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历史上的病毒之王,曾致死数亿人,它是如何被中国人消灭的?

“痘疹恶疾胜疮疡,不信人间有异力。疱紫毒生追命药,浆清气绝索魂汤。时行户户应多难,传染人人尽着伤。”

这是封神演义中的一句话,原文情节是周军进攻潼关时,因潼关守将之子余德施法,一夜之间除哪吒与杨戬外,人人患病。

浑身上下长满被称为“痘”的颗粒,动弹不得生命垂危,甚至连姜子牙也不能幸免,幸亏杨戬向神农求来解药,才渡过此劫。

这里的“痘”,便是天花,是一种恶性传染病。

尽管自1980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人类成功消灭天花病毒之后,世人对“天花”二字已鲜有耳闻。

在四百年前的明清时代,天花却如同今日的“新型冠状病毒”一般,让人谈“花”色变。

清朝入关最大的“敌人”

在古代,天花所造成的死伤,甚至于不亚于一场战争。

天花的病原体天花病毒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和繁殖能力,病人去世以后,病毒依然能存活数月之久,致使无论种族、地位、年龄、性别,只要是人,就都有可能感染天花。

明朝末年,关内大批破产农民移民辽东,与建州女真杂处其间。

这批人带来了中原地区先进的农耕技术和中国传统文化,同时也带来了肆虐中原的天花病毒。

天花由于传染性极强,让女真人建立清朝之前,便已经知晓了天花的危害。

所以满清入关之初,除了应对南明残余势力的反扑之外,如何应对天花也是其极其重要的课题。

因此摄政王多尔衮下令,北京户籍居民中未曾出痘者,以及无北京户籍的生人(不论出痘与否),按朝廷避痘制度“约定带出二十里外”。

而顺治皇帝甚至为躲避天花,不仅打乱正常的朝议制度,躲在深宫之中不敢上朝,甚至连其父皇太极定下的成例也未能坚持,连续6年未接见前来朝贡的蒙古王公。

顺治8年冬,当京城天花大爆发时,顺治帝带着太后与皇后,以打猎为名前往遵化一带的深山之中躲避数月之久。

而其子玄烨即后来的康熙帝,也为躲避天花,在出生不久便被抱出宫外,搬到紫禁城西华门外的福佑寺。

然而,这些举措并未能使顺治父子逃脱天花的魔爪。

1660年,顺治最宠爱的董鄂妃便因感染天花去世。

董鄂妃去世之后三个月,24岁的顺治帝也因为感染天花而英年早逝。

而其子玄烨尽管层层设防,处处小心,不到两岁的时候,还是染上了天花。

值得庆幸的是,在乳母孙氏的悉心照料下,玄烨终于从天花死神的魔掌中挣脱出来了,虽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点点麻点。

也就是说,不要被清宫剧迷惑,康熙大帝并不是跟焦晃和陈道明那样英武,相反是一张麻子脸。

玄烨的其他兄弟姐妹大多没有他那么幸运,顺治皇帝有八子六女,因天花八岁前死亡的就有皇子四人,皇女五人,超过半数以上。

有清一代,患过天花的有顺治、康熙、咸丰、同治四位。其中,染天花而死的皇帝分别是只活了24岁和19岁的顺治帝和同治帝。(同治死因存疑,有一说死于梅毒)

天地会这些势力办不到的事情,“天花”办到了。

既然连九五之尊的皇帝都难以逃过天花的肆虐,一般民众的境遇便可想而知。

当时来华的西洋传教士Dyer.Ball记录了山西疫区的惨况:由于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感染者只能坐以待毙。

更可怕的是,气候温和的南方地区是天花病毒的温床,汉人都视其为瘴疠之地,畏痘如虎的女真人哪里敢去统治?

据清世祖实录记载:顺治元年,当满蒙大军整装待发准备入关之际,肃亲王豪格却心惊胆战地说“我还没出过痘,此番入关叫我同去,不是要我的命吗?”。

豪格其实也算一个狠人,不信看一下张献忠的下场。但是在“天花”面前,豪格可谓是“畏痘如鼠”。

天花是如何一步步被消灭的

正是由于天花的危害如此之大,早在清朝入关之后,防治天花便已经成为国策,推出了种种隔离措施。

但是,随着顺治帝的去世,清廷无疑已经认识到,仅仅是隔离这种消极防守,已经无法对抗天花的危害,故而在康熙帝登基以来,便开始推行一系列积极的防治政策。

首先他在太医院下专门设痘诊科,广征名医,在北京城内设专门的“查痘章京”,负责八旗防痘事宜。

他还兴建了历史上最有名的避痘所——承德避暑山庄,作为皇族幼童专门的庇护地。

然而这些措施,在一开始并未收到显著的成效。康熙17年,正值镇压三藩之乱的紧急关头,皇太子再次如他一样出痘,生命垂危。

康熙为护理太子,连续12天未能批阅奏章。然而,也正是在这一刻,清廷对天花的战争迎来了历史性的转机。

太子出痘期间,候选知县傅为格照料有功,被提升为武昌通判。两年后他奉召进了京。

而傅为格之所以能照料太子有功,是因为他懂得中国南方所流行的种痘技术。

这种民间种痘法,又叫吹鼻种痘法,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叫旱苗法,一种叫水苗法。

所谓旱苗法,就是把天花患者的痘痂取下磨成细末,加冰片、樟脑吹入种痘者鼻中;水苗法则是把患者痘痂用人奶或水稀释,植入种痘者鼻中。

种痘法使种痘者轻微染上天花症状,然后出天花,再通过中医精心护理,使他们安全经过天花期,种痘者就会对天花有了免疫力。

除此之外,还有比较原始的两种方法,取天花患儿贴身内衣,给健康未出痘的小儿穿着二三天,以达种痘之目的,叫做痘衣法;取天花患儿的新鲜痘浆,以棉花蘸塞入被接种对象的鼻孔,以此引起发痘,即为痘浆法。

这都是通过让患者感染轻微天花,以培养天花抗体的思想,最早见公元4世纪初,我国东晋葛洪所著《肘后方》中,当时还是关于防治狂犬病的的对策。但是随后,这种技术渐渐的被运用到天花防治上。

大家别觉得好笑,因为中国人注重经验的总结,这跟如今新药物出现后,先拿小白鼠做实验一样。当然了,这种方法只是做了探索,治疗效果是很一般。

直到清人俞茂鲲的笔记《痘科金镜赋集解》中记载,最晚在明朝隆庆年间,已经出现了防治天花的种痘技术。

尽管这种“种痘法”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甚至可能导致病人死亡,但康熙仍然命傅为格在皇子们中开始了种痘试验,皇子种痘防天花也作为制度正式确立下来。

自康熙二十年以后出生的20位皇子有17位健康长大——而此前的15位皇子长大成年的仅有7位。随着种痘法在宫中的成功,康熙帝开始了大规模地推行天花预防工作,把它从宫中推广到百姓,直至漠南、漠北、蒙古大草原等北方边境。

而正在此时,一位俄国医生于1688年前往北京学习种痘法,并在不久之后经土耳其传往英国,并迅速普及开来。

由此,中国人所发明的种痘技术,在天花肆虐的欧洲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应对瘟疫,中国其实一直都有经验

中国人在应对“天花”的灾情中积累的经验,也被有效用于其他瘟疫,就比如清朝末年在东北爆发了大范围的鼠疫。

在疫情开始阶段,西方媒体纷纷认为中国落后的医疗水平不足以应对疫情,疫情会很快发展为世界性灾难。

然而有着对抗天花经验的中国人,在疫情初发的1910年12月,就指派天津北洋陆军医学院副监督伍连德为全权总医官赴哈尔滨,开始了大规模的鼠疫防疫工作,随后抽调所能调动的陆军军医学堂、北洋医学堂和协和医学院的医护人员以及直隶、山东等地方的一些医生,陆续前往东北。

在伍连德等专家的建议下,清政府及各地方当局对疫情采取了科学而有效的防疫措施,比如组建各级防疫组织、颁布各种防疫法规,以及采取了隔断交通、对病人及疑似病人实施隔离、焚化尸体、对疫区严格消毒等具体防疫措施。很快便控制住局面,并没有向外扩散开来。

如今又发生了相似的一幕,世卫组织宣布新冠疫情为全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这是该组织中传染病应急机制的最高等级,他们表示不是因为对中国没有信心,而是担心疫情发展到其他无力应对疫情的国家。

在此次疫情中,虽然暴露了不少的问题,但不要忘了,这正是舆情监督的积极作用所在,发现了问题,及时纠正,社会与政府的反应还是比较迅速的。

世卫组织显然低估了中国的潜力,在晚清,如何防治疫情,西方都要来中国寻找经验,更何况如今?

从漫长的历史来看,中国人始终在和病毒作斗争,并且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而且,中国人的终结疾病之策,除了救治病人之外,还要同时从人、社会、国家的改善入手,成为社会与政府反躬自省的一次契机,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特色,也体现了中医“治标与治本”的思想。

我们都坚信,我们不仅能取得对病毒的完全胜利,还能将暴露出来的问题一一厘清,以后再发生此类疫情,必将能消灭在萌芽状态,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