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 7 月 15 日，美国生物科技公司 Moderna（股票代码：MRNA）首次在同行评审杂志《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发表了其新冠病毒的 mRNA 疫苗（mRNA-1273）在 I 期临床试验的中期结果。结果显示，mRNA-1273 的早期试验中患者产生了免疫反应。 在总数为 45 名，年龄为 18-55 岁的健康成人测试中，100% 受试者都观察到了针对新冠病毒的中和抗体。
（来源：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本次试验中，45 名受试者被分为三组，每个剂量组 15 人，分别接受接受两剂不同剂量水平（25 ?g、100 ?g 和 250 ?g）的测试。moderna 强调，两次接种后，mRNA-1273 引起了高水平的中和抗体免疫反应。接种后第 43 天时，在所有评价的受试者中观察到抗新冠病毒的中和抗体活性（PRNT）。在 100 ?g 剂量下，几何平均滴度水平是参比康复患者血清（n=3）中观察到水平的 4.1 倍。这一剂量被选为在即将进行的 III 期临床试验中使用的疫苗剂量。
该结果发布数小时后，Moderna 的股票上涨超过 16%，市值增加了数十亿美元，如今已经膨胀到 290 亿美元。
而 Moderna 表示，受试者正在接受疫苗耐久性评估，公司计划于 7 月 27 日开始招募 30000 名志愿者并 III 期临床试验。
“补交作业”，佐证 5 月 I 期测试结果
今年 5 月， Moderna 在官网发布了 mRNA-1273 的临床 I 期人体临床试验数据。I 期人体临床试验同样共招募 45 名受试者，年龄在 18-55 岁。每 15 人一组，分别接受 25?g、100?g 和 250?g 剂量的接种。数据显示，45 名受试者中已检测的 8 人全部产生了针对新冠病毒的中和抗体，且其滴度等于或高于康复者血清的抗体水平，且 45 名受试者的接种不良反应在可接受范围内。
5 月的 Ⅰ 期测试结果强调，25 ?g 剂量组的受试者体内产生的结合抗体水平与新冠肺炎康复者血清抗体的样本相同；100 ?g 剂量组的受试者体内产生的新冠病毒抗体 “大大超过” 了新冠肺炎康复者体内的抗体水平。但 Moderna 并未在 5 月的 Ⅰ 期测试结果中披露 mRNA-1273 疫苗产生抗体的滴度、抗体水平在体内的滴度曲线这些重要数据，也由此遭到外媒的负面评价，STAT News 在一份报告质疑了 Moderna 疫苗试验结果的有效性，并认为 “偏中性” 的结果，无法支撑 moderma 现在的市值和猛涨的股价。
在本次测试中，Moderna“补交了作业”。
图丨 Moderna 公司（来源：路透社）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西雅图和亚特兰大的学术医学中心的作者表示，“本次发布的结果支持了该疫苗的进一步开发，且佐证了 Moderna 于 5 月发布的首批 8 位患者的初始数据。
本次测试，Moderna 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具体表述如下：
在两次免疫后，mRNA-1273 诱导了稳定的中和抗体滴度。在第 43 天，在所有被评估的参与者中观察到抗 SARS-CoV-2（PRNT80）的中和活性。在第 3 阶段选择的剂量为 100μg 时，几何平均滴度水平比参考恢复期血清高 4.1 倍（n=3）。
在第二次接种后，在所有剂量组的所有参与者中检测 PsVNA 中和抗体滴度。第 57 天，100μg 剂量下的几何平均滴度比恢复期血清中的高 2.1 倍（n=38）。
结合试验和中和试验，以及活病毒中和试验和假病毒中和试验之间观察到强烈的相关性。在 25μg 和 100μg 剂量水平之间的几何平均滴度中观察到明显的剂量反应，250μg 剂量下的额外增加最小。
图丨 mRNA-1273 引发的免疫反应数据（来源：上述论文）
“这些 1 期数据表明，接种 mRNA-1273 可在所有剂量水平上引发强烈的免疫反应，并明确支持在初免和加强方案中选择 100μg 作为 3 期研究的最佳剂量，”Moderna 首席医疗官 Tal Zaks 在一份声明中说。“我们期待本月开始进行 mRNA-1273 的 III 期研究，以证明我们的疫苗能够显着降低 COVID-19 疾病的风险。”
比尔和梅琳达 ? 盖茨医学研究所的首席执行官彭妮 ? 希顿（Penny Heaton）认为，上述测试目前正在用于指导剂量选择，然后进行验证，只有在大型临床疗效研究中才能确认抗体滴度与预防 Covid-19 之间的相关性及有效性。”
中国 mRNA 研发公司深信生物创始人兼 CEO 李林鲜也生辉表示，“从数据来看，Moderna 疫苗的测试结果是不错的，但未来的应用情况仍需 III 试验结果发布后，才能进行准确的评估。”
对此，清华大学全球健康与传染病研究中心主任张林琦告诉生辉：“这一结果在预期之中，但并没有媒体反映的那么‘惊艳’，Moderna 引发的抗体滴度并没有比同类研发公司 BioNtech 高太多。从业内对 Moderna 的评估情况来看，它并没有满足我们的‘期待’。”
质疑声：高剂量出现 “严重” 不良反应，无法评估老年群体效果
针对疫苗的安全性，Moderna 也在结果中报告了具体情况。
Moderna 表示，绝大多数情况下疫苗耐受性良好，但超过一半的受试者出现了轻度或中度不良反应症状，如注射部位的疲劳，肌肉疼痛或疼痛。第二次注射后，服用最高剂量的人中有 20％以上报告了 “严重” 不良反应。
具体信息如下：
在安全性方面，mRNA-1273 的安全和耐受性良好，直至第 57 天未报告严重不良事件。不良事件（AE）严重程度通常为轻度至中度，且为一次性事件。第二次接种后，25 ?g 组 13 例受试者中有 7 例（54%）、100 ?g 组所有 15 例受试者和 250 ?g 组所有 14 例受试者中都有发生全身性不良事件。100 ?g 剂量第二次接种后，最常报告的全身不良事件为疲乏（80%）、寒战（80%）、头痛（60%）和肌痛（53%），严重程度为轻度或中度。100 ?g 剂量组最常见的局部不良事件是注射部位疼痛（100%），严重程度为轻度或中度。
对此 Moderna 的解决方案是，在即将进行的 III 试验中选中更低的剂量行测试。
同时，在 5 月本次试验中，入组人数较少、受试组年龄分布等问题带来的局限也被海外媒体和业内人士指出。
海外媒体 EndPionts 提出质疑，作为第一阶段的研究，Moderna 的数据有明显的局限性，特别是考虑到参与研究的人数相对较少以及年龄组的分布情况——最高为 55 岁。疫苗在高风险、老年人中的作用如何？效果有多持久？这些 Moderna 都没有给出我们想要的答案。
彭妮 ? 希顿（Penny Heaton）认为，“如流感疫苗所观察到的那样，是否需要大剂量 Covid-19 疫苗来有效保护老年人？SARS-CoV-2 结合中和抗体效价的临床意义及其预测疗效的能力尚需进一步证实。”
张林琦则对生辉强调，针对上述两个方面，在未来的 III 期测试中，Moderna 一定会做出调整，如剂量大小、覆盖更多的人群等。
Moderna 和 BioNTech：号声已响，谁是冠军？
“同类疫苗”、“进程类似”，“mRNA 巨头”，这些标签让外界对德国 mRNA 疫苗研发公司 BioNTech（股票代码：BNTX）和 Moderna 之间竞赛的关注热度不减。
同样在七月，7 月 1 日，BioNTech 发布消息称，其研发的 mRNA 新冠疫苗（BNT162b1）在早期研究中显示出有效的积极迹象：在对 45 人进行的初步测试中，BNT162b1 可以提供能够阻断新冠病毒的中和抗体，防止感染。接受两次疫苗接种后，接受 10 ?g 和 30 ?g 剂量疫苗的志愿者体内新冠病毒中和抗体滴度分别达到康复患者血清水平的 1.8 和 2.8 倍。
随后，BioNTech 方面称将持续跟进接受注射志愿者们体内的 T 细胞反应，根据后续超过 6 个月的跟进评估疫苗的安全性和免疫性反应。并计划在 7 月下旬开始一项大型的全球 II/III 期试验，等待批准，试验将招募 30000 名健康参与者。
7 月 14 日，BioNTech 再报进展，公司针对新冠病毒的实验疫苗已经获得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快车道”（Fast Track，意为快速获批）认证。
图丨 BioNTech（来源：WirtschaftsWoche）
7 月公布早期试验结果，入组人同样为 45 人。7 月底开展 III 期或 II/III 期末期试验，招募的志愿者同为 30000 人。可以说，Moderna 和 BioNTech 双方的竞速战场已经吹起了“集结号”。
号声已响，谁是冠军？
海外媒体 EndPoints 发表论调称，在疫苗试验的工作方面，BioNTech 和 Moderna 仍处于启动阶段，尚未获得使用这项技术的疫苗或药物的批准，期间，双方的每一步进展都将被置于全球 “显微镜” 之下。双方必须尤为谨慎的对待数据结果，尤其是对 Moderna 来说，外界对其试验数据所产生的每一次 “质疑”，都将对公司市值带来“毁灭性” 的打击。
对此，业内人士也对生辉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李林鲜认为，“单从现有的数据来看，无法判断双方谁更‘好’，再加上 BioNTech 和 Moderna 的疫苗所选择的抗原也不同，只有 III 期试验数据才能带来答案。”
张林琦则认为，双方披露的数据中，应该重点测试抗体持续的时间，也就是持久度，这是双方都没有产出结果的一个环节。“而这一环节才是疫苗试验的关键数据。”张林琦说到。
那么，如过双方中任何一方的疫苗成功的话，国内疫苗研发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呢？
张林琦表示，凡是第一个出来的疫苗公司，可能也是第一个制定新冠疫苗标准的机构，“因为大家都要跟他这个标准进行比较，这都是全世界的游戏规则”。
尤其是在中国，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很弱，这就让中国的疫苗无法在国内进行 III 期研究。张林琦认为国内疫苗可以到国外去做临床 III 期，或者拿一些替代指标来评估。他表示，如果以替代指标评估的话，“需要综合考虑，我觉得中和抗体是大家都需要看的重要指标之一，同时可能也会评估疫苗的 T 细胞免疫反应”。
另有业内人士告诉生辉，Moderna 疫苗的进展是对国内新冠疫苗研发的一个提振，“如果 Moderna 的临床试验效果很好，国家会对该领域更加重视，国内资本市场、产业界也会加大投入，这个行业肯定会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