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西欧发生价格革命，大量金银输入，物价上涨，西班牙囤积的大量黄金贬值，财富蒸发。这让重商主义的金银财富观破产，也引发了欧洲学者的反思。18世纪中期，欧洲学者们以开会、书信的方式讨论、批判重商主义。有学者考证，这段书信往来的讨论时间可能长达十年之久。这段时间的讨论碰撞出了大量政治经济学理论和思想。
就在这个阶段，重农学派崛起了。重农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包括杜尔阁、魁奈、杜邦。魁奈是法国宫廷御医，杜尔阁曾担任法国财政大臣，而这个杜邦正是后来美国杜邦家族的老杜邦。老杜邦晚年认识了美国总统杰斐逊，然后举家移民了美国，他的儿子在美国创立了杜邦公司。
重农主义与重商主义在财富观方面有较大差异，他们认为财富来源于农业，并基于农业特性提出了自然秩序论，他们认为经济社会与自然界一样存在客观的规律。斯密在《国富论》中将魁奈、杜尔阁等人的学说定义为“农业体系”，即一种“把土地生产物看作各国收入及财富的唯一来源或主要来源”的学说。
魁奈的代表作是《经济表》，在这本小册子中他试图用经济循环图将自然秩序表述出来。杜尔阁在经济学史上的地位也很重要，他撰写了《关于财富的形成和分配的考察》一书。经济学家熊彼特非常推崇杜尔阁，他认为杜尔阁这本书中的理论比斯密的《国富论》更胜一筹。魁奈去世后，杜尔阁受到了法国大革命的冲击，杜邦又移民美国，重农学派很快就衰落了。斯密出版《国富论》后，斯密学说就彻底取代了重农学派。不过，重农学派在经济学历史上的地位很重要。这个学派推动了政治经济学体系的完善，推动了斯密学说的诞生。
可能有人会感到奇怪，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是市场经济，为什么一个重视农业的学说对政治经济学如此重要？而重商主义却成为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对象？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虽然重农学派过度重视农业，与时代有些脱节，但这个学派提出了“自然秩序”，这是经济学史上首次提出了“社会经济规律”的概念。之后，政治经济学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延展开来的。需要尊重社会经济的客观规律，便不得干预它，这就引申出自由主义，以及在此框架下的私有财产、贸易自由、劳动者的人身自由等。
二是重农学派对斯密的影响很大。斯密原本是格拉斯哥大学的伦理学教授。1759年，斯密出版了《道德情操论》，这本书让他成为英国一流学者。五年后，他请辞了教授，担任私人教师，并去欧洲旅行。在欧洲，斯密结识了重农学派的魁奈和杜尔阁。与重农学派的接触，对斯密的学术思想影响很大，改变了他的学术生涯。1767年，斯密回到家乡开始研究政治经济学。十年后《国富论》正式出版。《国富论》让斯密走上了神坛，成为了现代经济学的开创者。
文 | 智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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