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博拉——地球上最厉害的病毒如何在黑暗里窥视人类?

1980年的初始,一个法国人和女友一起来到了肯尼亚埃尔贡山国家公园,并在雨林外缘扎营。接着他们开车上山,走进了一个叫做奇塔姆洞的岩洞。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也是许多野生动物的出没地,包括大象、野牛、野兔等,洞壁上则挂满了果蝠。

就在这个旅行者造访奇塔姆洞后的第七天,头疼、背疼和眼珠疼的症状开始出现。

到第十天,症状进一步恶化,高烧,呕吐,面部表情变得麻痹,眼球几成鲜红色,皮肤出现大量红斑,整个人看起来变得十分呆滞。

1月15日,这个不幸的人抵达了内罗毕医院,进入医院后不久他呕吐出大量黑色凝血,并很快陷入了昏迷。

救助他的穆索凯医生在进行喉镜检查时有血液喷溅到了他的口腔与眼睛里,1月24日,穆索凯医生开始发烧,眼球变红,紧接着肝脏开始肿胀,并流血不止,处于濒死状态。

穆索凯的血清被送往美国亚特兰大的疾控中心,最后被确证为“马尔堡病毒”——这曾是人类发现的第一种线状病毒

▲马尔堡病毒

马尔堡病毒最早爆发在1967年德国的一家制药厂,他们从非洲进口猴子用于生产疫苗。有一次,猴群中出现了流血至死的现象,紧接着,马尔堡病毒传向人群,感染病毒后只需要七天时间,患者就会高烧、喷血并很快死亡。

马尔堡市最终31人感染,7人喷血而亡。即使没有死亡,也犹如经历过核辐射,全身组织受损,七窍流血。

对马尔堡病毒的恐惧吓坏了内罗毕医院,但幸运的是,内罗毕医院并没有爆发疫情,穆索凯医生也逐渐好转。从专业上讲,这只是一次微爆发,但没人能理解,病毒是凭什么筛选宿主的。

马尔堡病毒,只是线状病毒家族里最温柔的一位,另外两位更凶狠的角色则是扎伊尔埃博拉病毒苏丹埃博拉病毒

国际上根据实验室的密封程度,将实验室分为BSL-1到BSL-4共四个生物安全等级。

1到3级针对的微生物都具有预防治疗的方法,而BSL-4级实验室主要针对还没有预防治疗方法的微生物。

高防护性与高危险性的4级实验室,在全球并不多,目前大致只有加蓬、印度、澳大利亚、加拿大、德国、意大利、新加坡、英国、美国和中国拥有。

▲2015年1月31日, 中国科学院武汉P4实验室建设竣工, 这是我国、也是亚洲首个即将运行的P4实验室。2018年1月5日, 武汉P4实验室顺利通过原国家卫计委实验室活动资格和实验活动现场评估, 正式投入运行。——引自《中国科学院院刊》

4级实验室有多厉害,举一个例子,巴西与日本都拥有4级实验的能力,但日本鉴于市民的抗议只能开展3级研究,巴西迫于多方压力也只进行3级实验。

前3级实验室的科研人员需要打多种疫苗方可进入,而很多人因为身体难以承受众多疫苗的副作用也只能止步这方面的工作。但4级实验室没有疫苗可打,唯一可以预防的就是密封防护服。

▲p4实验室的防护服

埃博拉病毒就是一款“享用”4级防护的病毒,而艾滋、SARS也只是在3级待着。

令人谈虎色变的艾滋病毒传播力实际上并不算强悍,它不会通过空气传播,跟艾滋病人面对面坐着,不戴口罩也能相安无事。并且,艾滋病还有较长的潜伏期,从几个月到数年不等,——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对埃博拉病毒而言,艾滋病毒更像是一个入门级的幼儿,动作慢,反应也慢,慢得让埃博拉心生厌烦和鄙视。

▲入侵血液中的埃博拉病毒

1976年7月,苏丹南部,中非热带雨林的边缘,恩扎拉镇上的一位普通工人悄然去世。他死亡的时候,全身都在淌血。

他的死亡让人百思不解,后来有人揣测,由于紧靠雨林地区,死者很可能触碰过死去的野生动物,在当地的习俗里,将猎杀或拾到的野生动物带回家烹饪食用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没过几天,死者身边的人也相继死去,同样全身流血。

然后,一种恐怖的致命病毒开始在人群中大开杀戒,人们不知道往哪里逃亡,而医院已经装满了死人。

诡异的是,死亡率与传染性如此之高的疫情,并没有突破苏丹再一口气穿越埃及,走向欧洲。而是突然地爆炸,又偷偷地平息下去。

就好像只是一个小镇上的一场地震,整个世界都来不及知晓就已经停止了。

然而,就在苏丹埃博拉爆发的两个月后,1976年9月,埃博拉河上游55个村庄同时爆发埃博拉疫情,九成感染者死亡,抹去了众多个村落的生命痕迹。这次疫情的病毒被称作扎伊尔埃博拉,也是最危险的埃博拉。

扎伊尔埃博拉能在人体内凶猛生长,并慢慢将人体分解成黏液,患者全身包括眼球都能滴血。

▲埃博拉病毒感染者(漫画)

从病毒传播的角度看,能长期携带病毒并到处溜达的生物才算是一个优良的宿主,那么以埃博拉病毒迅猛的“杀人”速度,大范围的传播就很难实现。

看起来像是埃博拉病毒“想”到了一个方法,在宿主生命结束后,迅速瓦解融化内脏器官,即使冷冻也难以使其凝固,皮肤的毛孔都能渗血,每一滴血液里都长满了新的病毒。

同时,感染埃博拉病毒的人还会表现出狂犬病的症状:精神错乱,极度恐慌,全身抽搐,让血液四溅。

埃博拉似乎进行过思考,它利用这种行为加快患者在死亡前对他人的传播,因此埃博拉会导致丧尸横行的传言也颇为盛行。

1976年10月,美国亚特兰大疾控中心拍下了一个埃博拉病毒的照片。人们说它像一把拐杖,也有人形容像一条眼镜蛇。

▲埃博拉病毒

目前,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埃博拉病毒会通过空气在人类间传播,但,也没有排除这种可能。

不过,仅仅是通过人体分泌的液滴传播,也足以让世界颤抖。

1976年埃博拉河上游肆虐的埃博拉疫情最终以“自我了结”的方式渐渐消失了,仿佛它只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而并不打算“游玩”太久。就像一条眼睛蛇突然悬挂在人们头顶,让所有人惊恐瘫痪之后,又忽然游回丛林深处,难觅踪影。

严格来说,埃博拉还包括在1989年出现在美国的雷斯顿埃博拉

美国弗吉尼亚州一个非常接近华盛顿的地方——雷斯顿城,有一栋单层办公楼被黑泽尔顿公司专门用作猴舍,这里主要接收用于生物实验的进口野生猴子。1989年10月,公司接收了一批来自菲律宾的食蟹猴。

随之,猴群先后出现流血死亡的症状,当检测确定为埃博拉病毒时,已经有多人暴露,如果与之前的埃博拉病毒传染相似,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华盛顿全面拉响警报时,这场埃博拉病毒却并没有在人类中爆发。

好像大自然已经把匕首架在了人类的脖子上,又嫣然一笑,收回了利刃。

▲雷斯顿埃博拉病毒

无能为力的是,埃博拉依然游走地球上,只计算从14年到19年的最近几年,它就出现在几内亚、利比里亚、塞拉利昂、马里、美国、尼日利亚、塞内加尔、西班牙和刚果等地,这几次爆发的死亡率在50%以上,九千多人丧生。

无可否认,埃博拉有着快速抹杀人类的能力。

其原始宿主至今仍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不过有一种指向却是明显的,那就是与热带雨林的野生动物有关。而有些病毒也可能来自人为实验的噩梦,这种情况便绝对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抗击埃博拉

人们在对付埃博拉的时候,也会想起另一个名词,艾滋。

它们致命的能力,埃博拉快如闪电,艾滋则犹如慢火煮青蛙,深谋远虑,源远流长。

哪一个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但或许,人类更应该想到的是:纯粹的大自然与人类的居住地,必定有一条界限。

犹如棕熊忽然闯入居民区,人们为了安全可能会射杀这头棕熊的原理一样,如果人类硬闯大自然不愿意被触及的领地,也会遭遇大自然的绝地反击。

艾滋、埃博拉的源头都在那片看不清楚的野生丛林之中,包括武汉爆发的新冠病毒,也只能揣测来自某种野生动物,而释放它们的真正源头却始终不清不楚。

那些病毒的终极主人,大概不是蝙蝠,也不是猴子,而是地球自己。

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自有其智慧,虽然他们不言不语,但一定深谙其道。

人类迟早要学会,即使是地球上最高等的动物,也不要轻易去触犯大自然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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