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酒杯 ——大明成化年制

大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成化皇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名字是因为一只小酒杯而闻名于世的。2014年4月8日,香港苏富比公司举办了一场“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品”拍卖会。会前,一件明代的小酒杯已经引起了收藏领域的广泛关注。当这件小酒杯最后以2.8亿港币成交的时候,全世界为之震动。虽然在拍卖之前,收藏界已经对这件国宝级的藏品议论纷纷,但落锤的那一刻,人们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天价酒杯

这件酒杯的全名叫做“大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在拍卖之前,这件国宝级藏品的估价就在2亿到3亿港币之间,拍卖仅仅是印证了专家们的判断,并没有特别地超出预期。而在此之前,这件鸡缸杯于1980年被全世界最著名的古董商之一埃斯肯那齐收入囊中,后来轟动世界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也是被他拍下的。而1999年,同一件鸡缸杯,以2917万港元成交,创造了当时中国瓷器的拍卖纪录。

明成化皇帝朱见深。

斗彩鸡缸杯并非如元青花大罐那般横空出世,它早已是家世显赫、名震古今。事实上,只要我们稍稍了解斗彩鸡缸杯在明清两代的身世,那么它近几十年来的表现,就根本算不上惊人。斗彩鸡缸杯诞生于明朝成化年间,此后不久,它便迅速成为中国陶瓷史上的明星。明《神宗实录》中就已经有“神宗尚食。御前有成杯一双,值钱十万”的记载,这是官方的说法。而《万历野获编》里说“成窑酒杯,每对至博银百金”,是文人的笔记。两种记载在数字上也可相互印证。值钱十万,换算成白银是一百两。博银百金,不是黄金,意思还是白银一百两。以现在的银价,折成人民币还不到两万元。但以当时的购买力,却极其惊人。一百两白银,在五百年前明朝的北京城,足以买一套不小的院落。

2014年4月8日,在香港苏富比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品春季拍卖中,这件绘有公鸡、母鸡领幼雏于花石间觅食“天伦”图、小如掌中物的鸡缸杯以总成交价2.8亿港元拍出,刷新中国瓷器世界拍卖纪录,买家为上海收藏家刘益谦,此举轰动一时。

尽管如此,单纯从价格上来判断,还远远不足以说明鸡缸杯在历史上的地位。事实上,它在整个陶瓷文化史上举足轻重。

虽然陶瓷在古代人们生活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上至帝王下至百姓,生活中处处都有瓷器的身影,文人阶层也钟爱有加。但奇怪的是,文人士大夫对庸常的日用瓷器极少着墨,即便是文玩用具,也罕有提及。于是陶瓷的历史上,被文人记载与谈论的瓷器,少之又少。但鸡缸杯,却在历史上反复被人提及、引人谈论。这在整个陶瓷史上也是凤毛麟角。

非但如此,历朝历代,无论是帝王的官窑,还是市井的民窑,都在不断对鸡缸杯进行仿制。最为著名的仿品,出自雍正与乾隆两朝。皇帝不但命令御窑厂原样仿制,还不满足于依样画葫芦,更要有自己的风格。雍正皇帝觉得成化斗彩显得粗率,于是要求画得更加细致更加写实,甚至将这种改良的斗彩风格应用在其他的器物之上,杯之外,更有了碗,甚至笔筒。而乾隆皇帝则完全摆脱了原有器形与画面的工艺及程式,不但杯子的形状完全改变,画面也重新设计,有些画面的主题由鸡变成了婴孩,还配上了长长的诗句。而制作的工艺,也由斗彩变成了粉彩,因为粉彩可以把画面表达得更为精细,比如鸡的羽毛,真是细如发丝。

如此一来,鸡缸杯非但自身是一件名作,进而还演变出一个家族。在这个家族身上,居然可以映射出彩绘瓷的历史。这更使它在陶瓷文化史上的价值无可替代。如果我们进一步了解其在工艺史上的价值,更要为之惊叹。

成化无大器

古玩领域流行这样一个说法:成化无大器。说的是成化官窑,没有大件器物的烧造。古玩行的说法不能全部当真,毕竟多是经验之谈,但很多时候大体不错。成化一朝,少有大件的器物传世,小件的名作倒是不少。人们容易认为成化朝少有大件的器物,恐怕是工艺上不及前朝。毕竟,大件的瓷器总要比小件的难烧。但这实在是个大大的误会。

比如成化时期的高足杯。高足杯又叫把杯,因为足像个把手,据说是符合蒙古人的习惯,在元代开始流行。高安出土的一批窖藏元青花,共有19件,其中有9件都是把杯。另外还有9件大瓶、大罐,任何一件的体积都超过9只把杯的总和。有趣的是,大件的瓶瓶罐罐都烧得精彩纷呈,而所有的把杯几乎全部烧得歪瓜裂枣,可见有时候小件的烧造并不比大件容易。

我们要从哪里看出这样一件小小酒杯的精彩与技艺?

即使是在博物馆里隔着厚厚的玻璃欣赏,您也一定很快会发现,鸡缸杯完全是一种半透明的状态。我们很容易观察到这样一个小杯的杯壁极薄而且透光。即使走进一家现代的瓷器店,售货员也常常会用一个强光的手电筒对着瓷器的内部照射,让您赞赏所销售瓷器的薄与透。的确,即使放在今天,这仍然令人称叹。但鸡缸杯的烧造时间,距今已有五百余年。而欧洲烧制出第一件硬质瓷,还要在它诞生两百多年之后。于是我们可以想象,这在当时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成就。景德镇瓷“薄如纸”的美名,也由此开始。

做到薄而透之所以异常困难,首先在于对瓷土材料的加工处理以及配比都有更高的要求。如果胎体较厚,即使胎壁内偶有杂质,也很容易被忽略。而器身一旦做得薄,所有的瑕疵就都容易被放大,于是需要对瓷土进行更为精细的淘洗与加工处理。此外,胎壁一薄,胎体的硬度就要更高,否则烧制时很容易变形,这就要求对高岭土与瓷石的配比进行调整。而每一次的调整,釉料以及烧成温度都需要进行相应的改变。这些调整说起来容易,却都需要反复的尝试才有可能最终达成,甚至还可能以失败告终。单单提升材料还远不足以取得这样的成就。没有工艺的配合,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如果我们仔细观察鸡缸杯的器形,会发现它极为精巧:比如口沿的部分微微外撇,与底部的线条相呼应;底部的处理也很巧妙,从外面看,杯子没有“足”,其实是把足做成内凹,隐藏了起来,这样的处理方式叫“卧足”;杯口圆,非常周正,很少变形。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其实都需要依赖高超的技艺。

一个小杯的成形,主要有拉坯与利坯两个环节,都是在转动的轮车上完成。拉坯成形是大多数圆形器比如碗盘之类的基本成形方法,至今仍然被广泛使用,电影电视中常常可以见到。《人鬼情未了》中,女主人公双手随着轮车的转动将湿润的泥土塑造成自己希望的形状,就是拉坯。拉坯时,泥需要混合比较多的水,拉好的坯于是看上去湿漉漉的,行里叫“湿坯”。湿坯本身就难以做得太薄,因为胎坯根本就支撑不住,放在那里,可能就软了。同时,手与湿泥接触,也完全无法让表面光滑并保持绝对的均匀,烧出来的瓷器不但表面不够平整,也一定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变形。

为克服这一不足,制瓷界发展出了另外一项工艺,就是利坯。利坯也叫修坯,是在湿坯晾干之后借由铁质的工具完成。这是对器形精修的过程,器形最终的定形与所有线条的精微表达,都需要借由这道工序。

比如口沿微微外撇,看似不经意,但其实很见功夫与巧思。因为杯壁本来就薄,口沿既要外展,就需要特别小心,稍不注意,就变成直线而没有了细微的变化。更难的是外撇的口沿,会很容易比杯壁更薄,显得太过锋利,使用起来并不舒适。于是,利坯的时候,又要故意让口沿处稍有厚度。当然,口沿这一点点外撇,除了美观上的考虑,也会降低变形的风险。这一切细微的功夫,既有设计上的精妙考量,又有赖于匠师精湛的技艺,还需要材料上的充分配合。

成形上的细节难以一一列举,成形之后施釉的工序也有诸多难题。比如采用了卧足的工艺,因而外壁是直接延伸到底面,但底部接触桌面的一圈,不能有釉,否则烧窑的时候,釉就会把杯子与下面的垫饼粘在一起,瓷器就废了。如此一来,外壁既要完全被釉面覆盖,而靠近底部的地方又不能有釉。这个界线,要拿捏得干净利落,恰到好处。

“拉坯”又称“走泥”。“走泥”最初被中国古人指称陶瓷钧窑的釉纹,有蚯蚓走泥纹之称。

以上种种工艺细节的难度,还不是最终的挑战,因为所有的努力,都要在窑火中接受考验。高温下种种风险,都需要通过间接的手段来控制,以至于很多时候难以完全控制。有时明明各方面准备都相当充分,天时地利人和也毫无偏差,可开窑的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某些无法预知的问题不经意出现,彻底地改变了烧窑的结果,于是人们往往将其归于天意。在当时可以预知的范围内,烧造这样的小杯也有种种困难。例如因为壁太薄就极易变形,除了成型上要下足功夫,还要对泥料配方进行调整,需要使泥性更硬,更有“骨力”。但一味地加强硬度,又会增加成形的难度,同时还要提高烧制时的温度。而任何烧窑温度的调整,都是巨大的挑战。

大明成化斗彩缠枝莲花高足杯。

以上種种,让人们知晓,与我们的想象不同,大件器物并非比小件的器物更难烧造。一些伟大的成就,恰恰是在细节上见功夫。对于小件器物的烧造,细节自然会被放大,在大件器物上不显眼的瑕疵可能就成为了严重的问题。如此一来,工艺上便有了更高的要求。新的要求,带来更多技术上的挑战,一旦克服,不仅能够漂亮地完成皇帝的任务,对于整个行业而言,工艺水平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显然,这一次,瓷艺的巨大发展仍系于皇帝的品味与需求。成化皇帝如此偏爱精致小巧的瓷器的原因,人们总是从皇帝本人的心理状态来考察:成化皇帝自小受宫女万氏照顾,对其极为依恋,登基之后,将她封为贵妃,宠爱有加。依照现代心理学的观点来看,他有深深的恋母情结。这样的皇帝,喜爱温柔小巧的物件,也说得通。另一方面的猜测听起来也容易成立,还多了几分八卦的色彩,更让人们津津乐道:这些小件器物其实是万贵妃的喜好,皇帝的旨意,不过是为讨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无论何因,斗彩鸡缸杯之类的小件瓷器在成化朝大放光彩都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斗彩这种陶瓷史上如此重要的装饰手法,后世却很少提及,专业领域之外,更罕有人知晓,“斗彩”这个名称的确立,至今也不过几十年。

什么是斗彩

沈从文先生在20世纪50年代一篇谈论皮球纹的文章中提到斗彩时还写作“豆彩”。有时候,学者还会写作“逗彩”。甚至历史上,斗彩鸡缸杯一直也被称为“青花五彩鸡纹小杯”。

大明成化白釉磬口加康熙五彩过枝松鼠葡萄盘。北京保利2016秋季拍卖会,2070万元成交。

关于“斗彩瓷”名称的由来,历史上有很多种说法。《陶雅》里说:“何以谓之豆彩,豆者豆青也。……杂以他色曰豆彩。”这显然是道听途说的猜测。而《饮流斋说瓷》中说:“何谓豆彩?盖所绘花纹以豆青色为最多,占十分之五六,故曰豆彩也;或称斗彩,谓花朵之攒簇有类斗争;或称逗彩,谓彩绘之骈连有同逗并,实则市人以音相呼,辗转讹述。”这里综合了各种传闻,有的已经接近真相。人们对名称的疑议,多为不了解工艺所致。从工艺的角度来看斗彩,情况就要简单得多。

让我们从鸡缸杯的制作流程来一探斗彩瓷制作的究竟。

首先将瓷泥通过拉坯和利坯等工序做出杯子的形状,这时候,叫素坯。素坯完成后,在它的表面以青花料进行彩绘,但彩绘主要是用线勾勒,类似于国画中的白描。勾画完成后,施透明釉,入窑高温烧制。烧制完成后,在瓷器的表面,于勾线的轮廓内填彩。比如鸡冠的部分,填上红色,叶子的部分,填上绿色。填彩完成后,再低温烧制一次。一件斗彩鸡缸杯就完成了。

于是,斗的意思就渐渐浮现出来。地方方言中,斗有拼接的意思,比如古代制作家具,接榫头就叫斗榫头。而斗彩,就是把釉上的彩色与釉下的青花拼在一起,还要严丝合缝。这样看来,斗彩只是一种装饰手法。

在明代,釉上能“斗”的彩,只有五彩;但等到清代出现珐琅彩、粉彩以至后来出现了新彩之后,也都可以把它们“斗”上去。不过后世总是把斗彩、粉彩、五彩、珐琅彩相提并论,就容易让人们误以为斗彩是某种特殊的彩料,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作为一种特殊的装饰手法,斗彩常常会运用非常多的颜色(雍正、乾隆朝的官窑更是将其推向了极致),而且这些颜色多数都用于小块面和细节的填涂,因此,古人认为“斗彩”的“斗”有争奇斗艳的意思。如果单独观看釉上的这些颜色,必定会让人感觉琐碎而杂乱,但整体的效果却并非如此。因为所有的颜色都勾勒在青花线条的范围之内,同一色系的色彩会更为协调,而强烈的对比色又会因为青花的约束而变得柔和。不过斗彩之中,有时又只“斗”一种色彩,这时候,因为青花,又会使得单一的色彩并不显得单调。因而,在斗彩之中,青花扮演着某种特殊的角色,类似于黑色或白色,起到调和的作用。

斗彩虽然仅仅是一种装饰手法,但在彩绘瓷的历史上却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青花的绘制与五彩的彩绘完全属于两个不同的工序,此前也沿着不同的道路各自发展。而此时,两种工艺融合在一起,装饰风格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更为重要的是,釉上的彩绘,借由青花的配合,地位得以大大提升。毕竟青花瓷此时正如日中天,而釉上的彩绘却很少受到重视。但这一次的闪亮登场,为后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甚至在两百多年之后,抢去了青花瓷的风头。

不过,把青花与釉上的色彩相结合方法很多,用青花勾线而在线内填彩其实是极为特殊的一种,如此特殊的装饰方法却成为主流,颇不寻常。

分水与分工

制瓷工艺的发展,从来不是某时某地某人灵感乍现的神来之笔,而是制瓷工匠们长期的劳作与积累,是面对新需求时的探索与创新,是在艰苦努力后的一点点运气。斗彩瓷产生的过程,它所经历的困难、挑战、失败以及一步一步迈向可能预先并不知晓的成功,完全无法重现。我们只能从传世的器物和工艺发展的逻辑中做一些猜测。

青花瓷在成化朝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不但在成形工艺上达到了新的高度,青花的彩绘也有了新的发展。

让我们来看一件成化朝的青花瓷器。如果我们将其与永宣青花的绘制方法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其间的差异:除了色调上发生的显著变化(永宣青花所使用的苏麻离青已然用尽,此时青花瓷使用的是今天隶属于景德镇市的乐平县所产的青料,这种青料清晰稳定,但色调清淡,与永宣青花大异其趣),手法上也有了显著差别。早期青花彩绘,勾线与蕴染遵循同样的手法,因此全部绘画都由一位匠人独立完成,工序上没有明确的区分。随着青花瓷在陶瓷市场上高歌猛进,不但大受帝王的喜爱,在民间也极受欢迎,需求大增,产量随之增长,产量的扩大,客观上要求分工的进一步细化。

于是,在成化时期,青花瓷的绘制出现了一种后来被称为“分水”的技法。分水的具体做法,是用茶水混合青花料,调和成不同的浓度,再用一种叫“鸡头笔”的大笔,饱蘸料水,贴近坯体表面(通常并不接触),料水流出,以笔尖引导料水填满勾画的线条区域。与永宣青花的堆垛填涂不同,分水法用大笔饱蘸青花料,以料水的流动填满块面,不但工序上独立出来,所用的画笔也都完全不同。

青花瓷的绘制,于此分成了两道相互独立的工艺:一是勾线,二是分水。用國画做个粗略的类比:前者是白描,后者则是晕染。前者为线,后者为面。事实上,后来勾线与分水彻底成为两道完全独立的工种,而勾线又进一步地细分,画人物、画山水、画花鸟都各自分离。

由此,斗彩的出现似乎才更容易理解。因为细化了分工,匠人们或许忽然意识到,似乎只是勾线也可能有不错的效果,于是省去分水的部分,勾线之后就直接入窑烧制。的确,历史上也有这样一路产品,就叫“淡描”青花。不过显然并不特别受欢迎,烧造得不多,传世更少,很少有人意识到它的存在。淡描的青花如果不受欢迎,再要分水来补救已经没有可能,但另一种方法自然产生,就是用釉上彩来代替分水。工艺上完全顺理成章。我们还可以有其他的猜测,但斗彩的出现与分工的细化,无疑有必然的关联。

在此,我们得以从这样一个细节,看到瓷业发展的大趋势。有时候我们很难一一分辨是分工的细化导致了瓷业的发展,还是瓷业的发展加速了分工的细化,但毫无疑问,正是这一进程,把景德镇的制瓷业推向了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峰,以至于五百多年前烧造的一只小酒杯,今天看来,也令人惊叹不已。产生这一杰作的工艺体系,发展到今天最先进的工业化陶瓷生产流程,非但没有脱离数百年前景德镇构建的框架,某些方面细化的程度恐怕还有不及。

小小的鸡缸杯,标志着陶瓷史已然又跨入一个新的阶段。不过或许在当时的人看来,这一步的意义还并不显著。恰好官方文件的一个小细节,成为这段历史的一个清晰注脚。成化皇帝继位后发布了一道圣旨:“江西饶州府、浙江处州府,见派内官在彼地烧造瓷器,诏书到日,除已烧造完成者悉数起解,未完者皆停工。”

这道诏书令景德镇与龙泉两地的官窑瓷器停止烧造,停烧的原因不得而知。不过其中透露出一条重要的信息,即成化皇帝继位之前,除景德镇外,龙泉仍然承担着为皇帝烧造瓷器的部分任务。不过很快皇帝又下旨恢复瓷器烧造,但在承担任务的地区名单上,只剩下了景德镇。这一细微的变化,在历史上几乎不被人察觉。不过,它却是陶瓷史上一道巨大的分水岭。自此,景德镇在窑业一统江湖。

湖北兵工厂,1894年在中国湖北汉阳县大别山建成。初名“湖北枪炮厂”,该兵工厂建立初期遭火灾被摧毁大量设备建筑,1895年重建后开始制造88型步枪(仿德国Gewehr 88设计制造)以及各种小型武器。1908年,它更名为“汉阳兵工厂”。

张之洞,中国晚清官员,1889年任湖广总督兴办洋务,1890年到1906年他筹措监修京汉铁路。1890年起,张之洞在武汉兴办近代工业,湖北纺纱局,织布局,缫丝局,钢药厂,枪炮厂等相继建立,奠定了武汉地区工业的基础。

作者:汪洋

来源:世界博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