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往往都是神秘的,让人望而却步,就像是隔着淤泥看莲。可历史又告诉我们,许多人仍旧想着往淤泥里跳,想要游过去,看一看或者采下那朵莲。
为了保护神秘,也为了保护他人,渐渐地,人们口口相传,一些煞有其事的故事流传而出,几千年来,约定俗成,就像老人们常说的家中不能撑伞、走夜路不能唱歌、黑夜中如果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时不能回头。
而到了现在,许多人认为过往不再神秘,那些约定俗成的禁忌也被视为迷信摈弃,可有些禁忌依旧游走在生活中,经常可以看到它们的影子。
那些古老的民间禁忌
生活中的禁忌是少不了的,就比如在屋子中不能打伞,应该算是中国广为流传的禁忌,小时候偶尔顽皮,撑着伞在屋里走,温柔点的大人会抢过伞,吓唬说会长不高,而粗暴的,直接上手一顿胖揍。
关于这点,古今中外禁忌大概一致。据说,伞最早是古埃及王室用来保护他们免受太阳神炽热光线照射的,在阴凉的地方打伞是对神的亵渎,会受到惩罚。
而中国关于屋中不能打伞的解释是容易让屋顶漏雨,若是有人在屋子里打伞,山神的庇护就会失效,屋顶就会漏雨。
既然晴天屋子中不能打伞,那去屋外打总行了吧,还是不行,因为会招鬼!
这种禁忌习俗起源于明清时期,许多志怪和演义小说都记述,鬼魂是怕阳光的,必须躲在伞下才能四处走动。
就比如名气最大的《聊斋》,少不了女鬼夜晚打伞外出看见某个精神小伙,上前一个勾搭,衣袖一招,小手一撩,就会有人失踪。
如果是白天,鬼实在饥渴难耐,哪里没有阳光自然往哪里蹿,大白天打伞,不相当于给它们制造机会吗?
除了关于人的禁忌值得一提的还有树的禁忌。“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子不栽鬼拍手”说的就是民间的五大鬼树,桑、柳、杨、槐和苦楝。
“桑”与“丧”同音,屋前不再“桑”,丧事不进门,抬头一片清明,不见有“桑”,说的也就是一个美好的意愿。
“后不栽柳”也是如此,“柳”和“流”、“留”音相近,院后不再“柳”一是想留住财宝,免得它跑了,二是柳树作为招鬼驱鬼的树木,如果栽在院子后面难免不安心。
而“院子不栽鬼拍手”是说的杨树,一到夜晚,如果风吹雨打,掌形的叶子就会哗啦啦地摆手,听起来就像是“鬼拍手”,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忌讳。
禁忌的来源都有哪些
中国最早关于禁忌的记载是在汉朝。《汉书·艺文志》云:“及拘者为之,则牵于禁忌,泥于小数,舍人时而鬼神。”这里的禁忌是“禁止”、“抑制”的意思。
官方的推选再加上民间的传说,禁忌,数不胜数,它渐渐成为人类普遍具有的文化现象。
它一方面是指“神圣的”、“不洁的”或者“危险的”一些事物,另一方面则是《汉书·艺文志》中指的言行“禁止”和心理的“抑制”,这种模式往往与社会意识形态的产生伴生。
所以,我们不难推测,在风俗习惯中,“禁忌”是建立在共同信仰的基础上的,也就是俗称的“入国问禁,入乡随俗。”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风俗习惯。
而若是要将“禁忌”分化开来,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大致可以分为五个方面。
即对神灵的崇拜和畏惧,因未知、不解、恐惧而产生的禁忌,比如有关于孕妇的,不能参加婚礼或者葬礼,不能搬家,不可拿剪刀,不然宝宝会兔唇,而这些明显不科学的禁忌随着时间已然飘远。
二是对人性欲望的克制和限定,比如那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谚语,饕餮鬼的传说,因欲望而沾染上污秽之物等等。
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学说与教育孕育而生,它们将人的欲望圈起来,让它在合理的范围中遨游。
抑制“人性欲望”禁忌的“圈”除了教育之外,还有一道,那就是“法律”。
“法律”是对于过往经验教训的总结和汲取,将一些不好的事例记录在案,给予人们提示。比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
但是我们也能从中看出些端倪,古时“法律”的执行者,宣判者,都离不开一副面孔,“以春秋之义!”
何为“春秋之义”?简单来说就是“礼法”,单指儒家的“礼法”,禁忌的第四方面,呼之欲出,就是对“礼仪”的恪守和服从,比如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下十八层地狱,好人有好报,恶人自有恶人磨等等。
最后是禁忌的第五方面,对天地万物的总结归纳,而这一方面就比较科学了,比如身体阴阳平衡的调节,粮仓梁上的蛇不能杀,堂屋燕不能动,古人说它们是屋堂神。
不过后来细想,粮仓上的蛇是吃老鼠的,堂前燕是传喜的象征,往往是好事,“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就是这个道理,也可以理解成是帮忙守护庄稼的“宠物”。
南方地区吃河豚要送灶王爷一炷香,等香熄了,鱼才可以出锅,看起来是信神,实际上是因为河豚体内的毒素在高温下会变弱,减少对人的伤害。
小时候,每到端午,老人们便会把生石灰撒在桌脚、床角还有房子的墙角边,然后在大门口撒两个相交的圆环,再加一个向外的箭头,驱赶出淫秽之物。
其实这些都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端午时值仲夏,天气开始燥热,湿气蒸腾,五毒尽出,撒生石灰不仅可以干燥地表,还可以驱走虫蚁蛇蝎。
讲到这,我们也可以给“禁忌”下一个论了,它的一部分是科学的、唯物的、礼仪的,可以推动社会的进步,促进意识形态的升级;可它的另一部分却又是宗教神话的延伸,可以渭泾分明,又可以鱼目混珠。
禁忌存在的客观基础
我们可以很直白地说,鬼神论就是依附于“禁忌”而形成地,起到的作用也是“禁止”和“抑制”。今人看得明白,古人肯定也有人看得明白,比如王充的《订鬼》。
接着向下思考,为什么古人似乎明白却又不明白呢?
这和全世界的民族早期都一样,很容易想到的是崇拜思想,对自然的崇拜,对生命的敬畏,在那个对社会改造力低下的阶段,想要风调雨顺只能靠天。
还有就是心理作用,比如中国人喜欢拜干爹干妈,其实除了人,在民间,猪、狗、鸡、树木、石头、水井等都能认作干亲,连神鬼也能当干爹,旧时杭州一带就有拜胡干爷(无常鬼)的习俗。所以说人心叵测啊!
除此之外,最关键的是教化作用,秦时的“愚黔首”管理在当时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于是为了更好的管理汉朝推出了第一个官方的禁忌论,并推广到民间,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学说便是如此,俗称“人在做天在看”。
后世统治者觉得这套学说可行,于是就不断在“天人感应”的基础上,隐性地增加禁忌以方便管理,所以时间越推后,关于鬼神禁忌的事儿越是达到了一个高潮,明清时最盛。
余秋雨说:“伟大的文明就应该有点神秘,中国的文化记录过于清晰,幸好有个三星堆!”其实,神秘的不止是三星堆,还有那些藏在历史书旯旮角落的真相,以及流散在民间的禁忌传说。
那些神秘的传说有它们存在的必要,科学不是压榨,而是一个解释,如果科学与禁忌能对大众起到相同的作用,那么我们有权利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说法,无论它们是科学的还是“迷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