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切尔·卡森的《寂静的春天》说了什么?

在我们的历史中,靠一本书扭转乾坤的事件并不多,究其原因,还是书籍叙述的内容不够震撼。想要震撼人心,必须打破人们的思维惯性,蕾切尔·卡森和她的《寂静的春天》做到了这个效果,她不仅提醒人们滴滴涕(DDT)是一种有毒的东西,而且凭借一己之力开创了现代环保事业。从某些角度说,她拯救了我们的“春天”。

蕾切尔·卡森

蕾切尔·卡森其人

蕾切尔·卡森,她以作家的身份闻名,但她同时又是一名海洋生物学家,被誉为历史上最重要的保护主义者之一,并被公认为现代环保主义之母。由于她对人造化学品的安全性提出了质疑,促使人类开始重新审视滴滴涕(DDT)和其他杀虫剂,此举拯救了无数鸟类和鱼类,最重要的一点,它拯救了人类。

蕾切尔曾说:“我们可以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在敬畏宇宙和自然上,这样我们对破坏的痴迷就会越来越少。”蕾切尔有一句流传甚广的名言:人类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我们对自然的战争将不可避免地是对自己的战争。”

早期生活

1907年5月27日,蕾切尔·卡森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斯普林代尔,在一个占地26万平方米的农场长大。作为生长在乡间的少女,蕾切尔花了大量时间探索自然,并很乐意将自己对自然的想法写下来。10岁时,她的第一篇作品在一本儿童杂志上发表,从此之后,她就跟写作结下了不解之缘。童年的生活造就了她亲近自然的价值观,她曾说:“在每个岬角,每处海滩,每一粒沙子中都包含着地球的故事。”

蕾切尔最初决心成为一名作家,但在大学时却将专业从英语改为了生物学。1929年,她从宾夕法尼亚州女子学院毕业,然后考取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研究生,后来又在马萨诸塞州伍兹豪美国海洋实验室(Woods Hole Marine Biological Laboratory)攻读博士学位。但因为家中屡遭变故,她被迫中途放弃学业,走上了工作岗位。

对科学的贡献

蕾切尔于1935年加入美国渔业局,她的工作是为电台广播撰写生物类的文章,那个节目有7分钟时长,比较受欢迎,从此蕾切尔走入了大众视野。1936年,蕾切尔冲破重重阻拦,成为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US Fish & Wildlife Service)雇佣的两名女性之一,凭借优秀的文笔,最终成为局内杂志的主编,并一直在那里工作到1952年。

蕾切尔的几部作品

在为政府工作期间,她撰写了大量有关海洋和生物的文章。1941年,蕾切尔出版了她的第一本书《海风之下》(Under the Sea-Wind),这是一本关于海洋生物的科普书籍,蕾切尔的文笔通俗易懂,适合非专业人士阅读,这为她奠定了一些读者基础。

根据大英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Britannica)的说法,蕾切尔于1951年出版了第二本书《周围的海洋》(The Sea Around Us)。这本书广受好评,一上市就成为了畅销书,这本书还获得了国家图书奖。《周围的海洋》在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排行榜上停留了81周,最终被翻译成32种语言,这本书的成功,使蕾切尔获得了丰厚的版税收入,她不再被衣食的俗务所困,逐渐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杀虫剂对生物链影响的研究中。

20世纪50年代,蕾切尔在《自然》杂志的编辑和前同事的帮助下,仔细研究了杀虫剂,尤其是当时被誉为无害的滴滴涕(DDT)杀虫剂。滴滴涕发明于1939年,能够快速消灭蚊子、虱子和农业害虫,由于被宣传为对人类毒性低,一经推出就成了最著名的杀虫剂。但是,不少人发现滴滴涕并非那么有效,它不易降解、容易富集,浓度较高的滴滴涕会对鱼类和鸟类的生存繁殖造成毁灭性破坏,但由于缺乏证据,对于滴滴涕的指控止步于闲谈之中。

为了证明无毒,DDT直接朝着孩子喷洒

蕾切尔花了四年时间搜集资料,走访农场,最终写成《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在书中,蕾切尔解释了为什么使用杀虫剂是有害的,特别写了滴滴涕的影响。蕾切尔向全人类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人类是否有权利控制自然?

寂静的春天

在《寂静的春天》中,蕾切尔描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循环:滴滴涕及相关化学品最可怕的作用就是“积累效应”,它们会通过食物链的所有环节从一个生物体传递到另一个生物体中。比如,向紫花苜蓿喷洒滴滴涕,然后用苜蓿制成饲料喂给母鸡,母鸡会产下含有滴滴涕的鸡蛋。或者,将含有7%滴滴涕残余物的干草喂给奶牛,牛奶中的滴滴涕含量约为百万分之三,如果用这种牛奶制成黄油,则黄油中滴滴涕的浓度可达到百万分之五十五。

在生物链中,最初极少量的滴滴涕会不断富集,最终以高浓度的形式出现在人类的生活中。这种杀虫剂还会经由母亲传给后代。美国科学家做了一个试验,发现了母乳中确实存在的杀虫剂残留物。

这本书为蕾切尔赢得了巨大的声誉,藉由这种声誉,她的思想得以在科学界广泛流传,并得到了科学家们的一致赞同。在这件事中,蕾切尔和科学家站在人类和地球这一边,可也有为滴滴涕“鸣冤”的势力,这些人就是化学公司。由于滴滴涕占有着巨大的市场份额,但《寂静的春天》一书无疑毁掉了公众对于这种杀虫剂的信任,滴滴涕的销量一落千丈,化学公司为了扳回劣势,疯狂诋毁蕾切尔的声誉,宣称她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畅销书骗子,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尽管化学公司为限制《寂静的春天》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在1963年4月3日,还是有大约1500万人阅读了题为“蕾切尔·卡森的寂静之春”的特别报道。从此之后,人们对滴滴涕敬而远之,并通过蕾切尔的笔触,意识到了自然界是一个整体,由此萌发了环保主义的萌芽。

通过宣传,蕾切尔的目的达到了,人们知道了杀虫剂的危害。可要禁止滴滴涕的使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后来,蕾切尔被要求在国会委员会面前就杀虫剂的影响作证。她将自己的研究悉数奉上,并在其他科学家的帮助下,打赢了这场环保主义的“起源之战”,滴滴涕正式被美国禁用。

后来的春天

蕾切尔于1964年4月14日去世。很遗憾,她没有看到《寂静的春天》所引发的环境保护浪潮。1966年,为了纪念她,缅因州建成了一座蕾切尔·卡森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1970年,美国环境保护局在《寂静的春天》的影响下成立。

蕾切尔·卡森之墓

虽然蕾切尔没有看到人类为环保事业所做出的的努力,但她的精神一直在指引着后人前进。蕾切尔曾说过:“人类借助摧毁的力量来控制自然的努力,将不可避免地演变成对自己的战争,这场战争除非与大自然达成和解,否则注定失败。”

很难说蕾切尔·卡森到底是一个生物学家或是作家,其实最能概括她丰功伟绩的词是“环保先驱”。她生活在新工业化的前夜,但凭借敏锐的眼光和悲天悯人的精神,发现了潜藏在“工业奇迹”背后的肮脏和污秽,并通过《寂静的春天》一书,吹响了“环保主义”的号角。我们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没有蕾切尔·卡森,人类依旧肆无忌惮地使用滴滴涕那样的杀虫剂,最终会造成一幅怎么样的恐怖画面。或许春天真的会变得寂静无声,只不过这种寂静是死亡造成的。感谢蕾切尔·卡森,她拯救了我们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