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乱“搞”

据说,仓颉造字时并无这个“搞”字,“搞”字系夏衍补缺之作。这一说法的真实性如何不得而知。查老版的《辞源》,确无“搞”字芳踪。《辞海》的解释为“做,弄,办,干:~鬼。~好工作。”

“搞”字神通广大,任何动词都可以用它来代替,算是个万能动词了,有点类似于英语中的“get”。搞饭、搞卫生、搞好、搞顺、搞鬼、搞小动作、搞阴谋,可以说,没有什么不可以“搞”。

因为“搞”字厉害,所以,现代社会中,无处不“搞”。

前段时间留着长胡须,每临有新朋友晤面的场合,常能听到一句话:“一看你那样子就知道是搞艺术的。”此时,我也常回应:“我这样子不是搞艺术的,是被艺术搞的。”此为戏言。现实生活中,确有许多搞艺术兼被艺术搞的。

搞艺术的其实无论表里,和常人无异。如果搞艺术的同时又被艺术搞了,往往就有点另类。外在来说,要么长发要么光头,要么不成型,要么乱成型,走路是吧唧吧唧内八字,写字是阎王都不懂的火星文,浑身上下都是洞,见了谁都敢飞吻,脱裤子比谁都快,见了小鬼也会袒露灵魂……内在来说,机理复杂,但我想不外乎一种自我挣扎。

“挣扎”这个词用得很残酷,却很现实。搞艺术似乎很潇洒,被艺术搞了却是实在的狼狈。

艺术说到底属于文化范畴,只搞艺术即便登峰造极也只能说是“专家”,现在时兴的是搞文化的“大家”。

“文化”,含义广矣。新闻、摄影、文字、音乐、美术、书法、科研等等,而这每个方面都只是文化的豹斑,搞得再出色,只是小儿科。据说现在搞文化的最高境界是搞出版,只要搞上了出版,很多东西都在其股掌之间。最近出版界处在舆论浪尖的是连续3部国外书的国内出版版税定金超出百万美元,要知道这只是定金,真是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初级阶段的很多事情的确让人匪夷所思。现如今纯文字已辉煌不再,这3本书创出的版税奇迹后面究竟有什么玄机,恐怕只有那些搞的人自己心里有数。

出版之所以被人搞得这么“辉煌”,据说跟搞艺术的有点不一样,那就是艺术的那套搞法都是个人行为,而由出版折射出的文化那套搞法是一个系统在操作,关键是它在“文化兴国”的大背景下能够圈到数目不菲的“傻瓜”资金。可以想见,这种搞法只会形成巨大泡沫的虚假繁荣。有识者以为回过头来,这类搞文化的人迟早要被文化搞一回。

愚以为,未必。房地产被人搞了这么多年,搞的人依然不亦乐乎。当一个国家,一个社会被某一个或几个行业绑架,这是十分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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