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进化论已经逐渐成为学术界和大众的共识,神创论已经失去市场,稍微受过教育的人都知道,人类是由一种古猿演化而来的,这种古猿叫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但很多人还有一些疑问,古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变成“人”的呢?世界上第一个人既然不是上帝创造的亚当,也不是补天的女娲,那是谁?
人类的祖先——南方古猿
事实上,科学地来说,地球上根本不存在“第一个人”。假如存在第一个人,那请问这个人的父母是人吗?如果是人,那他就不是第一个人了。如果不是,那他和他的父母不是一个物种,真成了神创论分子所诟病的“父母是猿猴、儿女是人类”的神论了,这结论显然是荒谬的。凡是持这种说法的,都没有领悟进化论的真谛,都是不懂科学的。
说一下物种的概念,物种的通常定义是一个能通过有性生殖相互交配产生可育后代的群体,是生物分类的基本单元。实际上,科学定义物种是很难的,这个定义放当下就有很大的局限性。例如,北极熊和棕熊能杂交产生可育后代。犬属的情况更加复杂,北美东部的灰狼和郊狼能杂交产生可育后代,但西部的灰狼就难以与郊狼杂交;无论灰狼还是郊狼,都能与红狼自由交配;亚洲南方的灰狼和家犬还能与金背胡狼杂交。
北极熊与棕熊的杂交后代
狼与郊狼的杂交后代
狗和金背胡狼的杂交后代
如果放在生物演化的长河里,这个定义就更不够用了,每个物种都是由更古老的物种演化而来的,新物种是老物种在代代繁衍的变异之中产生的,而对于新老物种的分界,到底应该从哪一代断这一刀呢?从哪一代都不合适,因为任何一只个体都与自己的父母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生殖隔离,也不存在任何不可忽视的性状差异。显然,任何一只个体都与自己的父母属于同一物种。
因此,物种的概念就是一个客观与主观的统一,既有客观的生殖隔离、性状差异,也有主观的人为划分。
由于生物进化是渐变的,自然选择是缓慢的,任何物种都不存在“第一个”。生物进化是以种群为单位的,用个体为单位进行讨论本身就是伪命题。
下面以棕熊的出现为例讲讲生物演化和物种形成的关系。
现代棕熊是120-140万年前由伊特鲁尼亚熊(Ursus etruscus)演化而来的,它的孪生兄弟是洞熊(Ursus spelaeus),已于2.4万年前灭绝。假设有只棕熊A,它与它的父母当然不会存在任何种间隔离,它的父母与它的祖父母之间也不存在,这样结论代代往上推都是成立的,一直到150万年前的一只伊特鲁尼亚熊B。A和B虽然是直系血亲,但中间足足隔了好几十万辈,A所在的种群和B所在的种群存在生殖隔离和显著的性状差异,两个种群完全可以划分为两个物种,前者就是棕熊,后者就是伊特鲁尼亚熊。
伊特鲁尼亚熊头骨化石
但这种从一个种到另一个种的演化是渐变的,不存在能从某一代断开。有些人想当然地以为可能存在某个节点,一只老熊是伊特鲁尼亚熊,它的儿子老大是洞熊,老二是棕熊,绝对不会存在这种情况。而促进物种发生变异和演化的,就是环境。
事实上,随着研究的深入,完全可能在新老物种演化之间发现一些新种,例如伊特鲁尼亚熊和洞熊之间就存在着一个中间类型——德宁格尔熊(Ursus deningeri)。而且,一部分伊特鲁尼亚熊演化成棕熊和洞熊以后,另一部分仍以伊特鲁尼亚熊的形式存在,三个物种共存于这个地球上,直到距今10万年前伊特鲁尼亚熊灭绝。
类似的情况是,一部分古棕熊演化成了北极熊,而另一部分则演化成了现代棕熊,北极熊和现代棕熊代表了古棕熊面对不同生活环境的两种适应演化。
因此,地球上根本不存在“第一个人”。如果从种群和演化的角度来说,最早的一批人属动物是非洲的能人(Homo habilis),大约在210万年前形成。
最早的人属成员:能人
直立人(Homo erectus)大概出现在180万年前,周口店人、元谋人和蓝田人都是直立人。而现存唯一的人种是我们智人(Homo sapiens),出现于35万年前,大约10万年前开始走出非洲,称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