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妇的往事和最后时光 ——侵华日军性暴力受害者深度调查

慰安妇的往事和最后时光

——侵华日军性暴力受害者深度调查

“慰安妇制度”制造了人类历史上男性对女性最极端的罪恶,也制造了战争对女性最极端的损毁。

8月14日是世界“慰安妇”纪念日。“慰安妇”纪录片《二十二》的工作人员称,截至今天,影片中公开身份的22位老人仅四位在世。目前,中国登记在册的“慰安妇”制度受害幸存者仅剩17位。

即便中日战争已过去八十多年,人生的记忆在不断模糊和散失,但关于自己被性暴力吞噬灵魂和肉体的黑暗印记却始终坚固如铁、永不磨灭。那些久久埋藏的惊恐、痛哭、妥协、苟安、绝望,甚至是某种难以启齿的疼痛正在一点一点苏醒,缓慢而细碎地被记录下来,刻在人们心里。而现在,她们正在失去最后的时日……

女性之殇罪恶的“慰安妇制度”

从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起,抗日战争的火在中华大地上,一烧就是14年。战争期间,被日军当成国策的“慰安妇制度”,令中国、朝鲜及东南亚地区不计其数的女性受到最为残忍的性暴力虐待。

“慰安妇制度”的建立源于20世纪初的日俄战争,当时日军进攻西伯利亚和中国东北,所到之处胡乱强奸和轮奸妇女,造成超过五分之一的日军染上性病,导致日军战斗力下降,损失惨重。后来日军侵略中国,到了南京强奸行为更加放纵。没过多久,数目不少的人已染上性病。日本华中军总司令松井石根,害怕重蹈日俄战争的覆辙,便出台了慰安妇制度——一种为顺利完成侵略战争的军队性奴隶制度。但从日本、朝鲜运来的妇女远远不够,于是他们开始大量抓捕中国女人。

“正规”的慰安所,管理十分严格,需尽量挑选相貌端正、身体健康的女人来做慰安妇。每个慰安所的床铺、厕所,需要经常清洁消毒,慰安妇还要定期接受性病检查,有性病者会及时进行治疗或驱逐。日军对各部队官兵去慰安所的时间分配、费用价格、时长及必须使用安全套、性病防范药膏等都有明文规定。部队还特设“补给副官”,负责安排、分发官兵去慰安所的出入证和号码牌。慰安妇的行动并不自由,规定不许随便外出和与当地居民接触,所得收入部分上交日军。若怀孕,则杀子留母;若生重病,则一丢了之。当战事紧张,日军要先杀死慰安妇,然后撤退。

事实上,这项制度只是日军试图遮掩罪恶的幌子。在日軍眼里,即便是在最“正规”的慰安所,大部分女人都不配拿到“慰安妇”应有的收入,她们只是卑贱的性奴。参加过侵华战争的日本老兵原田上川曾回忆:“南京慰安所内,有不少中国女人。这些女人都是良家妇女,身体健康、年轻美貌。一个叫兰英的女孩儿,二十岁,半懂日本话。她说,这个慰安所有五十多个中国妇女,每人每天要接待三十多个日本官兵,但只能吃糠和糙米,喝冷水,她几次想死,均未成功,她求我救救她,但我表示无能为力,她绝望的脸上布满泪痕。”

离开这种所谓“正规”的慰安所,其他地方的情况更是触目惊心。1938年,日军占领山西盂县,建立起多个炮楼据点,并在汉奸的带领下到百姓家中,抢夺粮食并拖走他们的女儿和媳妇。盂县的性暴力受害者,要么是被维持会和汉奸哄骗送进炮楼;要么是被进村的日本兵强行拖到据点;还有的人在家里和路边就被强奸。一两个月后,她们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日军和汉奸就勾结起来,通知家里人凑钱去赎。然后又抓一批姑娘去顶替,有的人还被重复抓过好几次。侯冬娥便是这样的受害者之一。

1942年的秋天,天刚蒙蒙亮,一队日军从进圭据点下来,领头人伊藤点名要找“盖山西”——山西长得最好看的女人,也就是侯冬娥。很快,他们来到侯冬娥家里到处搜查,在地窖那儿抓住了她,把她拖去山上的进圭村,只剩下她五岁的儿子和两个月大的女儿在家哭泣。

走了不到五里,日军在李庄停下来,又带来一个哭着的小姑娘,和侯冬娥一起来到山上的进圭村。

日本兵把她们带到维持会院子后,各自锁进一间房子里。饭后,这些日本兵都来到关着侯冬娥的这间房,轮番强奸。到了晚上,一个日本兵便把她带到伊藤那里。一连三个晚上,伊藤都让小兵把侯冬娥从维持会院子里送去给他,白天再带回去。

上图为李美金

当时被抓去院子里的女人不少,日本兵不让她们穿衣服和裤子,光着身体睡在抢回来的被褥里,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任意掀开一个被窝钻进去,当众强奸。没多久,侯冬娥就被关进一间大房子里,白天夜晚都不能休息,最累的一个晚上,十多个日本兵从她身上过去。她的脸和眼皮全都肿了起来,下身经常出血。后来,她被在日军内部做地下工作的李四银救出。回到家的侯冬娥听邻居说,两个月大的女儿因为缺奶水,半个多月后就饿死了。侯冬娥伤心痛哭,瘫在炕头,家里人卖地换钱才给她请来医生。半年多才慢慢恢复过来,勉强下地做事,维持生计。


陈亚扁,当时的陈阿婆白发苍苍,生活清贫,大部分时间都在和病痛作斗争。

曹黑毛。当曹黑毛大娘第一次发现自己怀了日军的孩子后,忍着剧痛,都将孩子活生生打了下来。

但几个月后,由于汉奸告密,侯冬娥又被抓进据点。三个月后,她的身体就垮了,她的老母亲哭着到处借钱,好不容易凑到一百五十块大洋才把侯冬娥赎出来。回家后的侯冬娥,发现自己怀了日本人的孩子,便拖着带病的身子在地里狠劲劳动,硬生生将孩子打了下来。从那时起,侯冬娥的身体经常流血,再也没能怀上孩子。

海南岛上流血最多的是女人

1939年2月10日深夜,日军在澄迈海湾登陆成功,岛上三千多名中国守军与日军开战,结果失败。守军司令便带领剩余官兵潜入深山,等待机会反攻。此次登陆,在日本的战史中被称为 “几乎不流血登陆”。然而,他们上岛后,流血最多的,却是女人。

登岸的军舰上,不仅有士兵、马匹、大炮、枪支和军用卡车,还有“慰安”日军的女人,她们来自日本、朝鲜等地。但是,军舰运来的女人远远不能满足岛上日军的需要,所以他们赶快以招工和招战地后勤服务员的名义,搜来村中年轻貌美的姑娘,送进慰安所。或者,就地关押强奸。这些女人不仅白天要做苦工,晚上还要忍受日军的“欺负”。十六岁的符美菊就是这样被骗来的。白天,她要和其他人一起砍甘蔗、搬石头、挖土。到了晚上,便跟其他做工的女人一起到一个房间里,日本兵排队进来。不到一个月,符美菊就病倒了,日军才让她的父亲接走她。

同样十六岁的李美金,也跟符美菊有着相似的悲惨经历。李美金是被日军抓去的,白天干苦工,晚上便被带到一排刚刚盖好的简易平房里,每人一个房间。门外排着长队,就像上公共厕所一样,哪个门刚一打开,另一个就马上进去。姑娘们惊恐和疼痛的叫喊刺破安静的夜空,整夜都是疼痛。李美金看见身上的血污,放声大哭,但没过多久,日本兵便叫她们起床,去铲草皮。往后几十年,李美金始终摆脱不了对黑夜的恐惧。

与此同时,大批黎族和苗族少女也被抓进慰安所。未满十五岁的黎族少女陈亚扁,被日本兵从家里拖走。当时陈亚扁年龄小,还没有来月经,每天不停有日军来她房间,她实在疼得不行就又哭又叫着推开日本兵,因此挨了很多打,终身落下病根。白天,她们要到厨房帮日军砍柴、做饭、洗衣服,晚上回到小木屋还要挑水帮日本兵冲凉,再忍受他们的性虐待。三个月后,日军将她带去三亚的藤桥慰安所,那里的日本兵更多,陈亚扁受不了日军的摧残,整天哭着求日军放她回去,但得到的,却是更多的毒打。

从不满十五岁到十八岁,陈亚扁被关在慰安所里三年多,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直到1945年日本人投降从海南岛撤走,她才回到家里。陈亚扁的下体,带着严重的炎症,肿得快要溃烂,母亲心疼得放声大哭。从那以后,村里人悄悄叫她“日本娘”,如果发生一点不愉快,他们就像恨日本人一样恨她、大声骂她。

还有,在海南岛上很多阿公、阿婆都做过“四脚牛”。陈林村阿婆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胆战心惊,每次讲到这个就哭得死去活来。1942年,日军在加茂镇设立据点,让附近农户轮流去修路和种地,陈林村的父母身体不好,只好让十六岁的女儿去顶替。陈林村就这样被分到离据点八百米的菜地里捉虫,再回到据点筛米捡小石头,帮日军洗衣服。直到有一天,几个日军走过来,将陈林村和其他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小姑娘拖进营房。从那天起,她们每天都要被拖进营房。

后来,陈林村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预谋逃跑,结果逃跑失败,被抓了回来。抓回来的人要接受惩罚,就是在地上做“四脚牛”。这个动作难度相当高,男人女人都要做。不是手掌撑在地上,而只是大拇指和食指张开着地,脚上只准大脚趾用力,身体悬空,地上用木头夹着一把刺刀,刀尖冷酷地指着人的腹部。一旦趴下,就会被刺刀戳穿肚皮。但如果臀部抬得过高,日军走狗就会拿木棒狠打腰部。被迫做“四脚牛”的人,很快就汗如雨下,浑身发抖,只有求饶。

陈林村不敢再逃跑,但被折磨得躺在床上动不了,汉奸就把她送回家。等她身体恢复到可以劳动时,却碰上几个日军,惨剧轮回。陈林村一共被日本兵抓过四次,最后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但其他姑娘大多都没有撐过去。

侵华日军在海南岛六年,设立慰安所七十多个,受害者总数无法确认,只知道仅崖县、昌江县、八所、那大等两县两地的日军慰安所里就有一千三百多个女人。战争结束后,她们大多病死、自尽、被杀、甚至活埋,剩下的幸存者不到一百。

陈林村,正在向作者展示那时留下的伤疤。

韦大娘逃回来后,村里人对她的情感夹杂着轻蔑和白眼,即使能保持沉默,也未必能保持善意。

难如登天的回家路那些从国外骗来的“慰安妇”

在采访各地受害者时,还会遇上几位朝鲜大娘,尽管国籍不同素不相识,但她们同样遭受了性暴力的摧残,命运都被战争彻底改写。

早在1938年,日本的皮条商人就受军方之命来到朝鲜半岛,哄骗贫苦人家的姑娘来到中国战场。当时交通不便,信息很难流通,源源不断的女性带着“赚钱”的希望陷入这个黑网。即使到了1944年,还是很少有人知道那些参加“女子挺身队”的姑娘,真正的去处并不是所说的战地后方,从事洗衣、做饭、看护伤兵的工作,而是去当“慰安妇”。而以办厂招工为由收集的妇女,目的地也依然是慰安所。

她们的来路,一般有两条。一条是陆地运输,从平壤上火车到哈尔滨,再用火车和汽车分散到各地。另一条是水路,从釜山登船,运至上海靠岸。也有的人,被直接从海上送往新加坡和缅甸的南方战场。《随军慰安妇》一书的作者千田夏光曾写道:“当时日本陆军的运输中,明确规定可以运输士兵、军马、军犬、军鸽,但却没有妇女这一项。因为这是军规,不能被破坏,于是便决定把这些女人当物资一样运输。”他解释道,真的就像搁置物资一样将她们塞在运输船的各种角落和空隙处,运往日军所到达的各条战线。在这样的路途中,她们几乎都被士兵和水手强暴过,甚至摧残致死,被抛尸水中。这些少女也不停自杀,果断结束这种耻辱的生活。一艘行驶在太平洋的轮船上,遭到同船日军强暴的几百个朝鲜姑娘,一起投入茫茫大海。陆地运输的火车上,也不停有姑娘飞身而下,摔死在路基上。朝鲜大娘李寿段就是这样来到中国的。

李寿段也叫李凤云,是一个“政府改造人员学习班”的老师给她取的名字,她认识的中国字,也是在那段时间学的。李寿段家里很穷,她还有一个妹妹。十五岁的时候妈妈就把她嫁给了一个小丈夫,一年后生了个女儿。后来,年轻的丈夫外出打工,长久不回来,家里就剩下一个小女孩带着另一个小女孩,生活得一塌糊涂。

右页图一为骈焕英,图二为任兰娥,图三为朴次顺(也叫毛银梅)。她们均是侵华日军性暴力受害者。这其中的伤痛,她们几十年都无法倾吐,还得不到一点慰藉。

十九岁那年,她的女儿生病去世,接着母亲病重。有一天,一个男人挨家挨户宣传,日本人正在朝鲜招募女青年到中国做工,可以先付四百八十元。为了给母亲治病,李寿段和村里四个姑娘跟着那个朝鲜男人坐上火车,来到中国哈尔滨的阿城县。阿城有很大一片营房,是军人和慰安所的集散地,她们一到就傻了眼,随后就被迫开始了“慰安”日军的生活。她们从未吃过饱饭,一天只能吃两顿掺了糠麸的高粱米,菜是大葱蘸盐面。有时候饿得受不了,就到附近农户的菜窖偷熬白糖萝卜吃。老板一旦发现,就会挨一顿狠打。

李寿段和几个姑娘在阿城熬了两年,终于跑了出来爬上火车,几天几夜之后才回到平壤。让她意外的是,家人并未对她艰难的归来欣喜若狂。妹妹告诉她,母亲知道她为了筹钱医病,把自己卖进日本人的窑子,已经气绝身亡;父亲另外娶了继母,刚生一个小弟弟,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村里人也看不起她,背后风言风语。李寿段没办法,只好出来找工作,结果又被骗到中国东宁的石门子村,再次做了“慰安妇”。后来,苏联红军打过来,李寿段和其他几个姑娘被遗弃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小镇上。一个叫李跃星的男人娶了她,把她带到道河。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将永远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度过漫长的—生。

难以启齿的痛生活与心灵的双重折磨

有时候比死更难的,是选择活下去。不幸的是,选择活下去并且幸存的那极少数人,并没有获得彻底的解放和幸福。

李凤云(李寿段),从十六岁开始,她逐渐失去家人、贞操、尊严、故乡、自我、正常的思维和大部分记忆。

這些幸存者大多住在偏僻而闭塞的乡间农村,家里贫困,每人每月的补助只有三百到五百元不等,开销却很大,看病吃药都得自己花钱,只能在病痛折磨中艰难度日。但最艰难的,还是那段黑暗经历带来的,无法磨灭的伤害。那些被刺刀威逼带走、被叛徒哄骗离家、被性暴力折磨的记忆永远无法从她们的生命中抹去,无论什么时候,都在啃噬着她们的希望和生活。

她们的生存环境,崇尚妇女的贞操和名节,日军的暴行最后也要让她们承担恶名,令其永远活在卑微和怯懦之下。譬如终于回到家的侯冬娥,带着儿子艰难地生活。直到1951年,丈夫终于归家,但一见面就跟她提离婚,还带着他的小老婆。侯冬娥无奈,只能离开。为了见到自己的儿子,侯冬娥决定嫁给同村的李狗看,但丈夫身体不好,经常是侯冬娥下地干活。后来,她和李狗看从一个逃荒妇女那儿,用一百斤玉米换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取名李三城。李三城长大后,听说养母“进过炮楼”,觉得脸上无光,便和侯冬娥断了联系。亲生儿子也很少来看她,丈夫李狗看也因肺病去世。之后,她被迫独自生活,只有一个没有鼻子的高个男人常来看她,无依无靠的她,被这种稀有的温情打动,便和这个男人结了婚。

同样因经历受影响的,还有海南岛上的黎族少女陈亚扁。从慰安所逃回来的陈亚扁再也嫁不掉了,村里人叫她“日本娘”。父亲只好在山里,给她盖一个窝棚。母亲和姐姐经常给她送来吃的,没人来的时候,她就吃野果,自己开荒种地,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直到解放后,陈亚扁才出山,三十岁时嫁给了一个又黑又丑的原国民党士兵。结果一年后,这个男人就去世了。三年后,亚扁又和退役老兵卓开春结了婚。陈亚扁前后怀过几个孩子,但因为在慰安所那几年,身体患上了久治难愈的妇科病,有的孩子流产,有的早产,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为了能生孩子,陈亚扁和丈夫四处求医寻药,经过多年治疗,才终于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卓梅英。

不少幸存者因性暴力失去生育能力,这给她们带来了一生的痛苦与遗憾。大部分的她们要么领养、要么离婚、要么默默忍受家人的怨言。李寿段大娘嫁给李跃星后,一直怀不上孩子,李跃星天天喝酒,打骂她,病了也不给她医。别人劝她离婚,可她胆小自卑,不愿离,就这么受着。直到李跃星死了,她才进到敬老院。但这并没有缓解李寿段的痛苦,没过多久,她先后得了骨枕瘤、慢性硬膜下血肿,还有老年痴呆加精神分裂。但即便这样,她夜里还是会惊叫道:“日本人,去!”

性暴力是特殊的伤害,更为特殊的是人们对这种历史的轻视、回避和缺失反省。当年关于“慰安妇”的资料多数被日军销毁,受害者数目无法统计,因而活着的当事人证言尤其重要。但她们往往忍气吞声、沉默寡言,得不到应有的同情和正视,让这段历史保持了长久的沉默。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侯冬娥大娘花了約十年时间,才决定揭开自己黑暗的过去。

她们在日本听证会上的证言,吸引着世界各大媒体的关注,向世界揭露日军的暴行。遗憾的是,结果以败诉告终。民间志愿者李贵明无奈道:“败诉对这些老人的打击很大。她们背着恐惧和屈辱活了一辈子,晚年终于把隐藏最深的秘密说出来,像是一场赌博。十多年来,她们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撕开了各种伤疤,最终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而活着的老人则觉得,她们好像赌输了。”直到今天,中国“慰安妇”诉讼律师团都还在抗争中……

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揭开自己的伤疤,呈现出的,不仅是女性的个人经历,更是人类共同的历史和记忆。她们的声音,是日军反人类罪行的记录者;她们的经历,是人们正视、谨记历史的引导者。目前,中国登记在册的“慰安妇”制度受害幸存者仅剩17位。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数字迟早会变成零。但死亡不是永别,遗忘才是。

谁也无法确定在这场战火的浩劫中,究竟有多少女性惨遭横祸。因为还有更多受到日军性暴力侵害的女性选择了终身缄默,把这样一个包袱带去另一个世界安放。

作者: 段瑞秋

来源:《环球人文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