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寿亭侯”抑或“寿亭侯”?宋人已经给出答案

关羽生前任职最高的职位为将军。汉献帝建安四年(199年),关羽在许都被封为中郎将;建安五年(200年),关羽随曹操二进许都,被拜为偏将军,后斩颜良,解白马之围有功,表封为汉寿亭侯;建安十四年(209年),刘备拜关羽为荡寇将军、襄阳太守;建安二十四年(219年),被刘备拜为前将军,位列“五虎上将”之首。

其中,人们对“汉寿亭侯”这个“职位”有很多不理解。它什么意思,怎么读法?

后世就有学者把“汉”当做朝代名,将“寿亭侯”当做封爵名,从而把“汉寿亭侯”读成“汉/寿亭侯”,这对不对呢?

小说《三国演义》第二十六回说:“且说曹操见云长斩了颜良,倍加钦敬,表奏朝廷,封云长为汉寿亭侯,铸印送关公。”对于关羽被封为“汉寿亭侯”这一爵位,已交代得十分清楚。

宋元之际,发生过有关“寿亭侯印”的真伪之争,这在很多文人笔记里都出现过。

最先出现“寿亭侯印”是在南宋高宗建炎、绍兴年间。许观《东斋记事》载:“绍兴中,洞庭渔人获一印,方仅二寸,制甚古,钮(纽)有连环四,两两相贯,上有一大环总之,盖所以佩也。渔人以为金,竟而讼于官,辨其文,乃`寿亭侯印'四字。关羽尝封为‘汉寿亭侯’,人疑必羽佩也,遂留长沙官府,守库吏见印上有光焰,回白于官,乃遣送荆门(州)关羽祠中,光怪遂绝。”

许氏所记的这件事让人们觉得过于神化了,世人对“寿亭侯印”的真实性提出了疑问。

当时还有一个文人洪迈也记载此事,他在《容斋随笔(四笔)》中提及四枚“寿亭侯印”:

第一枚,建炎二年(1128年)伐木出土,印文是“汉建安二十年寿亭侯印”。

第二枚,即上面提及的绍兴年间洞庭渔人捡到的印。

第三枚,宋宁宗庆元二年(1196年)邵州知州黄叔启从乡民张氏手中购到了“汉建安二十年寿亭侯印”。

第四枚,嘉兴人王仲也有“寿亭侯印”。

洪迈研究后发现,这些印是“后人为之”。他说:“予以谓非真汉物,且汉寿乃亭名,既以封云长,不应去‘汉’字。又其大比它印几倍之。……侯印一而已,安得有四?云长以(四)〔五〕年受封,当即刻印,不应在二十年,尤非也。是特后人为之以奉庙祭,其数必多,今流落人间者,尚如此也。予以黄叔启作辩跋一篇,见赘稿。”

从封爵名称、印的形制、刻印时间以及印的数量等方面,洪迈否定了上面那些“寿亭侯印”是假的。

实际上,“汉寿亭侯”是由封地加爵名构成的一个专有名词。汉寿,地名,故城在今湖南省常德县东北,关羽即封于此。亭侯,汉朝爵名,为列侯中地位较低者,位在乡侯之下。

按照《通典·职官典》记载:两汉时期封爵,分三等,即国王、国侯、亭侯。三国魏封爵分为九等,即王、公、侯、伯、子、男、县侯、乡侯、亭侯、关内侯。不过,此说法还是比较不清楚的。

其实,东汉封爵为王侯两级,列侯又分为县侯、乡侯、亭侯三级。

关羽受封时,汉朝未灭,因此应按两汉分爵惯例。据《后汉书·百官志五》载:“列侯……以赏有功,功大者食县,小者食乡、亭。”即列侯及其封地(食邑),按功劳大小分为几个等级,大者为县,小者为乡、亭。汉朝制度: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万户以上或不满万户为县(万户以上为大县,不满万户为小县)。

两汉时期,被封为“亭侯”的人,除了关羽外,还有其他人。如《三国志卷十·荀彧荀攸贾诩传》:“(建安)八年(公元203年),太祖录彧前后功,表封(荀)彧为万岁亭侯。”“冀州平(公元204年)??于是封(荀攸)陵树亭侯。”“表(贾)诩为执金吾,封都亭侯,迁冀州牧。”《卷九·曹仁传》:“于是录(曹)仁前后功,封都亭侯。”等。

可见,“汉寿亭侯”读为“汉寿/亭侯”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