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最近张一山主演的新版《鹿鼎记》差评如潮,评分一度快要跌破金庸武侠剧最低评分记录。武侠题材的文艺作品在如今已经相当没落,这并不是说武侠题材已经没人爱看了,而是现在的文艺创作者大多根本无法理解武侠题材的内核。生活越来越好导致艺术创作者根本不懂什么叫江湖,创作出来的文艺作品自然是越来越没有江湖气。今天我们就来聊聊到底什么才叫江湖,以及江湖上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暗器。
张一山版的《鹿鼎记》之所以翻车,是因为主演们对自己角色的身份完全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演出来的混混不像混混,通缉犯不像通缉犯,太监不像太监,公主不像公主,都只是一味的扮丑卖傻搞低俗的笑点。这就导致了它作为一部武侠剧,没有一点江湖气,根本不接地气,这只会让观众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愚弄。最近因此翻车的还有号称《亮剑3》的《雷霆战将》,按偶像剧的路数去拍抗日剧,这些都是因为拿着现在流行的思维,去创作根本不符合当时情况的东西,导致的差评如潮。
老一辈的武侠小说大师,他们都经历了太多的东西,金庸看到了战争导致的山河破碎,所以金庸的小说中往往背景都是战乱时期,他因此写出名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古龙本身就是混江湖出身的,进过黑道,林清玄曾提过说:“我们还经常一起泡温泉,他全身脱光,你很难想象他浑身刀疤的样子,因为他年轻时常常和人家砍杀”。所以古龙的小说中少有国家朝廷,有的只是一个一个的小人物,大多会有自己明确的收入来源,他们会缺钱,会为生活奔波。所以古龙写出了名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这个词听起来十分浪漫,但实际上则是残酷无比,所谓的混江湖,其实就跟现在所说的混社会差不多一个意思。那些所谓江湖帮派其实就是黑帮,所谓黑道白道不过都是混口饭吃的路子,没有什么正邪不两立,黑道和白道大多都是相互依存,形成的是一个动态的平衡。旧社会的江湖喜欢讲规矩,哪怕是做贼,街上摸包的扒手不能去入室盗窃,而入室盗窃的飞贼也不能去街上摸包。各个行当都分的很细,而且各有各的地盘。外来的必须要拜码头,求本地同行赏口饭吃。不懂规矩的往往就会被地头蛇们群起而攻之。
古龙感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因为人在江湖中为了混口饭吃,往往要做很多违心的事。比如捕快往往要跟扒手勾结,扒手给捕快上供,同时偷了东西一般要保留三天不去销赃。这样一旦有贵人丢了东西找到捕快,捕快就可以找勾结的扒手,直接把东西找回来。贵人自然觉得捕快效率高,做得好。而真正负责任去抓扒手的捕快碰到这种事,一时找不回来贵人丢失的物品,往往反而触怒贵人导致丢了饭碗。所以真正的江湖中人往往是没有什么大义的意识,他们只有小义,必须要讲义气才能抱团活下去。
就比如韦小宝他没有大义,不管说什么忠君爱国还是民族大义,他都不懂,他只有市井小人物的朴素价值观,谁对我好,我就要对他讲义气。所以夹在天地会与皇帝之间,不愿真的替天地会对付康熙,也不愿意替康熙去剿灭天地会。只讲义气不讲大义,这是很多市井江湖人物的真实写照。韦小宝虽然功夫很弱,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人。在江湖混,不一定功夫好就能混得开。过去的江湖中有着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暗器,足以让没有江湖经验的功夫好手喋血街头。所谓暗器并不是跟武侠小说里一样都是投掷武器。而是只要是隐蔽的武器,都称之为暗器。
比如过去码头有专门抢包的,专挑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抢,这些地痞往往故作风雅的整天盘核桃,看起来根本不像抢包的小贼。但是他们的核桃往往暗藏玄机,里面早就掏空了,灌满了石灰粉,然后用胶封起来。他们抢了包就跑,如果对方追上来就捏碎核桃把石灰向后一撒,然后掏出匕首就捅。这装石灰的核桃就是暗器。这一招如果不知道,就算是功夫好手也得喋血街头。所以过去习武的人,很多师父会教徒弟出门注意看好自己的东西,别被偷了抢了,但真要被偷了抢了莫要去追。
但没有武力更是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所以也催生出不少纯粹为了防身的暗器。与这种石灰核桃接近的还有大爷们常玩的保定铁球,也被称为铁胆,拿两个铁球在手里来回转着盘玩。但是遇到敌人就可以直接扔出去。这种铁球一般重量半斤到一斤左右,只要拿过的人都能明白这玩意砸在人身上的伤害是相当大的。不过这种铁胆因为过于沉重,扔不远,也需要特殊的发力才能打出伤害。而且有时候顾及法律,不需要下死手的时候也会直接握在手里一手一个,单纯增加出拳力度的打法。这种打法一般大开大合,喜欢从上到下砸下去,毕竟手里拿着铁球重量大,肩膀伸开甩着砸下去威力最大。
这类为了增加出手力度的暗器也比较多,都是为了避免吃官司,平日街头防身用的。比如就有铜念珠。一大串铜念珠也比较重,一般也在半斤到一斤左右。缠在手上藏在袖子里看不出来,有些人故意缠的比较松,达到手一抬铜念珠就顺着胳膊滑下去的程度。这样跟人吵起来要动手之前还能举手让袖子下滑,示意手上什么也没有,咱们就玩徒手别抄家伙。然后胳膊落下来铜念珠就到手腕上,无论是出拳还是下挂劈砸,都势大力沉能让对方接不下挡不住,打完就走不让对方抓到把柄。
类似这种可以滑动增加出手力度的还有一种打狗棒,一般用竹竿,里面竹节都被打通了,有传说往里面灌了水银的。但实际上水银不易得,且有毒。所以一般灌得是专门筛出来的细沙,不容易漏出来,而且细沙其实挥动起来流动的要比水银更快一些。这样在挥击的时候细沙就会到打击头增加打击威力。所以看似轻飘飘的一根竹竿,挥出去的时候却要远比看起来打得更重,会用的话一下能把人打骨折。
另外还有很多比如称为二人夺的手杖刀,看似一根手杖实际里面藏着一把刀。甚至过去即便是抬轿子的轿夫也一样可能专门练过功夫。抬轿子的有轿枪,一般藏在轿子的抬杆里,如果抬着轿子在路上遇到匪徒就可以抽出来对敌。这许许多多的暗器都代表着不同行业的人的需求。老话说江湖险恶,就是出来混江湖的人想要活下去,大多都有几手自己独特的东西,让人防不胜防。
而现在的人,很少对江湖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他们眼中的江湖大多都是鲜衣怒马不愁吃穿,没钱了就去劫富济贫。而古龙却在《欢乐英雄》里写:“什么事都能做,只有贼是万万做不得的。你只要做了一次贼,尝着了甜头,以后别的事就全都不想做了,一辈子就都得做贼。”所谓劫富济贫,不过是做贼的借口。这个道理都不懂,所以现在的武侠作品往往都是既没有国仇家恨的大义,也没有生计所迫却坚持底线的小义,有的只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到处谈情说爱旅游打架,这自然是少了江湖气,这种东西大家不爱看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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