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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道君语:
前几日,暴雨侵袭,网上流传江西婺源彩虹桥也被洪水冲坍塌了,牵动许多人的心。
彩虹桥,是中国最美的廊桥之一。后来得到证实,只是部分桥面被冲毁,有原木构件被冲走了,但在一片汪洋之中,“燕嘴分水”桥墩依旧挺立如初。
幸好,桥还在,回家的路就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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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婺源,古时候是徽州六县之一,隶属于安徽。后来,它划分进了江西上饶。
从此,人们为此争议不休。婺源是属于徽文化,怎么能归到江西?婺源要不要“回归”安徽?
其实,婺源是江西的,也是徽州的,更是中国的。
因为婺源,像每一个中国人心中的老家。
①②图片|闲云远鹤-摄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回到婺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山村水墨画。
远处的青山,层峦叠嶂,隐隐约约。山脚下,白墙、黛瓦、马头墙的明清徽式建筑,在微光中渐渐显现它清秀素雅的轮廓,撩动每一个过客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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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旧时徽州山地贫瘠,男人十二三岁便要离家经商,几千年里形成了徽商文化。等他们衣锦还乡时看到马头墙,便知道到家了。
宋朝的彩虹桥,经过八百年的风吹雨打,桥墩依然坚挺,静静地守护着这一方山河。绵延蜿蜒的梯田,明清时期的青石板路,每一步都宛如踏在古老的画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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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流水人家,飞檐黛瓦青砖,回到婺源的那一刻,就像回到梦里的家。
梦里的家,有山,有水,有树,有院,有灯在亮,有人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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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赏油菜花,秋来晒篁岭
有人说,婺源很适合生活,可纵情于山水之间,亦可陶醉于田园之乐。
在婺源,进一步是悠然南山,退一步是采菊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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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的婺源,是一幅清新的花鸟画。盘旋的梯田,黑瓦白墙的小屋子错落其间。粉的桃花,白的梨花,金黄的油菜花,一望无尽,热闹只为花忙。
想起一首诗:“有风吹过平野,有花开在山前。不闻世间大事,独自播种丘田。”何不就是最好的归园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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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婺源,是浓墨重彩的画。枝头上的枫叶,一点点地染红了山头、小屋、秋水、天地。
家家户户都把辣椒、玉米、稻子搬出来,放在屋顶晾晒,谓之“晒秋”。每当日光灿烂时,站在山头往下望,一片鲜红金黄,七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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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旅人带着长枪短炮,拍得不亦乐乎。当地人却只笑笑,寻常之物,有何好拍?不过是一日复一日的生活。
待到秋寒萧瑟时,山头的柿子树便红透了,如门口的红灯笼,鸟雀飞来衔啄,农人亦会善意地让它飞过。
春赏油菜花,秋晒篁岭秋,在婺源度过每一个春秋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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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人情在,晴耕雨读书
住在婺源,晴耕雨读,过着一种依时而活,随遇而安的生活。
春看百花夏玩水,秋看山色冬等雪。傍晚时分,炊烟袅袅,吹来阵阵饭菜香。入夜时分,抬头一望,明月皎皎,累了就歇会。
没有城市里的霓虹灯,没有机器的轰鸣声,只有“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只有“听取蛙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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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人说,须在家中种一颗枣树和梨树。枣是早生贵子。梨,在婺源话是吉利之意。先人离家时,便会带上一捧土,意为离乡不离土。
他们喜欢聚族而居,一条村都是一个姓。逢年过节,便要一起去祠堂拜祭祖先,祈祷风调雨顺,平安富足。
作为朱熹的故乡,有时候这里给人一种时间的静止感,他们依旧秉承先祖的遗训,诚恳守信。老人在树荫下纳凉,孩童奔跑,仿佛丰子恺笔下的生活:家和人情相依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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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网上有个问题是问婺源人怎么介绍自己。
有位网友答道:“我是婺源人,在江西、安徽、浙江三省交界处,地理位置是江西上饶,是属于徽州文化。”
在几千年的交融并蓄中,婺源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皆有了自己的根,自己的语言。这里有徽菜系的臭鳜鱼,又有江西菜系的粉蒸肉,还有独属于婺源的荷包红鲤鱼……
今天,无论有多少旅人到达这里,婺源一直保持着与城市微妙的距离,静静地伫立在连绵的青山绿水间,人们继续慢慢过着人情柔暖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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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曾说,每一个旅人的“起点大多是名山大川,而终点往往是寻常生态。”
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我们亦是这人间的旅人。
也许,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但当老了的时候,只想一身归故里,回到老家。门前种着花,门后结着瓜,闻着熟悉饭菜香,躺在院中晒太阳。
老了,我们就一起回婺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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