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沙坪公园:冷门的小景点,顾城曾来过这里吗?

这是顾城1982年在重庆沙坪公园的咏叹,作为习惯了他的黑眼睛的人群中的其中之一,我有些诧异。时代镂刻的伤痕无疑在诗人的心间投下了影子。

对经历的思考,让我们才有机会看见那些注定惊艳一生的文字。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用它来寻找光明。

我就是读着这样的句子,再一次来到了沙坪公园。

沙坪公园大门

与多年前一样的是,这里依然是沙坪公园,与多年前不一样的是,这里已经不是印象中的沙坪公园。

还记得以前进沙坪公园,是冲着它的比萨斜塔、金字塔、埃菲尔铁塔来的。按等比例缩小的世界各地精华景观,光是听着就很洋气。

原来的沙坪公园确实也不负众望,有模有样地把地球浓缩给重庆人围观。然后,后起之秀的公园如雨后春笋,越来越多重庆人的眼界也被几何级发展的交通带到了真实的世界各地。

沙坪公园的特色反而阻碍了它的发展,逐渐泯然众人矣。

在这里,几经改造,已经没有了世界公园的特立独行,而是每个公园都有的安详闲适;“无所事事”的市民悠闲中的欢声笑语;散步各个角落总能相遇的的绿植红花,水边园林。

水岸苍翠

如果把视线放得开阔许多,假设能够俯瞰整个沙坪坝区,你会发觉沙坪公园的地理位置好得出奇。

它位于沙坪坝的主城中心,背靠巍巍歌乐山,东眺城市制高点平顶山,北临三峡广场,交通四周,秒达繁华。实在是沙坪坝最具价值的一块城市用地。

这个在寸土寸金的沙坪坝区域中心的城市绿地,建成于1957年,一直作为沙坪坝区人工作学习之余的放松首先之地而存在,以至于人们对它有了深厚的感情,乃至在无数次的城市改造中,它总是能够逃脱另作他用的命运,而是作为一方承载记忆的公共绿地延续至今。

不管曾经是否游人如织,还是突然门可罗雀,它都安静地方蛰伏于此,不争不抢不鸣,证明着存在即真理的真理。

沙坪草坪

沙坪公园里草地碧湖小森林,应有尽有,园中流连,可得自然的林泉之乐;园区占地甚广,地势多变,不少亭台楼阁散于山水之间,偶至清坐,聆鸟娱林梢,观风戏浅浪,可暂忘闹市喧嚣。

沿途赏景,盆景园小巧玲珑,尺寸乾坤,古意中有禅意。

盆景园

适合季节走进茶花园,“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诗句须臾上心。走过许愿池,秋风吹皱半池秋水,有半黄的落叶稀疏飘向水面,如翩跹之蝶,舞出平和的某种象征。

我走在碧湖之畔,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闲庭信步、游目骋怀,不觉想起顾城曾经也来到这边。诗人感慨的痕迹并未消散,但与开头那样的沉重比较,我更喜欢顾城这样的诗。

树枝想去撕裂天空,却只戳了几个微小的窟窿。它透出了天外的光亮,人们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

或者这样的认知。

在粗糙的石壁上,画上一丛丛火焰。让未来能够想起,曾有那样一个冬天。

顾城当年来过沙坪公园的西南角,在那里有一座鲜为人知的墓园。被围墙隔离起来,谢绝参观。

墓园

这里埋葬的都是一个疯狂年代失去青春的青年。往昔的热血理想早已冷却,唯有杂树纷沓,乱草横长。

站在高处远望,触目皆为岁月的迷惘。那些林立参差的石碑,沉默而沉重,一座一座站成光阴的寂寞…

我不知道缅怀什么,只因为诗人的脚步在此停留过。

如今,浓荫匝地,墓园湮没于愈发繁荣昌盛的都市一隅,被很认真地忘记。

只是有些偶然的诗句,以及突然光顾的回忆,让人想起这被人遗忘的角落里,曾有我崇拜的诗人专门光临。

我的视线不会迷失在那些坟茔间重叠的鬼针草与矢车菊里,没走到围墙边,我便转过方向,回到来时的林荫大道,慢慢朝回走。

碧湖秀色

路总是越走越明媚的。

经过清淤,恢复了自净能力的公园水体碧湖,围满生机勃勃的葱茏,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就在不远的地方挺立着这座城市充满魅力的骄傲。

我在想,如果顾城今天在这里,会写出怎样的诗篇呢?

一定不是《打火机》那般尖锐的对比。

遇见谁,都可以献上,一颗发亮的心。火柴太傻了,只可以燃烧一次。

而是,平缓流淌的欢愉与淡定,因为这个时代,是《平安里》,总能让人听见最好的声音,看见最美的颜色,遇见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