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山下有条大河,大河的对岸住着几百个老实勤劳的人。因这里住着的人大部分都姓龚,被大家称为龚家坝。
龚家坝有个帅小伙名叫龚三少,龚三少父亲是个铁匠,家里经济还不错。三少娶了邻村吴家豆腐坊的闺女为妻,少女名叫吴玲,小巧玲珑的玲,人如其名,模样乖巧漂亮,跟三少很是般配,至少外貌上是这样。
三年前三少的铁匠父亲去世了。三少帅气潇洒,怎么可能干打铁的工作。父亲去世一个月不到,三少就把铁匠铺的家当全都卖了,开了个斗蛐蛐、摇骰子的场所。三少每天尽职尽责地守在这里,等着自己的猪朋狗友前来玩两把,美其名曰自己在创业,要跟父亲走不一样的路。
三少很喜欢吃蒸鲫鱼,每天都让年迈的母亲蒸尾鲫鱼给自己吃。母亲也许出于对三少疼爱,也许是怕他发火时那要杀人的表情,她每天都会蒸鲫鱼给三少吃。家里没银子买鱼了,母亲只得每天去南瓜山砍柴,以此来换取河上打渔钓鱼的人的鱼。
三少每天除了赌博喝酒,就剩下打骂妻子,抱怨母亲了。两婆媳经常双双拥抱,从深夜哭至天明。这时三少总会扯起个破喉咙嗓子:鬼哭鬼叫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时哭声就会小很多。
这年秋天,三少收到一儿时好友的书信,让其去城里喝儿子的满月酒。三少好一番打扮,穿得花枝招展、流光满面的就去了。三少留恋城市的繁华,感叹自己住的那穷乡僻壤,酒喝得多了些,一醉便三天后才醒来。醒来一看眼前的热闹非凡,又是一阵怨天尤人喝得烂醉如泥。
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儿时好友看他舍不得走了,便说让其在城里找份活干。三少没有哪份活能干满三天,不是自己不会,就是嫌累,不是他被炒鱿鱼,就是他炒老板鱿鱼。最后硬是没忍住气把老板给打了。
老板不是普通人,三少在城里待不下去了,只得连夜回家。路途遥远,走得闷了就喝酒,回到家时已经烂醉如泥。刚进家门就倒地睡着了。醒来时开了老铁匠铺的门,搬出家伙等待斗蛐蛐等赌博好友的到来。结果守了一天没有一个人来。
直到傍晚时分,三少才发现自己肚子饿得难受,这才想起母亲怎么没给自己送饭来。三少来到厨房一阵翻腾,发现啥也没有。灶台上已经铺满了泥灰,看上去已经好多天没人做饭了。
三少去外面拉一邻居问,得知半个月前,就在他去城里不久,母亲和妻子双双去了老丈人家。三少回到家,扒拉出一生红薯,随便抹了两下啃了充饥。
肚子没那么饿了,三少去到集市一好友家趁饭,又喝了许多的酒。三天后,三少被好友文明礼貌的请回了家。回到家后总感觉四周都散发出臭味,肚子一饿就要反胃吐的感觉。三少发现家里不能少了母亲,嘴里骂骂咧咧的说:这人死外面了啊,还不回来。
三少饿得慌了就去老丈人家找妻子和母亲。妻子却告诉三少,婆母只在自己娘家住了一晚上,就担心三少没饭吃回家了。三少一听傻眼了,那人去哪里了?赶紧拉着妻子就往家里去。
回到家,三少让妻子做饭,妻子收拾了灶屋,就去柴屋抱柴。妻子在柴屋尖叫了起来,只见婆母一只手提着一条鲫鱼,一只手还抱着一捆柴,倒在了地上,早已经死去多日,尸体散发出阵阵臭味。
后来尸体入殓下葬时,才发现三少母亲的右腿有个伤口乌黑一团,是被蛇咬的伤口。直到这时大家才猜到,原来是老母亲山上砍柴被毒蛇咬了,却还强忍着给儿子蒸鱼,就死在了柴屋。
后来换鱼给老母亲的人说,原来老母亲当天换鱼时,脸色就不对。当时问她,她还说有些累,休息下就好了,谁知道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那换鱼的人心里很是内疚,觉得自己对老母亲的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三少母亲去世了,妻子离他而去了。孤家寡人的他又到城市讨生活,一年后,同村有个人见三少被人打死在了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