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穷的爸爸，也是最富有的爸爸。
全东北最傻的男人，叫柏剑。
一个收入并不丰厚的体育老师。
却在24年间，养了120多个孩子。
年过半百，负债累累。
却从来都是笑容满面。
为了孩子，拒绝过好几个对象，46岁前始终单身。
还曾想过终生不婚。
我翻开柏剑过往，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傻得透顶。
01
O N E
1995年，是道分水岭。
在这之前，柏剑是全县第二个大学生。
全家人为了让他上学，缩衣节食，哥哥姐姐纷纷辍学。
他没有辜负期望。
考上锦州师范体育专业，以全校第一名成绩毕业。
此后成了鞍山第二中学一名体育老师。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堪称典范。
这年，他23岁。
如果按着这个轨迹走下去。
他会结婚生子，买房买车，平平凡凡过完一生。
然而，他遇上了庞浩。
一个没人照顾，爱逃课去网吧的男孩。
人生就此脱离了正常轨道。
当时的庞浩除了柏剑的体育课，其他课都逃。
假若不再加以管教，未来他必定走向歧途。
柏剑成了唯一救命稻草，实在没辙的班主任只好相求。
心软之下，柏剑做了个很傻的决定：
收养庞浩。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决定代价有多大。
但很快，他为此付出了代价。
男孩没能改掉恶习，每天依旧往网吧钻。
年前某天，柏剑收拾东西时，发现自己1000块不见了。
对当时月入200的他而言，无疑晴天霹雳。
那是他每天下班后到夜市卖袜子，攒下来准备过年孝敬父母的钱。
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庞浩。
此后每天下班，他都挨家网吧找人。
足足找了三天，才在一家游戏厅找到了人。
不幸的是，钱已全被花光。
然而，男孩却一口咬定，自己没偷钱。
哪怕发毒誓，也拒不承认。
换作别人，早已大发雷霆。
可柏剑没有，反而把他带了回家。
那天夜里，他很想放弃，却又狠不下心。
一整个晚上都没睡觉，辗转反侧，想着怎么改变孩子。
一夜下来，把自己身体搞垮了。
隔天，嗓子说不出话，还咳出了血。
这是真的给自己找罪受。
但也是因此，一个孩子的命运被他扭转了。
庞浩看着眼前咳血的男人，想起过往柏剑待他如亲生儿子般好，而自己却是恩将仇报，愧疚顿时涌上心头。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辜负了柏剑的好，痛哭流涕：
“老师我对不起你，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偷你东西。”
庞浩第一次表露了真心，发誓要改。
也是这次，庞浩改口叫柏剑爸爸，戒了网瘾，认真学习。
顺着柏剑的轨迹，考上大学。
故事到这，仅是开始。
柏剑始终忘不了当年自己靠着亲戚朋友一点米、一点面才能完成学业。
所以心中总想着，要回报社会，要让穷孩子上学。
这一念，让他彻底在收养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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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浩之后，柏剑收养了很多孩子。
有的从小没见过爸爸，亲眼看着妈妈被砍倒在一片血泊中。
一心只想着复仇。
有的从小被家暴，后来没地方发泄，把同学打骨折了好几次。
成了学校小混混。
有的生下来就被抛弃，被学校同学隔阂，经常找借口逃学。
成天活在黑暗世界里。
还有的家里很穷，平常只能喝稀粥，过年才吃得上一顿米饭。
同学们都称她乡巴佬，心里总感觉矮别人一截。
在当时人们眼里，这都是“问题孩子”。
连亲生父母都嫌弃。
人们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
可柏剑偏不。
一个又一个往自己宿舍带。
而他并非收养这么简单。
他还想改变孩子们的命运。
由于他们绝大多数离开学校很久，跟不上学习。
为改命，柏剑让所有孩子都开始跑马拉松。
以特长生的身份考学校。
于是，每天凌晨四点半。
别人还在睡梦中时，柏剑就得强忍困意爬起床。
匆匆洗漱一番，拉着几十个孩子起床。
半个小时后，开上一辆破旧面包车，在东北街头缓缓前行。
后面跟着一群练马拉松的孩子。
每天十几二十公里，日复一日。
为了帮孩子们练好马拉松，柏剑给他们准备了营养餐。
最多的时候，大米4天能吃50斤。
此外，他成立了马拉松俱乐部。
又每月借来2万租了鞍山体育馆的一小部分供孩子训练。
对于没积蓄，工资不高的他而言，2万不是小数目。
可他太知道一个穷苦孩子要改命有多艰难。
即便掏空自己，也要帮这群孩子。
在马拉松方面，柏剑的要求极尽严格。
没后台没靠山，只能拿命拼。
专业选手周跑量在150km左右，而他们的周跑量已达200km。
每晚睡下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想着孩子和比赛。
付出无数心血，换来的是36个毕业大学生，12个正在读大学，4个研究生。
所有穷苦命运都被他改变。
而柏剑所承受的，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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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孩子越来越多，现实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很快，小小的宿舍挤满了孩子。
他们搬到了学校提供的小仓库。
可住所还是太小，柏剑不得不到外面租房。
因为孩子太多，很多房东都不愿和他续租。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居无定所。
直到同事借了间闲置房给他才安定下来。
但生活依旧艰难。
68平米的房间，挤了20多个人。
客厅放了专门定制的上下铺大床，卧室放了两张双人床。
几乎没什么其他空间。
而柏剑没有自己的床位。
每晚睡觉，就在客厅摞8张凳子，盖上一张体操垫凑合。
经常睡着睡着就往下塌，弄得他老是腰疼。
只不过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为孩子们的花销他已操碎了心。
一个月工资升到两千的他，每个月光吃饭就得花四五千。
更别提其他杂七杂八的花费。
压力之大，难以想象。
为此，他拼了命赚钱。
卖盒饭、花、袜子、手机配件，连扫大街他也试过。
大年三十，别人吃着团圆饭跨年，他却忙着捡烟花壳子卖钱。
为孩子，他真的可以连面子都不要。
曾有段时间，5个孩子上大学，得花五六万。
他掏空家底都凑不出。
家长会上，这个东北大男人求遍所有家长：
“我今天就是在你们面前，能借我多少就多少，哪怕五百、二百，有我柏剑在一天，指定还你们。”
靠着这些借来的钱，加上抵押房子的钱才凑够学费。
那时候，柏剑的钱包很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有钱。
实际上钱包里装满了信用卡，来回倒着用。
有段时间，债主天天上门催债。
是真苦。
可即便再怎么穷，他都没苦过孩子，也从不在孩子面前发愁。
难受到极点时，他都只是独自跑到大山大喊。
等发泄完，继续赚钱养家。
别说当时很多人不理解，即便放到现在，我也难以理解。
放着大好生活不要，偏偏受这罪。
除了傻，真找不到其他形容了。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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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这傻子从没考虑过自己。
他曾有个对象，自己十分珍惜那段感情。
然而，那群孩子着实把人家吓了一跳。
加上自己很少有时间陪她，一来二去，也就散了。
后来还交往了一个，因为有些孩子小，离不开他，约会时候也带着，也把人家吓着了。
一两次后，姑娘也离开了他。
从那以后，为了这帮孩子，他连婚都不想结了。
哪怕第一个孩子结婚，他依旧单着。
牺牲不止于此。
他还把家人都拉下了水。
先连哄带骗把母亲骗到鞍山，再让孩子们感动她留下来。
而他母亲又相继把柏剑的姐姐、姐夫叫了过来帮忙。
母亲主要帮着做家务。
东北大冬天特别冷，他母亲为省钱，几十人的衣服都坚持手洗。
里三层外三层地洗，洗到手磨破都没一句怨言。
她的一个姐姐整天琢磨着给孩子做什么饭，生怕孩子营养跟不上。
哪怕自己少吃几口， 也要给孩子吃好喝好。
三姐夫在工地上班，一个月能支持个四五千块。
三姐则在帮忙卖彩票，一个月能支持个一两千块。
还有哥哥，在家种地，粮食丰收都往柏剑这寄。
所有人打零工的钱全都花在了孩子身上。
为孩子，他们几乎都掏空了自己。
无怨无悔。
柏剑在孩子们面前可以抬头挺胸，但每次谈及家人，他都泪眼婆娑：
“最伟大的是我的家人。”
曾经家人省吃俭用供他上学，希望的是他能出人头地，改变命运。
没曾想生活质量没提高，反倒背了几十万债务。
但家人从没怪过。
他说，这辈子最愧对的就是他们。
看着柏剑和他家人的一言一行，我忽然明白：
他们身上所谓的傻，只是一种纯粹的善。
而这份善，将扎根于孩子们心中。
传承一代又一代。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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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这二十多年，柏剑教给孩子们的不仅是善。
每个孩子第一天来到柏剑家里时，首要学的是欣赏自己。
他们都会被要求写出自己至少20个优点。
想不出的就由其他小朋友帮着一起想。
此后按着自己的优点不断努力。
其次，孩子们的孝道柏剑也没忽视。
以前即便再穷，他都会帮每个孩子过生日。
头几年买不起蛋糕的时候，他就自己做。
蒸点米饭，插上几个小蜡烛，给孩子们许愿。
许愿时，都会让他们想着这天是母难日。
每年过年，家里还有人的孩子，柏剑都会争取让他们回家。
又让带钱，又让带米面油肉回家团圆。
不光如此，柏剑还身体力行教会孩子们关心他人。
他一个大男人，身上总是会备着橡皮筋。
女儿们跑步找不到橡皮筋时便主动给她扎上。
而在这些教育中，柏剑最为重视的，是让孩子们学会不认命。
每天早上跑步前，他都会让孩子们朗诵一段话自我激励：
“早上好，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阳光为我照耀
鸟儿为我欢唱
太好了，我怎么如此幸运
我还活着，并拥有健康的身体
我有机会去选择学习爱与被爱
我删除删除删除
删除所有阻碍我疗愈的限制信念
我重新编程，编程我所有的DNA
恢复到生命轻松、自在、喜悦、富足本来的样子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若要如何，全凭自己。”
这话每个孩子都铭记于心。
他们不想去过自己爸妈那样的人生，知道自己为什么而跑。
身在井隅，心向星光。
哪怕再苦，无人言弃。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倾注心血换来的，是蜕变。
他们学会了感恩。
在柏剑成为北京奥运境外火炬手后，他们纷纷拿出攒的零用钱。
五毛一角，凑足了300元买了双跑鞋给他。
平常这些钱，他们都舍不得自己买吃的。
还有那些毕业找到工作的，纷纷回来帮忙照顾孩子。
在上学的，一心想着好好学习，将来出来帮柏剑。
家里的一面墙上，还摆满了这些孩子拼命赢回来的奖牌。
有的孩子说，坚持不住的时候，就告诉自己：
“我一定要努力啊，努力努力，以后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有的孩子说，我想努力考个好点的大学，找份好点的工作，把家承担起来。
还有的说，要拼命一下，努力一下，不一定我就不行，一旦我行呢。
对未来，所有人都满怀希冀。
这便是傻子柏剑二十多年来所做的。
也是这辈子要一直做的。
很多人说孩子们遇见柏剑很幸运，而他自己更感激这帮孩子：
“感谢我的孩子们，是他们让我这个物质上的穷爸爸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爸爸。”
没有所谓的傻不傻，因为这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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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凌晨五点的东北街头，那群孩子依旧在奔跑。
有这么一幕让我很受触动。
有个很小的孩子跑不动了。
带着哭腔喊：“我跑不动了。”
大哥哥一边拽着她，一边不断嘶吼：
“跑啊！坚持坚持！”
跑到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哥哥背着她跑完了全程。
哥哥知道，他们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不停往前跑。
跑出来的每一步，都是未来的希望。
看着这一幕，恍惚间，我仿佛看到这群长跑少年的未来。
他们心里有火，眼里有光。
从一片黑暗跑向一片金色阳光。
而我也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如他们一般。
纵使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参考资料：
《他收养24个孩子 38岁了为了孩子放弃爱情》东北新闻网
《24个孩子的“穷爸爸” 1个“没人要”的好男人》新民晚报
《24个孩子1个爸》齐鲁网
《教师柏剑：孤儿的“爱心爸爸”》CNTV
《120个孩子的东北老爸：用长跑、“谎言”和无数张信用卡换他们出人头地》鹅厂-中国人的一天
《那个一心想着为妈妈复仇的少年，如今每天凌晨在东北街头长跑》鹅厂-中国人的一天
／今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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