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马后,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

 近些年,不知为什么,穿越题材文学作品,突然在中国大行其道。现代人,带着对历史发展既定结果的提前认知,回到某朝某代,或改变历史,或试图改变历史,最终以失败告终。

有分析认为,穿越文化的心理基础,始终存在于中国人心中。表面看,虽然就连穿越概念本身,都是新近出现,或者舶来品,但已知重大历史事件结局的后世人,以某种形式回到前代,针对该历史事件,为前代人留下某种暗示的做法,由来已久。具体说,就是所谓的预言,或者“谶纬”……

“谶,验也。有徵验之书,河洛所出之书曰谶。(《说文解字》)”谶,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巫师、方士预言吉凶的隐语,作为上天启示,向人们昭示未来祸福、治乱,有谶言、图谶等形式。

“纬,织横丝也。(《说文解字》)”纬即纬书,汉代儒生假托古代圣人,依附于“经”的各种著作,最著名的,东汉流传所谓“七纬”,《易纬》、《书纬》、《诗纬》、《礼纬》、《乐纬》、《孝经纬》、《春秋纬》,以迷信方术、预言,附会儒家经典……

谶纬之说,秦汉以后历代都有,尤以魏晋南北朝为盛。

相传曹魏时期,一部名为《玄石图》的纬书,不胫而走,其中有则谶语,曰“牛继马后”,引起高平陵事件后,牢牢掌握帝国实权,代魏自立只是时间问题,司马懿的注意,或者警惕。“马”,应该是指司马家族,有朝一日,司马氏将取代曹氏,取得中央政权,但随后,“牛”,看样子,某牛姓家族,又会取代司马家,风水轮流转。

要未雨绸缪、早做打算,司马懿开始暗中,寻找这一将会威胁自己,自己不大可能,自己子孙的牛姓家族。找来找去,目标锁定在一位,名叫牛金的将领身上。

牛金,原本是魏将曹仁手下,公元209年(建安十四年),周瑜率军北伐,曹仁的成名之战,马跃护城河,营救的就是牛金等人。后投靠司马懿,诸葛亮北伐时,几次随同出征,公元235年(青龙三年),奉命大破马岱所部蜀军,是他戎马生涯的高光时刻。公元238年(景初二年),司马懿平定辽东公孙渊反叛,牛金也在其中,因功晋升后将军。

看起来,整个魏国,有那么点儿意思、姓牛的,也就这位牛金了,虽然怎么看,距离威胁司马家,还差得很远。那也不能大意,司马懿找了个茬儿,把牛金约来喝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牛金不明就里,拿起毒酒一饮而尽……

算是断绝后患,一劳永逸了吧?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泰始元年(265年),司马懿的孙子司马炎,正式代魏称帝,建立西晋,封自己的叔叔,司马懿五子司马伷为东莞王,后改琅琊王。太康元年(280年),晋灭吴,吴帝孙皓投降时,受降的就是这位司马伷。

司马伷死后,长子司马觐袭封琅琊王,娶名将夏侯渊的曾孙女,夏侯光姬为妻。众所周知,曹操本姓夏侯,夏侯渊又是他的连襟,也算是广义的曹家人。

据说这位夏侯光姬,非常漂亮,但比较水性杨花,闲不住,喜欢招蜂引蝶,没过多久,就和府中一个名叫牛金,没错,也叫牛金,级别并不高,模样不错的小官员,勾搭上了。咸宁二年(276年),生下儿子司马睿,而这位司马睿,相传原本,是夏侯光姬和牛金的孩子……

太熙元年(290年),司马睿袭封琅琊王,晋怀帝即位后,拜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听从王导建议,南渡建康,笼络结交江左士族,永嘉之乱中,晋愍帝被俘,西晋灭亡,司马睿在宗室与大族拥戴下,即位称帝,建立东晋,史称晋元帝。

换言之,琅琊王府中,那位小官员牛金的儿子,最终偷梁换柱,拿走了司马家的江山。“牛继马后”谶语,以一种谁也没有想到的形式,成功实现。

如果如上传言,真实的话,倒也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司马氏夺了曹氏的天下,几十年后,曹家后代夏侯光姬,通过给司马觐戴绿帽子的办法,又最终夺了司马氏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