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国外电影另一副面孔

去看电影!看看那些已经被拍出来的电影。看看那些有趣而具原创性的影片,像24帧APP上统计的《暖暖内含光》(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2004)。还有《夺金三王》(Three Kings,1999),开始的时候好像是一个简单的小型的战争故事,但是渐渐地却变成了一些更引人入胜的东西!


“人类最古老也最强大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也最强大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H·P·洛夫克拉夫特(H.P.Lovecraft),1890—1937,美国恐怖、幻想、科幻作家,尤其以其怪异小说(weird fiction)闻名。美国畅销作家斯蒂芬·金称洛夫克拉夫特为20世纪经典恐怖故事最伟大的创造者。

电影《奇幻人生》海报

带我们去一个从未涉足的世界,给我们一次意料之外的旅行。《奇幻人生》(Stranger than Fiction,2006)是一部特别的喜剧。而《2001太空漫游》( 2001:  A Space Odyssey,1968)甫一问世的时候,更是每个毛孔都透着新鲜。见鬼,实际上直到今天它依然如此。还有《春天不是读书天》(Ferris Bueller?s Day Off,1986)、《上帝之城》(City of God,2002)、《傀儡人生》(Being John Malkovich,1999)、《狗脸的岁月》(My Life as a Dog,1985)等等。

每一部影片都是精彩的原创作品。如果你不能带着读者去往一个他们未曾到过的世界,凭什么要求他读完第1页?

我这里有份礼物要送给你。一个你在电影里从未见过的世界,绝对一次都没见过。这个世界离你所在之地不过几里远。而且迄今为止,这个世界还是一片电影处女地。问自己一个艰难的问题:“你怎么才能带我们踏上一段某种程度上新奇而又迷人的旅程?”约翰·巴里(John Barry)的《涨潮》是一本令人震惊的纪实类文学作品。19世纪中叶,一个潜水钟的临时代理工程师行走于密西西比河之底:

没有光,伊兹没法看到河流,但是能感受到它。黑暗静谧之中,水流拥抱着他,河底则吸吮着他。水流也会猛击、鞭打、威吓、拖拽他。一个潜水员只能时而顺着倚靠水流,时而迎着撞挤水流。跟风不一样,水流永不停歇。之后他写道:“有时我需要下沉到河底,但水流很急,需要非常的手段才能使潜水钟下沉……河底漂移的沙子就像浓密的暴风雪……水面下65英尺处,我发现了河床,至少3英尺厚,一整块在移动,很不稳定。为了在河床上面寻找潜水钟的立足点,我用脚拼力插向河床直到脚下有固实的感觉。等到稳力站直了,跟水面上一样迅疾的水流驱动着沙子冲过我的手。我能判断沙子是在河床表面两英尺之下运动,移动速度随深度而成比例降低。”

《希德姐妹帮》

哇,一个多么神奇的世界。如果你在那儿拍一部电影,那将是一个我们任何人都不曾到访的世界。还有,《希德姐妹帮》(Heathers,1989)里的韦斯特伯格学校也是我们不曾去过的世界。

只因为你觉得这个构想妙不可言,并不意味着它就是应该写的东西。一个只是你自己认为妙不可言的构想,并不一定就是应该写出来的东西。不是你脑子里蹦出的所有点子都是惊世神作。

花时间拍拍它的头,把它里朝外翻出来看看,左右任意扭转,让它更有趣些。问自己一些问题。我怎么做才能让它更好?它是不是像我看过的某部电影?有没有什么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别人凭什么要对这个故事感兴趣?有没有什么能让人们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们的朋友?它能促发一种强烈的情绪反应么?我们从前见过它么?我怎么能改变它开头的类型?我怎么才能让它更酷、更俏皮、更绝妙?我是不是只是把别人的电影又老调重弹了一遍,还是其中灌注了我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我怎么才能从这个构想出发并使它勃发出令人惊异的火花?

“竞争是丑陋的。”

——理查德·西尔伯特理查德·西尔伯特(Richard Sylbert),1928—2002,奥斯卡获奖美术设计师、美术指导,曾多次与著名导演罗曼·波兰斯基、伊利亚·卡赞、迈克·尼科尔斯、沃伦·比蒂等合作。代表作品有《谍网迷魂》(The Manchurian Candidate,2004)、《灵欲春宵》(Who?s Afraid of Virginia Woolf?,1966)、《毕业生》(The Graduate,1969)、《罗丝玛丽的婴儿》(Rosemary?s Baby,1968)、《唐人街》(Chinatown,1974)、《棉花俱乐部》(The Cotton Club,1984)、《至尊神探》(Dick Tracy,1990)等。

你最好相信这话。而且当你在外四处奔走筹钱拍摄传说中的故事片时,最好有尖货在手。不可思议的诡异事件确实时有发生,人们会为一个烂剧本筹集资金,会把一个烂剧本搬上银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应该把烂剧本拍成电影。把大量的时间、金钱浪费在无聊、平庸的素材上简直就是犯罪。根据我们的经验,牙医几乎什么鬼东西都投资。可是为什么你要去浪费他们的钱和时间,还有舞台工作人员的时间,灯光师的时间,演员的时间,剪辑的时间以及你自己并不太富裕的宝贵时间呢?就为了你写得并不怎么样的那鬼东西?再写十份初稿,确保你的剧本是百分百原创,纯粹——毫无杂质,镀钛——刀枪不入。人们看到它不会再问,能做点什么来帮你改善完成它;而你也已经殚精竭虑绞尽脑汁再也没法写出更新鲜的作品。只有这样,才算完成。

你拍一部电影给伙伴看,给亲戚看,或者给满屋子头脑发热意识不清的投资者看,并不等于你拍了一部成功的电影。只有当某人买了你的电影,然后能在Ipod、手机甚至在电影院里看到它,才叫成功。牢记那句古老的广告箴言:“只有卖出去,才算有创意。”

现在,你只用操心写的事儿。不过,也许你也需要操心一下别人准备怎么把它卖出去。毕竟,电影也是一桩生意。

当你坐下来构思一部电影的时候,应当考虑到,“哪部分能让它卖出去?”有什么能一拿过去让发行商一看就提起他的精神头?有他们能用来秀在预告片里的爆炸或者香艳镜头么?对我来说,戏剧是最有趣的讲故事的方式,但也是最难卖出去的,因为没有“可利用的元素”。你只能让人和人说话,或者有时让他们提高嗓门互相嚷嚷两句。除非他们互扔家具,你找不到更多的动作放进预告片里。恐怖片有“可利用的元素”,因为里面有黏液和血污。你的电影呢?你的剧本有能让它被卖出去的“哇”的瞬间吗?

问自己一个问题:你看过的电影中,有哪些前所未见的场景让你过目难忘?然后创造一些这样的并能强烈作用于你的剧本的场景放进你的电影里。下面我列举了一些我心目中的经典场景:

电影《情到深处》剧照

《情到深处》(Say Anything,1989)中,约翰·库萨克高举着大录音机为心仪的女孩播放歌曲时,浪漫得一塌糊涂;《动物屋》(Animal House,1978)中的食物大战;《天堂电影院》(Cinema Paradiso,1988)里,埃尔夫雷多打开电影放映机的玻璃罩,影像从放映室穿墙而过;《小鹿斑比》(Bambi,1942)中斑比的妈妈死了;《低俗小说》(Pulp Fiction,1994)中塞缪尔·L·杰克逊一边干掉毒贩一边背诵圣经;《杀死一只知更鸟》(To Kill a Mockingbird,1962)中,一直躲在吉姆卧室门背后的布·拉德利走了出来;《阿拉伯的劳伦斯》(Lawrence of Arabia,1962)中,劳伦斯不得不处死他九死一生从沙漠中救回来的卡西姆;《梦幻街奇缘》(Miracle on 34th Street,1949)中,圣诞老人用荷兰语跟一个小女孩说话。

《光猪六壮士》(The Full Monty,1997)的高潮,盖兹——整部电影一直发起这个脱衣舞男秀的家伙,承认他太害怕上台了,然后他的儿子鼓励他。在电影院里看到这一幕时,我一边大笑不止,一边热泪直淌。

你构思的故事拍成电影能做到这样么?

摘自:后浪电影学院018《你的剧本逊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