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商主义产生并流行于15世纪至17世纪中叶的西欧，我们今天一提到重商主义，就会想到贸易保护主义，对它的评价基本都是负面的。客观来说，重商主义的问题的确很明显，他们没有深入理解到财富的本质，仅仅将货币视为财富。他们主张限制金银出口、限制贸易的做法，也不利于经济增长和财富增加。但是，在那个时代，重商主义仍然有其进步意义。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重商主义至少有两大价值：
第一大价值是让人们开始重视商业。
在此之前，人类社会是农耕社会，经济关注的是农业问题。古希腊哲学家色诺芬撰写了人类历史第一部专门研究经济问题的著作——《经济论》。这本书讲述的主要内容就是农业技术及奴隶主的家庭事务管理。到了重商主义时代，资本主义开始兴起，重商主义让人们开始重视商业、贸易以及随之而来的巨大财富。这一点对推动历史进步非常重要。18世纪美国建国后，美国的开国者们还在辩论，未来国家主要发展方向是商业还是农业，其中杰斐逊、麦迪逊等人都是庄园主出身，他们主张发展农业，希望将美国建设成为一个田园牧歌式的农业国家。
第二大价值是推动经济学成为一门独立学科。
色诺芬的《经济论》最早将经济定义为“家庭事务管理”。到了1615年，法国重商主义者孟克列钦给国王递交了一本册子，叫《献给国王和王后的政治经济学》。孟克列钦“上书”是经济学历史上的一个标志性事件。这本册子首次使用了“政治经济学”一词。孟克列钦认为，商业是国家活动的基础，国王应该保护商人的利益，促进国家财富增加并保障国民生活。从此以后，经济学突破了家庭事务管理的范畴，上升到了国家如何增加财富，国民如何增加收入的层面。1775年，卢梭为法国《百科全书》撰写了“政治经济学”条目，把政治经济学和家庭经济区分开来。这说明政治经济学开始作为独立的学科而兴起。后来，政治经济学的名称及内涵被一直沿用了下来，比如萨伊的《政治经济学概论》、斯图亚特·穆勒的《政治经济学原理》的书名都用了政治经济学一词。斯密在《国富论》中也强调，政治经济学的目的是“富国裕民”。
所以，重商主义对经济学的发展是做出了一定历史贡献的。但到17世纪后，西欧发生价格革命，大量金银输入，物价上涨，西班牙囤积的大量黄金贬值，财富蒸发。这让重商主义的金银财富观破产，也引发了欧洲学者的反思。18世纪中期，欧洲学者们以开会、书信的方式讨论、批判重商主义。有学者考证，这段书信往来的讨论时间可能长达十年之久。这段时间的讨论碰撞出了大量政治经济学理论和思想，并孕育了现代经济学。
文 | 智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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