生产出来的产品，却销售不出去，一文不值。这价值从何而来？这时，一些经济学家开始明白，如果市场不认可，产品卖不出去，这样的产品是没有价值的。他们开始从市场的需求端、消费者的效用的角度来思考价值问题，这就是效用价值论的由来。
从劳动价值论到效用价值论是一个缓慢的演化过程。早在古典主义时代，德国经济学家戈森就发现了关于效用的三个定律。同时，法国经济学家萨伊虽是古典主义大师，但他并不认同劳动价值论。萨伊学说是以效用价值论来构建的。
萨伊写了一本经典著作叫《政治经济学概论》。这本书中的分配理论和消费理论都是建立在效用价值论之上的。萨伊认为，工资、利息、地租分别来源于劳动、资本、土地。这就是三位一体的分配理论。萨伊的分配理论，乍一看与大卫?李嘉图的分配理论似乎非常相似。但其实二者有本质的区别。其中最重要的区别是，萨伊是在效用价值论上建立的分配理论，而李嘉图是在劳动价值论上建立的分配理论。
萨伊认为，劳动、资本、土地共同创造了产品的效用，从而创造了产品的价值。换言之，劳动者、资本家、地主的收入分配，不取决于要素投入，而是取决于是否创造出了效用。萨伊是经济学历史上第一个把消费纳入到经济学理论体系的经济学家。他认为，消费即效用的消灭。消费的唯一研究对象是消费行为本身所产生的满足感。这一观点，在当时是非常超前的。效用价值论是萨伊一个非常惊人的发现。
到了边际三杰时代，效用理论已经非常完善了，效用价值论的表述也更加的准确。我们这里主要介绍杰文斯对效用理论及效用价值论的论述。
杰文斯有一部非常经典的作品叫《政治经济学理论》，书中第一章便说：“价值完全定于效用。”他继承了边沁的功利主义，主张将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指向“快乐与痛苦”的效用学说，“经济学的目的，原是求以最小痛苦的代价购买快乐，从而使幸福增至最高度”。可以看出，杰文斯对效用价值论的坚持是彻底的，他也是通过效用价值论来构建经济学的。杰文斯指出：“经济学是建筑在人类享受的法则上的……我们是专为消费，才去劳动，才会生产；产品的种类与数量，亦须参考我们所要消费的种类和数量来决定。”他引用了巴斯夏在《经济协调论》的话：“欲望、努力、满足——这是经济学的循环。”这句话或许是效用理论对经济学最简洁的定义。
书中，杰文斯还说明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理论，那就是消费才是经济的最终目的。但是，这条重要的理论，后来被凯恩斯主义者颠倒了，凯恩斯主义者主张刺激消费拉动经济增长，实际上是把消费当作是工具和手段，经济增长反而成了目的。这也是当今世界经济政策的一大悖论。
文 | 智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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