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去评选最令人讨厌的工作,相信大部分人给自己所在岗位投上一票。干一行恨一行,这几乎成了必然。即便这份工作做起来无痛、工资也令人欣慰,但正是这种丝滑让人感到寡淡,如同你无法从一部看过几百遍的AV里再寻找到刺激,随着时间生活最终会成为一个重复播放的放映机。年轻人忍不了:我这一双能拿刀、能劈砖的手,犯不上只在网络上重拳出击。在迫切的逃离中,大家竟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送外卖这种方式。
黄袍加身,每天与大鱼大肉相伴的日子值得期待吗?
疫情之前的一天深夜,那时候气温很低,天上还下着小雨。我在楼下便利店遇到一个骑共享单车送外卖的小哥,心中暗道牛逼。急忙上前搭讪,小哥答曰:睡不着觉,权当锻炼身体。随后取了餐,骑上共享单车一骑绝尘。受共享单车外卖小哥感召,我也注册了一个外卖平台的骑手。当晚接到第一单,身为路痴的我,才发现完成这个一公里多的单子如同取经一样难,连问了两个老大爷才找到目标所在地。万万没想到,大冬天,开门的小伙只穿着一条内裤。路姐我虽阅男无数,也尴尬的头掉。受此一役的阴影影响,我的职业生涯彻底报销,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兼职送外卖已然成为一种潮流。
B站up主@吴君_是一位外卖小哥,他用运动相机记录下了送外卖的生活,引来成千上万的人关注,单条视频播放量最高达到四百多万。
战歌一响,颅内高潮。即便大部分镜头固定在时速30公里的送餐路上,但手机屏前的年轻人像重获自由一般,配上战歌《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仿佛又找回“那个少年”的感觉。美团发布的《2019及2020年疫情期间美团骑手报告》显示,2019年,有美团骑手总规模达到了398.7万,40岁以下超过80%。如果算上饿了么,仅年轻骑手的数量就要超过全国公务员人数的一半。疫情期间,全行业哀嚎遍地,但各地外卖骑手的数量都在激增,送外卖成为了很多人职业选择的第一备胎。经常性看到“横店群演无戏可演,选择去送外卖”、“健身教练无铁可撸,选择去送外卖”、“程序员长时间没有甲方骂,选择去送外卖”的新闻。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把送外卖当成第二职业?如果仅仅解释为能多赚钱的话,那真的是小看现在年轻人的骄傲了。根据《2019年大学生骑手洞察报告》显示,“体验生活”超越赚钱,成为大学生兼职送外卖的第一动因。报告中提到“不少年轻人还表达了希望通过做外卖骑手改变性格、接触更多的人和发现城市不为人知的角落等兼职初衷。”对于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送外卖是快速了解一个城市的良方。互联网时代的消费不用面对面,外卖员补充了“买”与“卖”中的必要社交。从这个角度说,外卖小哥才更了解真实世界里的衣食住行。
台北知名外卖小哥马英九想看看这个世界,如果你买不起去远方的机票,那送外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每天日行百里,走遍城市的角落。幸运的话,还有美丽的小姐姐为你转身开门。这种风景,是再高档的写字楼里也看不到的。抛开自我的感受,外卖员中也可以说是卧虎藏龙,他们中的六成有第二职业,在这个群体中几乎可以得到全行业的信息。之前就有一个外卖小哥,在不经意间讲述起在外交部做保安的故事,这般江湖秘辛也只能在这些江湖人物口中听到。
送外卖对技能要求不高,只需要一人一骑,工作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对于职场中的年轻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上下班自由”更具有吸引力的了。95后小伙张贤健原是一名程序员,主攻PHP语,择偶标准是“认为PHP是世界上最好编程语言的女孩”。工作三年后,他月薪2万,但头发日渐稀疏,女朋友也没有眉目。自从送起了外卖,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关键是头也不秃了。每天见到异性多了,距离找到那个“她”更近了一步。
身为90后设计师的陈建,月收入有四五万,同时也有着先人一步的容颜。
自从送了一年的外卖后,他重新找回了自己,“脂肪肝也跑没了”,关键是——
此前,真实故事计划发布了一篇名为《一个北大毕业生决定去外卖》的文章,引起全网讨论。作者张根出身律师家庭,女友留学国外,自己名校出身且工作有成。旁人看来,他多buff加身,人生路上砍瓜切菜如有神助。
年近三十岁,在抬脚步入中产阶级的前夕,他却辞去工作,成为了一个外卖员。爱好摄影的他,用相机记录下外卖路的上的琐碎事情。每天和雨雪、小区保安、大桶的矿泉水做斗争,但生活好像突然开出一朵花来。在文中,他写到送外卖的原因:我只是想寻找一块粗砺的磨刀石。前浪为钱,后浪为梦。年轻人越来越懂得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那些看似上得了台面的工作,往往伴随着身、心的双面摧残。在苦熬的日日夜夜里,不是想拿刀捅死自己,就是想拿刀捅死领导。在这种情况下,与其端着身子在宝马车里堵成狗,就不如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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