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长主还宫,胶东王数岁,公主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否?长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指其女曰:阿娇好否?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长主大悦,乃苦要上,遂成婚焉……
汉孝武陈皇后,东海郡东阳县人,名不详。原项羽部将,后归顺刘邦的堂邑侯陈婴后裔,陈婴之孙陈午,娶汉文帝之女,馆陶长公主刘嫖为妻,生二男一女,长子陈须,次子陈蟜,女陈皇后。
汉景帝前四年(前153年),立长子刘荣为太子。刘嫖原本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为妃,遭到刘荣母亲栗姬拒绝,转而将目光,投向景帝和王夫人的孩子,胶东王刘彻,与王夫人一拍即合。两家结亲后,联手整垮栗姬,促使汉景帝废太子刘荣,立王夫人为皇后,刘彻为太子……
建元元年(前140年),汉武帝即位,陈氏成为皇后。尽管因为在立刘彻为储君这件事上,母亲刘嫖有大功,陈皇后在宫中表现得极为骄横,这一时期,武帝对她,还是非常宠爱的。可惜陈氏专宠六宫,却始终没能生下一儿半女,相传岑静为此,花费数千万钱,都没能治疗不孕之症。
随着汉武帝的权力逐渐巩固,对陈皇后的宠爱,也开始慢慢衰退。建元二年(前139年),汉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献歌女卫子夫以充后宫,陈皇后似乎从一开始,就认定这将是一个可以动摇自己地位的人,听说卫子夫得到临幸,数次寻死觅活,武帝也愈加对她不满。建元三年(前138年),卫子夫有孕,刘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策划杀害当时并未知名,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因得好友公孙敖出手,卫青侥幸免于一死……
卫子夫接二连三,为汉武帝生下三名子女,陈皇后这边,依旧颗粒无收。且随着卫青地位的上升,卫子夫在宫中,已经有了和她分庭抗礼,甚至取而代之的条件,进一步加剧了陈皇后的危机感。
元光五年(前130年),有人告发陈皇后施媚道。顺便说一句,所谓媚道,既有专为自己得宠,比如使用药物或符咒,并不害人的类型,也有针对情敌,通过加害对方,进而使自己获利的类型。
汉武帝钦点当时,还在御史大夫张欧手下当差侍御史,日后大名鼎鼎的酷吏张汤,负责查办此事。张汤顺藤摸瓜,查出巫师楚服等人,为陈皇后施蛊术,祝告鬼神,意欲祸害他人。武帝大怒,自楚服以下,与此案有牵连者,被诛杀的就有三百余人之多。
同年秋,汉武帝命有司赐策书,废陈皇后,责令交回玺绶,退居长门宫。女儿被废,刘嫖极为恐惧,入宫叩头请罪,汉武帝让她放宽心,不要轻信闲言,陈氏虽然被废,仍会按照法度受到优待,长门宫与上宫并无区别……
陈氏在长门宫中,居住了大约二十年,正史并没有对这一段生活的明确记载。换言之,从此之后,她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昭明文选》中,收录了一篇署名司马相如的骚体赋:《长门赋》。赋前序文中,讲述了此赋的创作背景,大意是说:
被贬长门宫后的陈氏,心情愁闷,追悔莫及。听说蜀郡司马相如,是举世无双的文章大家,于是派人献上黄金百斤,借此向他求得能解悲愁的文赋。司马相如据此,创作《长门赋》给汉武帝,后者看后十分感动,与儿时的阿娇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