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和爱吃甜的人深交,不然你会发现自己在慢慢变胖......
苦等一年多以后,《风味人间2》终于上线了。
开播不久,豆瓣评分便超过上一部的9.1分,目前达到了9.4分。
“每一帧都要馋哭我了”,这句话说出了很多观众的心声。
陈晓卿的导演,李立宏的解说,阿鲲的配乐,还是熟悉的配方与熟悉的音乐。
开篇第一集名为“甜蜜缥缈录”,有人这样评价:这一集用糖把世界连在了一起。
不同的地域,不同的语言与文化,但我们都有着对“甜”同样的热爱。
毕竟,对甜的喜爱是人类的本能。
这一集也如同苦尽甘来,为这几个月饱经洗礼的我们带来的单纯而美好的享受。
01
甜是希望的象征
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尼泊尔境内,居住着一个不到五千人的昌泰尔族部落。
这一年,雨季提前到来。泰克和族人们的第一次猎蜜被迫终止。
喜马拉雅巨蜂——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蜜蜂,它无法人工养殖,蜂巢筑在200米高的悬崖之上,崖蜜也因此成为世界上获取难度最高的蜂蜜。
昌泰尔族的部落里,几乎每年都有人因为猎蜜而付出生命。
但大雨过后,泰克和族人们还是要继续猎蜜。
每年一度猎回的蜂蜜,是泰克全家人最大的收入,也是全族人的希望。
59岁的泰克,17岁开始猎蜜,是部落里为数不多的蜂蜜猎人。
200米的高空中,一条悬空的藤梯,泰克需要在没有任何防护装备的情况下,完成猎蜜的任务。
族人们在泰克下方进行烟熏,以将蜜蜂赶离蜂巢。
泰克要小心藤梯不被烧到,还要保持动作的小心翼翼,一旦吸引蜜蜂的注意,危险也就随之而来。
紧接着,他把一根竹竿钉进岩壁,然后将身体慢慢拉近蜂巢。
最危险的一步来了。
泰克需要用右脚踩紧刀具,仅靠左脚脚尖踩紧藤梯,随后慢慢割下一半的蜂巢。
蜜蜂爬满了泰克的全身,黝黑的身体,坚定的眼神,泰克的身体仿佛被固定住了。
一刀,又一刀......终于,泰克和族人们收下了这个夏季的第一批蜂蜜。
蜂蜜,是人类最原始的甜味来源。
人类正是从蜂蜜身上,品尝到甜蜜的滋味。它们所带来的能量,也成为人类生存的根基。
而对昌泰尔族的族人来说,甜则成为希望的象征。
古印度的《吠陀经》里有这样一句诗:让每一阵风都吹来蜂蜜,让每一条河都流淌着蜂蜜。
02
甜,是生活的调剂品
对更多人来说,甜,是生活的调剂品。
人们在甜味之上,找到了很多生活的乐趣。
说到早茶,很多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广式早茶。
殊不知,扬州的早茶,也有着别致的风景。
片子里说,扬州人用甜推开每个清晨的大门。
其中最有名气的,是被称为“扬州双绝”的千层油糕和翡翠烧卖。
王猛,白案总厨,也就是专做糕团、面点的大厨。
天没亮,他便要来到厨房,为扬州人的早茶做准备。
将时令蔬菜捣碎,去汁,取其鲜美;撒入大量白糖作为第二层底味,加盐与猪油做成馅;用面皮包裹团成斗状,上面再点缀些火腿末。
最终的成品,外表翠绿发亮,味道甜中带咸,咸不压甜,是为翡翠烧卖。
至于千层油糕,唯有三十多年经验的王猛,有能力处理。
两公斤面粉擀成面皮,反复揉搓,摊薄。
一公斤糖,铺上糖渍数日的猪板油丁,包裹后密实封存。
蒸笼里,糖和猪板油充分溶解,快速渗透,油糕则在水蒸气的作用下变得蓬松。
最后,糖消失无踪,甜却无处不在。
一口咬下,滋味十足。
对扬州人而言,早茶,是一天的开始;甜,则是幸福的源起。
亚洲大陆的另一侧,土耳其最大的城市伊斯坦布尔,也有一道甜点深受人们喜爱,那就是巴克拉瓦。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让一千万人聚集在伊斯坦布尔的,是生计、利益和账单,但支撑茫茫人海的,只有一样东西......”
18岁的萨哈特是甜点学徒,他已经擀了7年面皮,这是他成为甜点师的必经之路。
擀面皮是做巴克拉瓦的第一步。
十几张面皮同时擀压,萨哈特要做到每张厚度不超过0.1毫米。
在薄到极致的面皮上,撒上奶酪和开心果碎,上下覆盖20张,巴克拉瓦开始逐渐成型。
但最核心的技术,是熬糖和撒糖浆,这是影响巴克拉瓦成色最重要的影响因素。
师傅们撒上熬好的糖浆的同时,酥皮浑身战栗,巴克拉瓦也被唤醒了。
在数量众多的学徒中,萨哈特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认可,得以进入这一阶段的学习。
他离甜点师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甜味,可以激活我们大脑中的奖赏系统,以分泌多巴胺——这也是我们愉悦感的来源。
巴克拉瓦,与众多的甜食一起,支撑起了伊斯坦布尔的茫茫人海。
在城市中每日奔波的人们,因此而有了无比确定的幸福感。
如同夏日里的一杯冷饮,妈妈做的糖醋排骨,生日蛋糕上的奶油,为我们注入生机。
03
我们的生活,离不开甜
从远古到现代,从权贵到平民。甜食早已进入千家万户,成为我们生活的必需品。
川菜以辣闻名,但你可能不知道,甜味在川菜中也别有妙用。
川菜厨师夏伟,一边叮嘱儿子完成作业,一边开着自己的面包车,准备到一个村子准备婚宴。
在成都平原的乡村里,每逢嫁娶、进宅,总要请上亲朋好友吃上三天,这被称作“坝坝宴”,又称“九斗碗”。
夏伟和他的搭档们,需要为欢庆的人们准备好全部的餐食。
荔枝口、鱼香味......复合调味是川菜的看家本领,甜味也往往隐匿其中,发挥作用。
但更直接的,还是“甜烧白”,这是“九斗碗”里的大菜。
晚上,夏伟与搭档们把猪杀好,在其中选出最好的五花肉,煮至八分熟,再切成薄片。
九成肥、一成瘦,肉片之间夹着红砂糖,浇上熬好的糖油,最后盖上糯米,上蒸笼。
吉庆而美味,糯米清甜,白肉醇香,“甜烧白”成为坝坝宴上绝对的主角。
婚宴以外,中国人的一年里总会有的重要日子,便是祭祖。
在香港,祭祖中不能缺少的,是烧猪。
李权新,是香港最后一个地炉烧猪作坊的师傅。
麦芽糖上皮,防止猪被烤焦。再将一只只猪挂起,放进地炉。地炉的温度需要保持在三百度左右,每隔一段时间,李权新都要往地炉内浇水降温。
操作间里,热气逼人,但李权新也已经习惯。在这一行,他已经做了二十年。
传统烧猪,便全靠这地炉炉壁高温焗熟。
出炉的“金猪”,充分保留肉汁,外皮则爆香酥脆。
祭祖这一天,李权新带着烧猪回去参加。
众口难调,但一件烧肉点上些许白糖,简单的吃法却征服了所有的族人。
不分地域不分种族,甜,出现在人类生活的许多重要时刻中。
人生的第一种甜味,来自母乳,它赋予了我们关于甜的最初记忆。
元宵时的汤圆,中秋的月饼,结婚时的礼糖......
甜,已经不仅是一种味道,更是美好生活的记忆。
04
稀缺时代,糖是美好的回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甜味都是人们的至爱。
最初,蜂蜜和水果是甜最主要的来源。
早在公元前10000年的原始文明壁画上,我们就看到了早期人类采集蜂蜜的景象。
到了公元前4000年左右,人们才开始逐渐学会驯养蜜蜂。
大诗人苏轼就很喜欢蜂蜜,陆游说他“能与之共饱”,苏轼还专门写过一首《安州老人食蜜歌》赞曰:蜜中有诗人不知,千花百草争含姿。
至于水果,爱的人就更多了。
杨贵妃和苏轼爱荔枝,白居易爱樱桃,陆游爱木瓜,李商隐爱石榴......
但物以稀为贵,无论蜂蜜还是水果,在古代都算是奢侈品,平常人家难得才能吃上一回。
图|杨贵妃-项维仁画作
直到蔗糖的流行。
蔗糖,其生产技术出自印度,在公元一世纪左右,传到我国岭南地区。
东汉南粤人杨孚撰《异物志》,其中记载“甘蔗,远近皆有”,“迮取汁为饴饧,名之曰糖,益复珍也”。
但在宋代以前,由于制糖技术尚未传播开来,蔗糖还主要靠南方,或者通过丝绸之路进口。
到了宋代,中国出现了第一部甘蔗炼糖术专著《糖霜谱》,制糖作坊开始遍布全国。
此时的中餐,才开始出现更多的甜食,仅糖食就有香糖果子、狮子糖、花花糖、胶牙糖、芝麻糖、锤子糖、杨梅糖等。
尽管如此,在曾经物质匮乏的年代,糖也是人们的稀罕物。
图|清明上河图-宋代的各种小吃、点心美食店铺出现
当时的糖需要凭票供应,糖票也种类繁多。
如计划供应糖票、奖励糖票、特供糖票、保健糖票、侨汇糖票、军用糖票、节日专用糖票......
越稀缺,越珍惜。当时的小孩子,舔上一口白糖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这让经历过这段时期的人,对糖的记忆无比甜蜜。
05
凡事有度,过犹不及
到了今天,糖已经随手可得,它不再是我们眼中的稀缺品。
问题也随之而来。
我们似乎正在甜味之中沦陷。
最新的《中国居民膳食指南》对添加糖的摄入量,建议是每天摄入不超过50g,最好则是保持在25g以下。
根据国家卫健委2019年的数据,目前中国人均的糖摄入量,每天大约是30g。
超了25g,不到50g,我们正在超标的边缘徘徊。
与此同时,“戒糖”的潮流也出现了。
奶茶要无糖,可乐要无糖,连蛋糕都要无糖......
这又成了人们的新常态。
在我看来,二者其实都有问题。
对待食物的态度,其实折射的是一个人的三观。
依靠“甜”可以获得一丝快乐,于是“无甜不欢”的人,其实是在放纵自己。
一个对自己身体都不负责任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任?
“谈糖色变”的人呢,则是走了极端。
有一句话叫“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
人类对甜的喜爱,植根于基因,已经近乎本能。
回想从小到大,如果没有了糖,生活该失去多少色彩啊。
如果我们懂得克制,糖就是美好生活的调剂品。
论语说,“凡事有度,过犹不及”。
我们不必嗜糖如命,也不必谈糖色变。
偶尔吃上家人做的红烧排骨,周末吃上一份自己做的甜点,在盛夏品尝一碗冰镇的糖水,这样的人生,也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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