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虎穴的民国才女关露,背负汉奸骂名43年,平反后自杀身亡
关露,1907年7月14日生于山西省右玉县的一个官僚家庭。9岁时父亲去世,16岁时母亲去世。孤苦伶仃的关露和妹妹只好迁居到南京,投奔寡居的二姨。
1927年(20岁),关露逃婚离家出走,来到上海,遇到了共产党员刘道衡。刘道衡收留了关露,并资助她进入上海法科大学学习,不久转到南京的国立中央大学。
读书期间,关露超级迷恋文学,并尝试写作,发表了第一篇小说《她的故乡》。1931年(24岁),关露被学校查出没有中学文凭,被勒令退学回到上海。
1932年(25岁),关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她进入工厂,教女工读书识字。她加入了左翼作家联盟,与共产党员沈志远相恋同居,曾两次怀孕,两次打胎,后分手。
1934年(27岁),关露出版了诗集《太平洋上的歌声》,名声大噪,被盛赞为“现在中国有数的前进女诗人”。
1937年(30岁),关露应邀为电影《十字街头》创作了主题歌《春天里》。“春天里来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脍炙人口,传遍大街小巷。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上海文人纷纷撤离,关露选择了留下,暂住在共产党员王炳南家,两人相恋同居。
1939年(32岁),关露前往香港接受秘密任务:接近曾为共产党员的汪伪政权特工首脑李士群!潘汉年再三叮嘱她说:“今后要有人说你是汉奸,你可不能辩护,要辩护,就糟了。”关露咬着牙点了点头。
由于关露的妹妹曾照料过李士群怀孕的妻子,关露得以成功打入了汪伪特工总部76号。在关露的策反下,李士群与潘汉年会面,后来还安排了汪精卫与潘汉年的秘密会面。
关露顺利完成了任务,却招致众叛亲离,成了人人喊打的“汉奸”。
1942年(35岁),关露再次接受组织任务,打入日本大使馆与海军报道部合办的《女声》月刊,担任编辑。她写了许多随笔和时评,是活跃在当时文化圈里的名媛。
她与潘柳黛、张爱玲、苏青,被称为"民国四大才女"。
1943年8月(36岁),关露被杂志社派往日本,参加“大东亚文学者大会”。活动全程登报,并附有照片,参会的十几个中国代表全部“暴露”,遭到国内媒体口诛笔伐。
公开亮相的关露,成了国内人人痛骂的“文化汉奸”!
1945年(38岁),日本战败投降,国民党政府开始大规模抓捕汉奸,关露名列其中,处境十分危险。为避免带来恶劣影响,她的共产党特工身份,没敢暴露。在周恩来的关照下,关露被偷偷转移到新四军控制的苏皖解放区。
关露结束了特工生涯,但组织关系并没有得到恢复。她不能公开行动,只能躲在房子里写文章,还要换个署名才能发表。她和恋人王炳南(解放后曾任外交部副部长)只能写信联络,不准见面,更不能结婚,精神上备受打击。
(王炳南)
不久,周恩来表示关露是个好同志,但“文化汉奸”的名声会影响王炳南的声誉,不赞成二人的结合。于是,王炳南给关露写了绝交信。关露崩溃了,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她身体很不好。一天,她上街去新华书店被人认出,大家围攻,大呼‘捉女汉奸’。关露惊惶失措,经公安保护才回到家。她深受刺激,神经失常。
后来,潘汉年来到苏北,才证明她的清白,把她送进医院治疗。
1949年(42岁),新中国成立后,关露来到北京,被安排在铁道部总工会从事文字工作。1951年,她写的以流浪儿为主人公的小说《苹果园》受到好评,文化部将她调入电影剧本创作所,从事电影剧本的创作。
1955年(48岁),受潘汉年案的牵连,关露被捕入狱。她再次受到刺激,精神分裂症复发了。两年后,关露得到释放,但已无法再正常工作了。
1967年(60岁),文化大革命爆发后,关露再次因“汉奸”问题被关进监狱。她被关在单人牢房,两个月才允许放风一次。稍不留神,还会遭到监管人员的辱骂与殴打。
精神失常、百无聊赖的关露,捡到一根生锈的钉子,天天打磨起来。三年过去,她硬将铁钉磨成了针,可出狱却仍遥遥无期。她只好又找到一根铁钉,又磨了起来……
1975年(68岁),入狱8年的关露终于获释出狱,但仍然顶着“定为汉奸,不摘帽子”的污名。
(纪录片《美人迷梦》的插画)
晚年的关露绝口不提往事,唯一的愿望就是还她一个公正。她在狱中曾写诗:“换得江山春色好,丹心不怯断头台。”读之令人泪下。
1980年(73岁),关露患脑血栓症,全身瘫痪,住在一间仅有10平方米的小屋。
1982年3月23日(75岁),中共中央组织部终于作出《关于关露同志的平反决定》,为关露平反。她“汉奸”问题,终于烟消云散了。
关露喜极而泣!
此后几个月里,她躺在病床上,挣扎着完成了回忆录和纪念潘汉年的文章。
1982年12月5日,关露服安眠药自杀身亡,享年75岁。那天她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两手叠放在胸前,像睡着了一样,脸色苍白而平静。
(纪录片《美人迷梦》中的插画)
(万象历史·人物传记写作营的第529篇作品,营员“一声雷”的第47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