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人都知道,南山上有一条黄葛古道,古道的尽头,有一条悠悠老街。
古道依旧
这条崎岖不平,蜿蜒起伏的山中商道,走过络绎不绝的盐商马帮,来去过川流不息的贩夫走卒。他们在跋涉中总需要找地方打尖歇脚。黄桷坪老街便逐渐发展成南山深处的百姓街市。
时过境迁,黄葛古道丧失了商业功能,作为一条追寻历史踪影,兼顾打望南山风景的景观步道而留存至今。古道上的黄桷坪老街,当仁不让地成为其中最具价值的节点,凝聚了丰富的历史记忆。
它像一坛老酒,封装着馥郁的沉香;它如一本旧书,收容着从前时光…
入口观景台
黄桷坪老街不长,却盛下了千年历史,在进入街道前可以在入口观景台瞭望:山下的繁华都市沐浴着夕阳的样子非常安详。你会感觉这喧嚣城市在那一刻蜕变为邻家小妹,既青春飞扬,又宁静矜持。
带着好心情慢慢走进老街,在鳞次栉比的老式木楼捕捉注意力之前,你将留意到朴素的茅草顶书房。
三毛书屋
有首歌曲被无声奏响,“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追着歌声的脚步,在那些古色古香的木楼夹出的老街上行走,就像在年华里流浪:你刚因为背不出九九乘法表被尺子打过手板,又因为朗诵“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而被奖励了一颗糖;你看着蜘蛛在屋檐下结网,又敏锐地听见东厢里的姐姐哼唱“良辰美景奈何天”。
时光的痕迹像齿轮,咬合着你的回忆。
三毛故居
因此,当你恍惚地走到三毛故居的时候,觉得紧闭的木门后,屏息站着你的邻居,她的名字叫三毛。
三毛写了很多书,至今我都不明白,那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文字,一到她的手里,怎么就变得像自由的精灵,演出一幕幕精彩的人间话剧。
我记得装大骆驼的小冰箱,记得被伤害的骄傲,也记得“心,若是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静静的老街
与三毛的对话并不顺利,因为在我们之间,戳着位冰冷的铁将军。
便走回正街,以一颗流浪之心。
那些房子,属于记忆,与住惯了公寓楼的我之间的代沟像伤口,即便痊愈,也留着一辈子的疤痕。
游人稀疏,陪伴清游的自己的,更多的是南山的树,是在这老街逡巡徘徊的古老的故事。云南商会馆、李奎安故居、谢家大院和静庐等15处文化古建筑,像说书人,悠悠地讲述着他们的曾经。
茶馆
走得有些累了,可以进茶馆坐坐。一定得喊一碗盖碗花茶,作酣畅淋漓的牛饮。便在那滚烫的茉莉花香里,“得得”马蹄,滚滚红尘尽皆如电影,在你的视觉与想象里交织为复杂的光影。
就如同坐在电影院里,与老街无关的一切都笼罩在刻意的黑暗中,唯有被记录的历史在眼前放映。
这一坐可以坐到太阳西沉,坐到邮局关,然后便可以起身了。穿过整条老街,通过一扇透明的隔阂,返回现在。大概率你会选择继续留在南山,以青山绿水中火热麻辣的火锅或泉水鸡,将自己拉回红尘。
有人说,黄桷坪老街是下一个磁器口,这不像夸赞,因为这种愿想让我感到恐慌。
繁华与名声显扬固然是好,但千篇一律的商业化是历史的癌症,哪个底蕴深厚的地方一旦罹患,离失去自己的生命力就不远了。
禁止侵占
我希望,自己以后还能有专门到南山黄桷坪老街的兴趣。它能一直保持那种不与其他炙手可热的老街古镇“同流合污”的静谧。
为城市留几个可以回首的地方,但愿我可以像从前一样,站在记忆里留恋着曾经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