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年前
1992年3月24日,在南京市发生了一起在校女学生会被害的案件。这起案件一直没有办法侦破。28年后,也就说2020年2月23日,专案组取得了重大的线索,并且抓获了犯罪嫌疑人。
像这样的陈年旧案,迟迟无法破解的案子,经过20多年后被破获的,这几年时有发生。其中最令人发指的莫过于甘肃省白银市连环案,也是20多年后才破案。而这两个案件之所以可以被侦破,实际上都是运用了同一项生物技术:Y-STR技术。
那什么是Y-STR技术?这个技术又是如何用来破案的呢?
今天,我们就借用白银市连环案来讲一讲。
白银市连环案
话说在1988年~2002年之间,白银市连续出现了11起,这起连环案引起了当时白银人的恐慌,由于有相同的作案特点:专门对穿红色衣服的女性下手。
因此,当时的白银市警方几乎动用了所有的警力去查案。但是一直以来,却无法破案。后来,我们知道,这起连环案的凶手叫做高承勇。
他在1983年、1984年两次高考失败,后来报考飞行员,但由于家庭成分问题,没有通过。为此,当时的女朋友向他提出分手,他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后来,他结婚生子,在老婆怀孕期间,他从青城镇从跑到白银市去偷东西,被23岁的女孩子发现,然后他就起了杀心,这也是他第一次作案。从此以后,他就上了瘾。由于他的前女友喜欢穿红色衣服,所以他专门挑穿红色衣服的女性下手。而且每次作案后,他还会坐车回到青城镇。当时的白银市警方为了破案,曾经在全市范围内采集了指纹信息,对比了好几万人的指纹信息,都没有找到凶手。这其实是因为高承勇所在青城镇属于兰州市的管辖范围,而并非白银市。所以,这个案子20多年都没有被侦破。
Y-STR技术
我们知道,指纹和DNA检测是破案的两大法宝。在Y-STR出现之前,DNA检测主要用的是小卫星VNTR技术。这里要多说一句,所谓的DNA检测,并不是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把DNA拿来一个碱基,一个碱基的比对,而是特点的染色体区域内,用DNA内切酶对DNA进行切割,然后比对两者被切割后的情况和切割后片段的相似度。下图中,就是两个不同的人的DNA在被DNA内切酶处理之后,呈现出来的不同的样式。
要知道人类的一个细胞内可是有30亿对碱基,一个个碱基检测成本太高,技术难度也高,耗时很长,精度也不能调高太多。卫星VNTR技术是可以定位到个人的,精度是符合案件的要求的。但是缺陷也很明显,它需要比较大量的DNA,而且成本其实也不低,耗时也很长。
我们要知道的是,在犯罪现场能够找到的线索不多,而且有时候等警方赶到现场时,血迹要么氧化,要么已经干了,提取出来做,已经不足以用卫星VNTR技术。而成本过高,就让警方在大规模采集信息时遇到很大的阻碍。
到了1994年,Y-STR技术出现,这个技术也很好理解。其实的原理和卫星VNTR技术差不多,也是通过内切酶来处理,比对片段。但是科学家找到了Y染色体上的STR片段。这个片段可以作为标志位,可以很好的展现出基因的差异性。
而且这个技术的优势也十分明显,Y-STR技术只需要很少的DNA数量,而且对于样品的新鲜程度要求也不高,而且检测费用很低。因此,我们国家如前已经在利用这项技术建立的数据库。虽然成本很少,只需要100块左右,但是要同时录入全国的男性,难度也很大。因此,目前只对一些曾经犯过罪或者入狱的人进行抽血,检测并入库。
高承勇的叔叔在2016年的时候,因此行贿被监视,警方就曾采集了他的Y-STR信息。我们都知道Y染色体是传男不传女。因此,凶手的所有父系家族成员只要信息被录入到系统当中,就可以被快速锁定。
警方就发现,他的信息和白银市连环案的Y-STR信息是相互吻合的。于是,就可以把白银市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锁定在高家的男性家庭成员当中。
然后警方将高家的家谱拿来,挨个录入了高家男性成员的Y-STR信息,以及指纹。最终,锁定了高承勇。
所以你看,利用Y-STR技术,即使没有直接找到凶手,只要凶手的男性家族成员的Y-STR信息和凶手的吻合,也就可以间接找到确定凶手。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来,许多尘封了10多年,20多年的案件被破获的原因。
此案件的告破,也是用的这个技术,但由于这个案件的具体详情没有公开,所以我们知道的有限。据新京报报道,此次案件是嫌疑人麻某的一名亲属犯案,被警察提取了DNA检测,才顺藤摸爪抓到该嫌疑人。
多说一句,Y-STR技术并不是完美的,也存在缺陷,那就是不能侦查女性罪犯,这是因为女性体内没有Y染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