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中有句谚语——Beauty is skin deep(美丽只是一层皮),意思是说,偏爱美丽外表是一种非常浅薄无知的表现。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美丽的外表仍然左右了他们处事的感觉、态度和行为。从小孩到成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长得漂亮,就容易获得优待与肯定——可爱的学生常常得到高分,性感的求职者容易面试成功,吴孟达演一辈子戏也比不上张国荣……在古希腊神话中的特洛伊,海伦仅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引来数千艘战船,这个故事之所以令人信服,同样是因为美貌那不可忽视的“力量”。
但是,究竟是什么使得“女神”们如此美丽呢?美丽又为什么能够影响人们的生活呢?抛开整形医院所列出的“硬性指标”,关于审美,其背后其实还有一些并不肤浅的科学道理。
“对称”等于“性感”
我们常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言下之意,对于“美貌”的看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有人喜欢白皮肤,有人偏爱大眼睛,但是生物学的研究表明,大多数“情人”眼中的“西施”还是有着相似之处的——那就是对称。不论在何种文化中,更加对称的脸都被人们认为是更迷人的,这背后其实是有一些生物学因素在起作用。
美国新墨西哥大学的兰迪·桑希尔可以称得上是研究“美貌”与“对称”之间关系的专家了。作为一位进化生物学家,桑希尔研究动物的性行为已经超过15年了。他发现许多昆虫,比如蝎蝇,在求偶过程中会根据身体的对称性来评估交配伙伴的基因质量——那些翅膀最对称的蝎蝇往往更容易找到配偶。这种对于“对称”的偏好是动物王国中的普遍现象,因为“对称”预示着健康的身体(更本质上说是高质量的基因),而疾病,尤其是寄生虫感染,会使生物体变得不对称。
桑希尔发现这一结论能够推广到人类身上,1994年,他发表了第一篇关于人类面孔对称性的研究论文。自那之后,科学家们已经做了数百次的实验——对人脸的照片做出处理,使其或多或少带有对称性,然后向志愿者展示这些照片,让他们根据面孔的吸引力对照片进行排序。实验结果无一例外的表明,对称的面孔有着更高的吸引力。就像其他动物那样,人类似乎同样使用面部对称来判断潜在的配偶是否有着对抗疾病的潜在基因。在发达国家中,人们很少遇到寄生虫疾病的侵扰,但是在落后的第三世界,寄生虫对人体仍然有不小的危害。在那些地区,人们更容易发现对称的魅力,比如坦桑尼亚的哈扎部落,哈扎人对于“对称”会表现出比英国人更强的偏爱——强壮的哈扎男性在择偶时尤其喜欢脸部匀称的女人,哈扎女人也同样喜欢脸部匀称的男人。
心理学家们甚至已经计算了一副完美的女性面孔的尺寸比例:眼睛和嘴巴的垂直距离是脸长的36%,而双眼的水平距离是脸宽的46%。当然,这种比例标准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因为这是一种漂亮的“大众脸”,如果周围“大众脸”的样子变化了,比如你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或者时代变了,你的大脑会做出新的适应,重新校准这个比例。
皮肤和身材
论及美丽,皮肤和身材当然也很重要,在许多人的审美观念中,紧致光滑的皮肤和一级棒的身材都要比对称的面孔更能提升魅力。
在人们眼中,自然是越显年轻的皮肤越美丽,但是什么样的肤色最吸引人呢?心理学家发现,最有魅力的肤色并不是白色,而是带有更深黄色调的古铜色。因为古铜色预示着体内高水平的类胡萝卜素,这表明身体有着更强的免疫力。而过于苍白的皮肤看上去缺少血色,是一种虚弱的表现,并不太受欢迎。所以,许多人喜欢晒日光浴,就是为了使自己的肤色看上去更健康、更具吸引力。
身材的重要性同样不言而喻,在身材中,人们最看重的就是腰臀比例(Waist-to-hip ratio,简称WHR),WHR为0.7的女性,也就是腰明显比臀细的女性最受男性欢迎。人们对《花花公子》杂志的模特和美国小姐参赛者们沙漏般的身材进行过分析,结果显示,她们中大多数人的WHR都是0.7或者更低。而对于女性来说,WHR在0.8~1之间的男性最有吸引力。这种WHR的分配说明了什么呢?科学家们认为,这也许能告诉我们一个人有没有足够的气力去养育后代。如果女性体内的荷尔蒙成分与含量适当,那么她的WHR就会在理想的区间内,受孕也比较容易,男性也是如此。研究表明,那些拥有理想WHR的人,不论体重如何,罹患诸如心血管疾病、癌症、糖尿病等疾病的可能性较低。
女性审美趣味的变迁
对于审美,人类表现出了一种“雌雄异型”。一般而言,大眼睛、小下巴、高颧骨是女性美丽的标志,而浓眉毛、大下巴、宽脸颊被认为是男性魅力的象征。所以,娇媚女人和粗犷男人,大体就是男性和女性两种截然不同的审美标准。但有趣的是,男性的阳刚粗犷并不会总是得到女性的欢迎,它还与当地的环境状况有关系。曾有一个心理学家在网上发起了一个实验,要求女性审视20对男性的面容照片,然后选出每对照片中更具魅力的那张。每对照片都被电脑处理过,其中一张增加“阴柔度”,而另一张增加“阳刚度”。世界不同地区的5000名女性参加了网上实验,结果显示,在生活水平比较低的地区,比如墨西哥,女性强烈偏好阳刚男性的面容;而在发达国家,比如瑞典,女性更喜欢“小白脸”。
这是因为,在选择配偶时,女性需要在两方面进行权衡:一方面,选择一位孔武有力的配偶,能在恶劣环境中保护她们,并能带给她们非常健康的后代;而另一方面,她们需要从配偶那里获得投资,以使子女有更好的教育和生活,而这样的男性大都有着白净的面孔。如果女性生活在生活艰困、疾病繁多的环境中,她们会更为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健康着想,而选择阳刚、粗犷的配偶;但在医疗、生活水平发达的地区,女性及其孩子的安全都得到了有力的保障,他们最需要的是更好的生活水平,这时女性就更愿意选择经济收入好、文化水平高的小白脸了。如今中国的流行文化比几十年前更喜欢奶油小生,这就是一个明证。
男性没有这么多的考虑,他们追求的是繁殖更多的后代,留下更多的基因,因此,在所有国家和地区,最受欢迎的女性都是年轻貌美的那一类。
另外,比较有趣的是,人们选择配偶时并不喜欢与自己看起来很像的人。当一个女性看到一些与她带有相似特征的男人的照片时,她会将这个男人划分为没有吸引力的一类——这被心理学家们认为是一种对于可以防止近亲繁殖的“虚拟兄妹”的天性反应。而对于同性别的人,这一点并不起作用,一个女性将会认为与她长相相似的另一个妇女是更加美丽的,特别是当这个女性自以为非常有吸引力的时候。
总而言之,这些研究表明,美丽并不只是一种艺术感觉,还蕴含着很多科学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