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里德写过一篇非常有趣的故事——《我，铅笔》，也叫《铅笔的故事》。这个故事可以帮助我们很好的理解市场。从这个故事中得到启发，我们至少可以从以下几个角度来理解市场：
第一，市场是一个陌生人之间大规模协作的体系。在铅笔的制作过程中，成千上万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语言、肤色的人都加入其中，他们彼此不认识、不了解，他们当中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制作铅笔，也不知道铅笔将要卖给谁。但是，这完全不妨碍他们共同协作，把这只铅笔制作出来。这就是市场的力量，市场将大量彼此不认识的人整合在一起实现大规模协作。过去，人类一直在探索相互协作的机制。但与市场这种机制相比，过去的协作机制规模小，并且大多停留在熟人之间，而不是大规模的陌生人之间。直到亚当·斯密时代，人类才真正发现，市场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大规模协作机制，可以将几乎所有人纳入其中。
第二，市场大规模的协作没有一个中央机构，完全是自发的、自愿的，市场的结构是分布式的，而不是中央集权式的权利体系。市场中的每一个个体之间都是平等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参与交易的动力是自发的、自愿的，没有任何强迫。弗里德曼曾经说过：“自由市场最重要的一个核心事实是，除非双方都能获益，否则交易不会发生”，“自由市场是人类发现的唯一能让多数人自愿合作的方式。这也是为什么它对于维持个人自由至关重要”。在铅笔的故事里，里德的原文是这样说的：“还有一件事更令人称奇，并没有一个主宰者来发号施令，或强制性地指挥生产我的这无数的生产活动。一点都没有存在这种人物的迹象。相反，我们发现，看不见的手在发挥作用。”这就是斯密提出的“看不见的手”。斯密在《国富论》中说，那些所谓富有同情心的人未必会关心你是否吃了早餐，但是自私自利、素未谋面的面包师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却一直在关心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面包。“利己之心”是驱动人们创造财富的根本动力。当人人都根据自己的利益行动时，一只看不见的手会指引着人们加入到生产与交易中。约翰·斯图亚特·穆勒和哈耶克表达的则更为具体。穆勒说：“追求金钱是人类生活的最大动力之一。”哈耶克说过：“金钱是人类发明的最伟大的自由工具之一。”金钱会向穷人开放，但是权力不会，这说明自由市场竞争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在市场中获利。所以，市场这种自发秩序，其实是符合人性的，金钱让人人自发自愿参与市场。
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人或机构能够领导大规模的市场体系运作。因为知识（市场信息）是分散的，世界上没有人任何一个人可以掌握有关铅笔制造的所有的知识——客户需要什么，哪里有合适的石墨、木材，哪里有合适的斧头，等等。这就是哈耶克的知识分散理论。
第三，市场可以大幅度地降低成本，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一支铅笔凝结了成千上万人的智慧，但是一支铅笔的市场价格不过一元钱。换句话来说，只需要一元钱，就可以指挥成千上万的人为自己生产这只铅笔。不过，这句话也并不完全准确。因为铅笔的成本之所以如此之低，是因为分工带来的规模效应，亚当·斯密在《国富论》的劳动分工理论中写道，分工可以提高专业化程度，进而提高生产效率。所以，准确来说应该是，无数个一元钱，指挥成千上万的人为无数人生产铅笔。正如弗里德曼所说：“每次我们到商店购买一支铅笔，我们都是用我们的一丁点劳务，来换取投入到铅笔生产过程中的成千上万人中的每个人提供的极小量的一些劳务。”
总结以上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市场是一种陌生人之间大规模协作的自发秩序。这种秩序，是人人自发自愿参与的，是符合人性的，也是建立在人的自由选择基础之上的。
文 | 智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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