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涠洲岛航拍。
-风物君语 -
北海
一座海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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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有这么一个地方，没有喀斯特地貌，没有会对歌的刘三姐，有的是银白色的沙滩，有的是广东人热爱的糖水，甚至本地人也以粤语为母语。这里，就是广西北海。
北海：我不会对歌
北海因辖境内的北海村而得名，清朝康熙年间，清政府在此设立北海镇标，并慢慢发展成如今的广西北海市。
广西有南宁与桂林的“分庭抗礼”，也有北海所在的钦防北地区的特立独行。虽然北海市隶属广西，可北海在历史上曾是广东的一部分，毗邻湛江，与钦州、防城港，共同组成了当年的廉州府。北海人讲粤语，亦有大量客家人，却少有壮族人。北海的地域文化也明显与广东类似，广府文化的特质更加鲜明。广东人离不开的糖水，在北海着享受同样的待遇。
▲北海市海岸线航拍。
广西以喀斯特地貌闻名，而北海的模样却是阳光、海岸、沙滩，甚至还有涠洲岛这个最年轻的火山岛，喀斯特这种地质奇观在北海是见不到的。如今的北海，与钦州、防城港共同组成北部湾港区，作为广西的出海口，为广西了解世界保留着一扇窗户，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北海名字里有个海字，就注定了它的命运与海洋密不可分。
北海的历史是海洋的馈赠
北海市在中国的城市中，算是极年轻的一个，直至1926年方才设市。不过，北海市下辖县合浦，已早早出现在中国的历史中。
北海地处广西南部，自然属于岭南地区。秦始皇南平百越，置南海、桂林、象郡，合浦便是象郡辖地。及至汉朝，汉武帝在此设立合浦郡以及合浦县。取其江河汇入大海之意，合浦之名第一次出现在中国。
▲北海市海景。
象郡时期的合浦还籍籍无名，汉朝的合浦则有了第一次跃然史书之上的机会，这个机会自然是海洋给的。我们如今津津乐道的“海上丝绸之路”，在汉朝正是以合浦为起点之一。《汉书·地理志》明确说这条贸易线路“自日南障塞、徐闻、合浦”最终到达东南亚各国，所销售的商品以黄金、丝绸、珍珠等紧俏、贵重物资为主。
实际上，北海地区，包括合浦在内，在古代并非发展港口的绝佳地带。这里海岸线绵长，有天然海湾，适于开辟港口，但是此处并没有珠江、长江一样的河流能够起到辐射广阔腹地的作用。货物必须经过水陆转运，广西境内崎岖的地貌，造成交通十分不便。但是，海洋又送上了一件礼物，为合浦的港口梦帮了一大忙。
这件礼物就是珍珠。北部湾是中国最重要的珍珠产区，其中合浦珍珠品质最高，有“南珠”之名。珍珠是名贵装饰品，也是重要的药材，自古以来一直受到中国人的喜爱。不过，刺激合浦海外贸易却的是汉朝传入中国的佛教。佛教有“七宝”之说，具体是指七种珍宝，是佛教重要仪式中的必需品。珍珠作为“七宝”之一，在大多信仰佛教的东南亚国家中很受欢迎。合浦在汉末至唐朝的几百年间也稳居重要港口之列。
海洋带来的争斗
任何事都是有好有坏的，海洋能够给北海带来发展机会，另一方面也造成了很多麻烦。
▲涠洲岛的鳄鱼山国家地址公园。
明清时期的海域长久以来并不平静，北部湾也未能幸免。明亡之后，包括北海在内的廉州府时常收到海贼的侵扰。这些海贼不少是本地的贫苦渔民，不过更多的还是邻国安南（今越南）的海寇，以及明朝残存的武装力量。他们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不断袭扰沿岸地区。战事不断，百姓生活本就艰苦，清政府的海禁政策更是雪上加霜。此时的北海，与我们心目中的旅游胜地，只怕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侨港码头。
清末的北海，又成了觊觎中国已久的欧洲人的目标。1876年中英《烟台条约》签订，北海开埠。英国在此设立领事馆，以及北海海关。有着千年港口历史的北海，在此时成了英国人赚取财富的工具。
不过，北海也由此成为广西，乃至云南、贵州商品的集散地，将各类货物转运至上海、香港、新加坡等国际大港。北海已有了繁华的现代模样，“店铺不下千间，而大中商场约四五十家，以广府人尤占多数”。
▲涠洲岛上的天主教堂。
北海的命运不过是中国落后的一个缩影。清朝灭亡之后，中国如一盘散沙，各地皆有军阀混战。北海位于粤桂两省交界，又是重要港口，粤军与桂军都对这里志在必得。北海不幸成为两派军阀展开拉锯战的地区。最后拔得头筹的陈济棠，恰好就是广西的广东人。陈是广西防城的客家人，不过在他经略钦北防地区时，他的司令部，却设在北海，因其扼守两省咽喉，进退自如。
▲民国时期，广东省银行在北海发行的贰毫银毫券。
陈济棠主政广东8年，算是乱世中难得的安稳日子。被战争搞得千疮百孔的北海，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中国人素有回馈乡里的思维观念，北海借此地利，在陈主政期间取得了长足发展。港务管理局成立，中国人开始主导海运交通。1932年，北海机场建成投入使用。此时的北海银行林立，实业兴盛，称得上是两广地区的重要城市之一。
海的故事还将在此继续下去
如今北海的两大支柱产业，港口与旅游，都是依托海洋区位优势。四通八达的公路、铁路运输，可以极大弥补北海缺乏大江大河辐射作用的遗憾。保护良好的生态环境更是让北海成为人们无法拒绝的旅游目的地。
▲涠洲岛夜景。
北海银滩沙白，水净，号称“天下第一滩”。作为广西的旅游招牌，它与桂林山水一起吸引无数人前往广西。不知有多少人，为了海滩、海鲜奔向北海，也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人不愿离开。
▲北海银滩。
港口代表了工业的北海，旅游代表了生态的北海。这两者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们就共存于这片土地上。这种共存是否能够一直和谐地延续下去呢？这或许是北海海的故事的下一个主题。
参考资料丨廖国一《从北部湾出发的汉代海上丝绸之路研究述略》
吴小玲《陈济棠主粤与广西沿海地区的近代化》
郑维宽《明清之际北部湾地区的“海寇”与海疆经略》
朱从兵、庞广仪《近代北海、龙州、梧州、南宁开埠及其对区域贸易的影响》
《中国国家地理》总第687&68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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