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历史特约作者:文和)
牟其中小传:用罐头换飞机的中国第一儒商,75岁出狱仍大言不惭
1941年6月19日,牟其中出生于今重庆万州。上小学时,牟其中表现十分活跃。一位老师劝告他,说他过于夸夸其谈,如果能改掉,定有大出息。
1959年(18岁),牟其中高考落榜。他听说武汉有个大专班正在春季特招,便立刻赶到武汉考试。半年后,学校才发现他户籍不对,被迫退学,回到万县。不久,牟其中又听说新疆有所艺术院校招生,就只身赶往新疆。等到了新疆,才知道学校早就停办了。
牟其中重返万县,成了玻璃厂的一名锅炉工人。与同厂的年轻人不太一样,工作闲余时间,他喜欢研读有关马列、毛泽东的著作。他口才极好,说起来头头是道,工人们对他很是佩服。
1974年(33岁),牟其中写下了《中国向何处去》`、《社会主义由科学向空想的倒退》和《从文化革命到武化革命》等三篇文章,引起厂内青年争先传看,牟其中颇为得意。但不久,这些文章因有政治问题,牟其中被关入监狱,判处死刑!
幸好文革结束后,1979年12月31日(38岁),被关了4年零4个月的牟其中得以释放。
1982年(41岁),牟其中开始做生意,与朋友合办了“万县市中德商店”,倒卖各种电器产品。当时中国刚刚改革开放,家用电器很少,大家对私人商店也不大信任。脑子灵活的牟其中,立刻推出了“包换卡”:凡在中德商店购买电器,几天内可以随意更换。此举一出,中德商店的生意很快就火爆起来。
此外,他还倒卖了一批铜制钟到上海,获取了令人咋舌的大笔暴利。经商的第一年,牟其中就赚到了8万元的利润!
暴富的牟其中,非常张扬,让人眼红。1983年9月17日(42岁),牟其中因“投机倒把,买空卖空”的罪名被逮捕入狱。入狱后,牟其中写下一份《入党申请书》,并大胆寄给了当时的中共中央总书记,立刻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
1984年(43岁),牟其中入狱11个月后,得到释放。从此牟其中好像披上了金装,中德商店也升级为中德实业开发公司,还获得了农业银行250万元的巨额贷款。牟其中鸟枪换炮,胆子更大,开始做起了国际贸易。
然而,生意并不顺利。牟其中从美国进口了2万吨白糖,却无法卖出,最后以跳楼价卖给了一家广西企业。后来,他又在沿海收购海蜇皮打算销往国外,预付了大量订金,却遭到外商违约,亏损了几百万元,公司陷入了困境。
1989年(48岁),一次出差,在火车上闲聊,牟其中得知苏联解体,想卖飞机,而当时四川航空刚刚成立,却无处买飞机。这看起来没谱的事,牟其中却脑洞大开,相信这是一笔大买卖,立刻行动起来。
他设法联系到了苏联航空工程部的官员,并邀请至钓鱼台国宾馆,签下了用轻工业品换取飞机的合同。他也联系到了川航,川航喜出望外,也立刻签订了协议。
(牟其中换回来的图154飞机)
手里没钱的牟其中,“空手套白狼”,瞒着川航先把飞机抵押给了银行,再用贷款给俄方买货物。牟其中大胆利用交易的时间差,几经倒手,最终成功以500车皮的轻工业商品(包括罐头)换回来了四架飞机,获利近1个亿,完成了一件不可能的商业神话。
同年,《经济日报》刊登出文章《拳拳赤子心》,对牟其中购买飞机一事进行长篇报道,引起了巨大轰动。1992年(51岁),牟其中的传奇事迹出版了多本书,十分火爆。牟其中成为中国最引入瞩目的企业家,还被誉为“中国第一儒商”。
1993年(52岁),牟其中在北京成立了南德集团,从银行大量贷款,买卖越做越大。他与中俄边界城市满洲里达成协议,低价拿下十万平方公里土地,建设国际公路口岸,夸口要将这里变为“北方香港”。
1995年,牟其中投入2200万美元,与俄罗斯国际卫星组织合作,成功发射了电视直播卫星“航向卫星2号”!企业家发射卫星,每年租金收益达500万美元!牟其中再次震惊全中国。
这一年,牟其中以3亿元的身价,进入《福布斯》杂志全球富豪龙虎榜,居中国内地富豪第4位。
然而,南德集团的收入远远不够偿还从湖北中行开出的信用状贷款。1997年(56岁),牟其中因涉嫌信用诈骗被起诉,在满洲里购买的土地也被政府强制收回。
2000年5月30日(59岁),牟其中被判处无期徒刑。尽管此后牟其中多次提出上诉,但都得到了无一例外的结果——维持原判。
2016年9月27日早上6时15分(75岁),牟其中因服刑期间狱内表现好,获得减刑,在狱中待了整整16年后,终于得以出狱。
此时,狱外早已物是人非,但牟其中依旧“老当益壮”,对身边人说:“我出去以后,十年之内就会重建一套商业体系!”
4年过去了,我们拭目以待!
(潘石屹是牟其中的老部下)
(万象历史·人物传记写作营的第721篇作品,营员“文和”的第26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