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童年带来的《驯龙高手》,竟揭露了人与自然最原始的联系?

无边的蓝色天空中,你和你的龙翱翔于此。这就是梦工厂制作的动画电影《驯龙高手》中,主人公小嗝嗝和无牙仔的美好生活。

诚然,《驯龙高手》可以被解读为一名“非传统”的少年,靠自己的勇气、智慧,逐渐长为一名另类英雄的成长故事;但也可理解为,人是如何从与自然为敌,再到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的过程。

●《驯龙高手》场景,小嗝嗝骑着无牙仔飞行

小嗝嗝来自于一个维京部落,部落人人骁勇善战。人们视龙为死敌,终日与其作战。龙,成为了人类眼中自然的破坏力量。

身为族长的儿子,小嗝嗝天生孱弱,成了本族异类,性格亦然。他喜欢研究自然,设计工具。他并不想征服自然,而是尽力去观察它、理解它。

正是靠着这一点,他才秉持着与族人不同的信念,才敢于接触龙、驯服龙,并和无牙仔产生特殊的情感联结,最终才能在蓝天上,留下他与无牙仔自由自在的身影。

●天生残疾的小嗝嗝与维京人的战斗传统从来相悖

《驯龙高手》最初的灵感来源,也正是一个人儿时与自然的联结。

英国作家、插画作者克瑞西达·高维尔(Cressida Cowell)的同名系列图书是动画片的基础。她对龙的想象,来源于她儿时在自然中的“野蛮”生长,而重建人类与自然原始的联系,正是她眼中现代社会最需要的一剂良药。

高维尔印象最为深刻的童年时光,是在苏格兰一座荒凉的小岛上度过的。

●典型的苏格兰海岸,时常风雨交加

每逢暑假,父母就会带上一家人,集体奔赴苏格兰海岸线上一座荒凉的小岛。她的父亲是一名环保主义者,专门购置下了这座小岛,供大家体验荒野人生。

买下一座小岛,听起来特别奢侈,但事实正好相反:岛上没有电力,没有公路,船夫带他们上岸;几周过后,船夫再开船过来,带他们离岛。

●《驯龙高手》腾云驾雾的场景

他们远离文明社会的生活,多了自然中的冒险,也少不了危及生命的风险。

有一次,全家集体出海时,父亲没有把船绑在浮标上,反而是不小心把船绑在了捕获龙虾的笼子上。这么一个错误,差点让一家人漂流海上,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一次,同样是在海上。天气突变,原本轻轻摇晃的海浪变成了一面面的高耸而将要倒塌的“城墙”,重重地朝他们的船一波一波压来。一家人奋力一起,一勺一勺把海水舀出舱,才勉强得以活命。

●写作中的童年高维尔和父亲的照片

但留给高维尔印象最深的,还是父亲那差点要了命的好奇心。

那时她才九岁,绝对不是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维京战士。然而,海岸边上,她的父亲偏偏交给她一项性命攸关的责任:他要朝悬崖底下看,要小小的高维尔紧紧抱住他的腿,不让他掉下去。

在这冷雨拍脸、寒风掠过的苏格兰海岸边,九岁的小姑娘不得不抱着自己父亲的双腿,全力不让他掉下去。一旦她抱不住了,她父亲只会直直下坠,摔死在悬崖的岩石上。

●《驯龙高手》坠落的场景

海边的悬崖,是不少海鸟筑巢的地方。父亲想要看一看:这在悬崖边上筑巢的到底是白尾海雕,还是鵟?鵟最近才被引入他们所居住的小岛,如果筑巢了,就代表鸟儿在这里有家了。此刻她父亲的好奇心,全部倾注于此。

最终,理性还是回归的。让父亲清醒的是海边的狂风。风萧萧,挂在悬崖上的他突然意识到:鵟到底筑巢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再这么挂着,小命都要没了。

●克瑞西达·高维尔长大后,也时常前往苏格兰度假

在一个远离文明社会的环境里,自然的力量当然会让一个人心生畏惧。父亲折转身来,同女儿一起回家。两个人在雨中淋得湿透。没有电力的石头小屋里,二人坐在蜡烛边,靠火堆把自己烤干。就是这样的儿时生活,教会了高维尔有关自然的一切。

那时没有手机,也没有平板电脑;岛上也没有其他人;更何况没有电力,打电话都做不到!小朋友没有办法,读书、画画、写字,就是她的消遣;而灵感来源,就是父亲讲的故事。

他们所居住的小岛,正是维京人攻入英伦群岛的第一座小岛,也是维京人最后离开的那座小岛。夜晚,父亲将维京人攻打苏格兰这些小岛的故事讲给他们听;白天,高维尔就去洞穴里寻找龙的踪影,因为故事里的维京人们相信龙的存在。

●对维京人的想象,来自于高维尔童年时期的探险

其他闲暇时光里,高维尔独自一人,骑着自行车朝乡下的祖母家前行。祖母家附近的荒野,遍布铁器时代的痕迹。

小小的山丘上,一座古老的山堡里,她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方圆几英里的原野,这让幼小的她不免好奇:这里以前的人去哪里了?他们又有哪些尚未讲述的故事?

附近,还有一些标志竖起,警告小孩子们不要靠近。原来,这些区域是二战时期用于训练军队的地方。尽管她无法前往,但在她的脑海里,这些树木堆积的地方,充满了美丽的神秘。

●《驯龙高手》场景,到处充满着冒险和危机

《魔戒》作者J.R.R.托尔金曾经提到过一种感觉,那种看着“消逝的过去而心碎的感觉”。高维尔的童年里,总是会在旷野中,撞见这样的感觉——自然还在,人却无处可寻,这种难以言说的感觉,留在她的心间。

她写写画画,把这些听到的故事,转变成笔头的画、笔尖的文字。儿时的她,已经写下了不少有关维京人的幻想。长大后,看着襁褓中的女儿,她开始回忆起父亲、自己和父亲的关系、还有自然……她把这些故事拼凑在在一起,逐渐成书。

这些体验中,她所体察到的对自然的敬畏、尊重,一笔笔变成了《驯龙高手》中小嗝嗝与龙的美妙童话。

●《驯龙高手》小说

动画片三部曲的最后,小嗝嗝还是选择让所有的龙回归自然,回到它们该生活的环境中去。结局中,小嗝嗝不得不与无牙仔告别。

有句话他说得很好:“我们的世界配不上你们——至少现在而言。”("Our world doesn't deserve you. Yet.")

●《驯龙高手》场景,小嗝嗝和无牙仔深情对视

这是一句尚存希望的台词。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人类在与自然的相处中,犯的错误还不够多吗?我们何时能“配得上”与自然和谐相处,而不是肆意破坏,从而受到惩罚?

有时候人类受到伤害,似乎都是咎由自取的。肆意的碳排放不加以控制,导致全球变暖;人类对极端气候束手无策,让龙卷风、山火肆虐造成经济、生态的大规模损失;人类吃蝙蝠、穿山甲、果子狸等野味,为了过一把嘴瘾把病毒也吃进去了。病毒一传十,十传百,比谣言更可怕。

● 《驯龙高手》经典剧照

雪崩的时候,没有任何一朵雪花是无辜的。可惜的是,人类的反射弧实在是太长了,等到大自然做出了审判裁决的时候,人类才意识到对自然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轻易挽回。人类不尊重自然,必会自食其果。

是时候重新审视人类自身,正面看向自然了。了解自然力量的人,才会去尊重它、保护它。我们作为人类集体,才有机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持续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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