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大奖的《北京折叠》写了些啥?

这个月,中国科幻作家郝景芳的科幻小说《北京折叠》获得了第74届雨果奖的最佳中短篇小说奖。雨果奖堪称是世界科幻界的“诺贝尔文学奖”,分量非常重,这是亚洲人第二次获奖。前一次获奖的亚洲作家,是咱中国写出《三体》的刘慈欣。


《北京折叠》这部小说两万多字,很多人可能还没看过,如果您不打算专门抽时间看,那我就给您快速转述一下。

小说描绘的是未来某个不确定的时间。那时候,北京已经是超级大城市,一共住了8000万人口,啥概念呢?现在咱北京的常住人口是2000多万,那时候人口差不多是现在的4倍。这么多人怎么待在一个城里呢?小说里给的解决方案是“把城市分层”——6环以内的北京城区,变成了三层,像夹心饼干一样,三层只有一层能露出地面,大家得按48小时为一个大周期,轮流到地面上来。比如说,第一层住了500万人,都是城市里的精英阶层。他们从早上6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露出地面24小时。第二层住了2500万人,基本是公司白领什么的中产阶级,他们第二天早上6点到当晚10点,能露出地面16个小时。第三层人最多,5000万人,都是城市底层平民,但他们露出地面的时间最短,只有晚上10点到转天凌晨6点这8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几乎看不见真正的太阳。

那没露出地面的时候,大家怎么生活呢?这就和小说名字“北京折叠”有关了——每层空间被翻转到地下的时候,建筑物都会像变形金刚一样自动折叠,居民都钻进自家的休眠舱里,被气体催眠,睡到下一次露出地面为止。这样算起来,每48小时里,第一层的人要被催眠24小时,第二层的人被催眠32小时,第三层的人最惨,要被催眠整整40个小时。

故事就在这样的城市里展开,情节其实非常简单,讲的是生活在第三层一个叫老刀的垃圾工人。为了赚钱给孩子上学,冒着坐牢的风险,帮第二层的男学生给他在第一层的暗恋对象送情书。为啥送个情书要坐牢呢?因为在那个时候,不同空间里的人有截然不同的身份和地位,你要是敢随便跑到另一个空间去,就是犯法。

这三个空间的差距有多大,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老刀在第三层算混得不错的,当个垃圾工,每月赚1万。但和第二层那位男学生比就差远了,人家实习期工资就是他的10倍。第三层更不得了,高档酒席的一个菜就抵得上老刀三四个月工资,普通人的月收入是他的40倍。

通过各种奇遇,老刀揭开了这个折叠城市的最大秘密。原来,那个时候人类社会已经进入了智能机器时代,机器比人工便宜,生产线一改成机器的,效率蹭蹭往上涨,根本不需要人来干活。人没活干,造成大面积失业怎么办?两个办法:一是把一些低层次手工劳动故意留给人去干。比如那个时候技术上早就实现了垃圾自动化处理,但就是为了让第三层的人有事干,城市管理者硬是雇了2000万垃圾工人,让他们手工分拣整个城市的垃圾。即使这样,还是不行,最后的解决方案是,干脆所有人都催眠、睡觉,彻底减少每个人的生活时间,明白了吧。最终被折叠的不仅仅是城市,还有每个人的生命。

这篇作品在科幻领域里叫反乌托邦式小说,啥叫反乌托邦呢?乌托邦是人类思想意识里最美好的社会,就像世外桃源。反乌托邦小说就是把黑暗悲剧的一面撕开给你看,警醒你、刺痛你,让你沉思。

这个小说表面上说了很多阶层分化的东西,但深层次凸显了对人类进入机器智能时代的担忧,当机器真正取代人以后,人类该往何处去呢?

听完《北京折叠》,不知您有没有隐隐感觉到一丝焦虑:它彷佛是我们的生活,但又不是,而且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