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曾这么对我描述她的猫,“常年卧在书柜的顶层,一听到猫粮袋子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就会飞下来……”相信人人都见过猫咪从高处跃下,随后平稳落地,即使偶尔踩空失去平衡,好像也总是能化险为夷,在落地时调整到四肢着地的最佳状态。
对于猫的这一特性,已经有许多科学研究,掌握一手资料的兽医倾向用数据解释,他们认为有9成的猫能从坠落中幸存;精通力学的研究者提出“翻正反射”,表示猫能自动调整姿势;动物学研究者关注猫的骨骼和肌肉,说猫锁骨灵活,能够掌控落地的力道。
很多科学家认为“猫的确与众不同”,它们似乎不会因为高空坠落而受伤,但事实上,全世界都出现了无数的“坠亡猫”事件,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让人“信服”的假说
曼哈顿动物治疗中心的两位兽医,维恩·惠特尼(Wayne Whitney)和谢里尔·麦哈夫(Cheryl Mehlhaff)最早关注到了“高处跌落的猫”,二人于1997年12月发表了名为《猫的高楼综合征》(High-rise syndrome in cats)的论文。他们统计了5个月内132只从高处跌落后送往宠物医院的猫咪,有3只在达到宠物医院前就已经死亡,8只在跌落后的24小时内死亡(均是由四层到八层跌落),其余的90%都活了下来。
132只猫跌落的猫中,大多出现了口鼻出血、面部擦伤,肋骨、胸骨、腿骨或者颅骨骨折,但没有脊椎骨骨折的。根据观察结果,惠特尼和麦哈夫还提出了一个假说,用以解释为何大多数猫从高处跌落得以存活:
首先,猫从六层以上的高度坠落时,下落的速度大约是每小时96公里,它们会将身体抻开,就好像是打开了降落伞。
第二,猫的毛发造成的阻力会减缓下坠的速度。
第三,猫在下落到半空时,身体会渐渐放松下来,将四肢调整到伸展而不是绷直的状态,做好落地的准备。
第四,那些从六层以下坠落的猫,由于时间过短,无法充分将身体打开并调整,在惊慌中就已经着地了,所以很容易丧命。
这项研究的“成功”之处在于,它解答了人们的疑问,或者说它与人们预设的“猫有九命”假说完美契合。但实际上,研究中存在的很多问题被忽视了。
难以信服的假说
惠特尼和麦哈夫研究,存在两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样本和臆测。
样本问题:两位兽医所用的样本,其实仅仅是从高处跌落后被送去治疗的猫,更多的猫没有进入统计,比如跌落而亡的流浪猫或未被送医的家猫。事实上,在科学研究中,抽样的基本原理是要保证研究母体中的每个单位都有同样被研究者抽中的机会,在这项关于猫的研究中,一大部分猫从研究开始就被排除在了抽样范围之外。
臆测问题:既然惠特尼和麦哈夫所研究的猫,都是因跌落而被送去治疗的,那么他们只能从猫主人的口中得知猫跌落的楼层,并观察猫跌落后的状况。他们不可能观察到猫从一层到几十层不同坠落过程,猫如何在空中翻转、如何摆弄四肢、如何调整姿势并不是观察的结果,而是通过日常生活和实验中猫的行为表现去做的推测。
不可否认,猫像大多数猫科动物都有着较强的弹跳力,而且猫的锁骨和“翻正反射”让它们愈发与众不同。
首先,猫虽然是用四足行走,但是常常会用前爪去抓、扑,所以它们的锁骨不像许多其他四足行走的动物那样发生了退化,而锁骨的存在也让猫的前肢更加灵活,在落地时,它们能充分控制前肢,减轻落地瞬间的冲击,从而免受强大的冲击力对其他骨骼和脏器的伤害。
其次就是神奇的“翻正反射”,即猫在空中翻身的能力,猫大约从6周开始,就具备这一能力了。从实验拍摄的逐帧照片上可以看到,猫会在半空中灵活的翻转身体,恢复到四肢朝下的状态。在它们翻转的过程中,身体先开始扭转,紧接着是头部,当身体完全朝下时,拱起脊背,最终完成四肢着地,并用前肢垫在脸部前方,避免脸部碰击地面。但是,这并不是说猫不会因跌落而受伤,如果受伤可能就是致命伤。猫只有一只,它没有九命。
综上所述,猫在身体结构和机能上,或许确实有一些特殊的地方,这让它们可以保持更出色的灵活性和柔韧性,以至于在一般的坠落事故中,它们能够凭借自身特点幸免于难,然而,这并不是说猫可以在所有坠落事故中全身而退,毕竟它们不是超人,也没有翅膀,仍旧受到地球引力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