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炒注:笨蛋,根本问题是经济。——克林顿
关于香港问题,我憋了很久,一直很想说,特别看到那些妖言惑众的、收割智商税的蹭热文。
香港问题是政治问题(民主),实际上是经济问题(跨境金融),归根结底是文明冲突问题(东西方)。
我将分成两篇长文来讲述。本篇从香港自身剖析香港,从历史进程和基本常识入手;下篇从全球角度看待香港,以东西方文明冲突的宏观视角审视香港和中国的未来。
一、一个上天眷顾的“中介”
在工作中,每个业务员都会遇到一个问题:怎么跟大企业建立关系?这个时候往往就需要有人引荐,这个推荐人就叫中介。在撮合交易的过程中,中介最担心的问题就是双方越过他,这样他就拿不到好处费了。
因此,中介最要紧的工作就是把控好大企业,因为大企业的业务不缺人做,而业务员除了依靠中介没有更好的选择。
好了,现在我直接放结论:西方是大企业,中国大陆是业务员公司,香港就是那个中介。
1、转口贸易,发家
1840以前,香港就是一个贫瘠的荒岛,只有3000多渔民。鸦片战争之后,英国“合法”占据香港,香港正式成为英国在远东贸易的桥头堡。以后英国运往中国的所有商品(包括鸦片),都是先送到香港,再销往大陆境内。
而且,它是一个完全的自由港,也就是说不收关税。一下子,西方各国的人流、物流、资金流开始在香港汇聚,与转口贸易相关的船运、码头、金融、邮电等现代事物也应运而生。
以转口贸易赚取货物差价,香港的繁荣逐步出现。19世纪末期香港占据中国大陆进口额的50%左右,峰值为56%,占据大陆出口额的40%左右,一个弹丸之地,手握如此庞大的贸易量,想不富都难!
香港的这种繁荣,与地理大发现后欧洲尼德兰的迅速崛起如出一辙。
为什么香港能成为国际贸易中心,而英国其他殖民地不行?答案显而易见,香港的背后是人口占全球1/3的巨无霸中国。为什么被占据时间更久的澳门不行呢?答案也很简单,葡萄牙风光一个世纪不到就歇菜了。
1936年汇丰银行
2、加工贸易,四小龙之一
朝鲜战争爆发后,西方国家将中国看成完全的敌对国家,对大陆实施封锁。新中国便寻求与社会主义阵营建立贸易关系,从1950至1954年,双方贸易额平均每年高达11.9亿美元,占中国对外贸易的60%。香港则受到严重打击,转口贸易急转直下:三年间,外贸总额下降37%,内地从香港的进口更是暴跌76%,此后几年不到1亿美元。
想不到的是,大陆与西方国家的禁运一直持续到70年代,内地从香港的进口一路下滑至0.1亿美元以下,只有1951年的0.023%!
香港的转口贸易跌入谷底,贸易企业纷纷倒闭。
由于大陆的大量工业资本家来到香港,资本与技术在香港汇聚,于是香港开始经济转型,主攻加工贸易。杜月笙也是在这个时候来到香港。
香港的第一家玩具厂、第一家塑料厂就在这个时候建立,以纺织业为代表的轻工业开始起飞。那个时候的大陆人喜欢偷渡到香港,就是因为香港工厂的工资远超大陆收入。
60年代的香港
1959年,香港的加工产品出口产值占到贸易总额的69.6%,而转口贸易只占30.4%,可见香港很快就完成了从转口贸易向加工贸易的转变,经济结构也发生重大转变。1970年,它的制造业一度占到GDP的30.9%!
香港一跃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这次自我奋斗的经济转型,便是狮子山精神的来源。在一些港人心里,香港最根本的“原材料-加工-出口”产业链靠的是西方的开放市场,所以香港崛起与大陆无关,但他们忽略了基本的两点:
1、大陆资本家将民国时期积累了几十年的资金和技术带到了香港,香港崛起的源头是大陆民族工业向香港的大规模转移,这就是纺织业成为香港经济基础的原因;2、香港始终有大量从内地偷渡进入的廉价劳动力,这是香港相比其他地区的独特优势。所以,没有大陆,你用什么崛起?
在这次经济转型过程中,涌现出了霍英东这样的爱国实业家。他们为大陆的不利情况而着急,便以身犯险,偷偷走私向大陆输入产品、技术和资金,为祖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就是霍英东的灵柩能盖上国旗、享受国葬之殊荣的原因,老人家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这种境界上的差距,不知李姓家奴作何感想
3、转口金融
1972年尼克松访华,1973年邓小平访美,1978年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中国与西方的和解,直接打乱了香港的发展路径。
当时的亚洲四小龙都遇到了产业升级的问题,他们先后向重工业和高科技发起冲击,比如韩国汽车、台湾芯片、新加坡精密制造。按照正常逻辑,香港也会朝这个方向进化。但是,刚开放的大陆释放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和廉价土地,极大冲击了香港的实业,他们纷纷迁往内地。
仅仅10年,大陆的港资企业达到14万家、投资额800亿美元,珠三角就超过10万家。到1996年,港资占到内地外商投资的60%,其中80%都给到了邻居珠三角,珠三角的港资企业有40多万家,直接雇佣员工400多万,1996年一年就投资了600亿港元。
与此同时,香港制造业占GDP比重,从1980年的23%,下滑至1990年的17%,到1997年不足8%,2013年占比仅1%。
所以,香港没有制造业,是有客观原因的,改革开放决定了它没有发展制造业的空间。珠三角的繁华,也是有客观原因的,没有香港的产业转移,哪能万丈高楼平地起?
我们也能看到,改开之前,大陆向香港转移;改开之后,香港向大陆转移。这种候鸟般的大规模迁徙,背后是经济上的互相成就和两岸的血浓于水。
这就向香港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香港的经济走向何方?港人很智慧,顺势就找到了金融这条路,走向了与韩国、台湾和新加坡截然不同的发展之路。
先给大家普及一个基本知识——蒙代尔不可能三角。1、独立的货币政策;2、稳定的汇率;3、资本的自由流动。任何国家只能三选二,不可能三者兼得。大陆选择了1和2,香港选择了2和3,西方国家大都选择的1和3。
大陆在确保金融安全的前提下,放弃了人民币自由兑换。这就对了资金的跨境造成极大影响。比方说,美国人打算在中国投资1亿美元,他得先换成7亿人民币;一年后变成8亿,美国人自然要把这笔钱拿回美国,但他得先提交申请,银行和外管局同意后方可换成1.14亿美元。
对资本而言,产生了两个事关生死的大问题:1、万一你说我违法了,不同意我的申请,把我的钱冻结了;2、换汇换来换去耽误时间,影响资本流动效率,在资本世界,金钱是用分秒来计算的。
大陆如此庞大的市场,西方人有多么眼红可想而知,这跟近代惦记清朝市场是一样的。于是,又想到了香港。
香港是自由贸易港,港币与美元等货币自由兑换;香港与大陆的特殊关系,使得港币与人民币的兑换十分便利。三方一拍即合,香港又走上了中介的大舞台,只不过这次从转口贸易走向了转口金融,从赚取价差转向赚取汇率差,不变的还是收取过路费。
海量的资金从国外绕道香港进入内地,随着内地发展,海量的大陆资金又绕道香港出境。弹丸之地,却能两头挣钱,承受着中西方这两个全球最大资本市场的惠泽,香港再次赚得盆满钵满。
香港回归后,外资的70%都是通过香港进入大陆,即使2018年受到中美关系影响,占比仍然高达40%。在香港上市的大陆企业,截止2018年占到香港总市值的68%,去年一年就集资2778.5亿港元,在过去10年中,港交所筹资额已经有6年全球第一,包括去年。
内地资金出境,专业名词叫人民币离岸市场,就是能够存放人民币的境外金融机构。目前的离岸人民币总规模超过1万亿,2015年最巅峰时刻达到1.5万亿,其中一半以上都在香港。
上述的这些跨境资金,仅仅是正规统计,还不包括走私、地下钱庄等等。
4、真正的中介是谁?
古往今来,无论制度如何变迁,人类从来没改变过阶级社会这个本质,上层、中层、底层的阶级划分始终存在。香港也不例外。
750万香港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像你我这样的普罗大众,每天朝九晚五、辛勤劳作,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的太平日子。转口金融这块肥肉,他们自然是没什么机会的,就如同过去二十年中国城市的土地,拿地只是极少数人能做到的。对于香港而言,上层阶级自然切走了转口金融这块肥肉中的最大一块。
2018年,香港人均收入38万港元,远超大陆,台湾也难以望其项背,比英国、加拿大还要高。在最新公布的《福布斯》世界富豪排行榜中,弹丸之地的香港是亿万富豪第二多的地区。可谓富得流油!
与此相应,36.4%的香港人年收入低于18万港币,不到全港人均的一半;香港贫穷率达到20.1%,香港基尼系数高达0.539,远高于0.4的警戒线;香港前十位富豪合计总资产1400亿美元,占香港2018年GDP的比例超过35%!这一数字前无古人,很可能后无来者。
关于香港的经济现象,我们的媒体文章汗牛充栋,分析得比大陆经济还要多还要透彻。我就不赘述了,直接放结论:富人的天堂,平民看不到希望,香港在奔向商业寡头经济。
我把香港这些商业寡头包括在内的富豪,统称为大资本家。毫无疑问,大资本家控制了香港经济,他们自然就是现有秩序的最坚定维护者。大资本家的财富从哪来呢?很多人认为是房地产,但这只是表象,房地产是不动产,它又不能凭空产生钱,只是负责财富重新分配而已。
这些财富只有一个来源:转口金融,然后大资本家通过房地产把香港的财富集中到自己手中。只要转口金融能为香港继续创造财富,房价就不会跌。所以,真正的中介,就是这些大资本家。
5、大资本家怕什么?不怕什么?
作为香港经济基础的转口金融,就是这些大资本家的命脉。香港的大资本家最担心两点:1、大陆的资本开放;2、西方对它的不认可。中国大陆的特殊国情以及香港对统一的示范效应,使得香港在中国具有较强的不可替代性,所以香港大资本家最害怕的就是西方的抛弃,那样他们就没办法躺着挣钱了。
我开头的比喻,在香港大资本家这个中介的眼里,那个大企业是美国为首的西方,而不是中国大陆。这一点,大家务必要看清楚。所以,香港大资本家第一怕美国人不要它,第二怕中美关系闹僵,香港人的所有大动作,都是围绕这个,包括我后面要说的民主诉求和街头暴力,反映的都是这些大资本家的利益。
他们不仅要维护香港的现有稳定,而且要竭力保持现有的国际秩序(中美关系),前者保证了他们能疯狂攫取香港财富,后者保证了香港的转口金融地位,从而能创造财富。后者是根基,只要这个根基有所动摇,大资本家将不惜任何代价去维持,包括牺牲香港一时的稳定。
大陆媒体非常喜欢报道中央对香港的爱护,主要是那些物资供应、税收优惠等惠港措施。但很可惜,这些措施方便了香港民众的生活,这些大资本家却一点不在乎,即使没有这些,他们也是气定神闲。
无论是这些优惠措施,还是6500万人次的大陆游客,对于大资本家而言,仅仅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没有这些,他们在过路费上多收一点,完全可以抵消掉。转口金融带来的中介收入才是香港的基础和核心,其他都是次要的。
香港回归以前没有多少大陆游客,这些大资本家就过得比现在差了吗?今年的香港暴动,持续半年,对香港旅游造成毁灭性打击,使几十万以游客消费为生的香港民众很受伤,但这些大资本家慌了吗?有出来呼吁吗?
包括大陆建港口、扩机场、修大桥等大型基建项目,有些人认为中央为了顾及香港感受,处处照顾他们。但事实是,大陆哪怕所有国际贸易都绕过香港,香港大资本家也不会担心,为什么呢?货物可以不走香港,但资金结算一定会在香港,全球最大的集装箱码头上海洋山港就是这么操作的。
上海建洋山港,香港有发生大规模游行示威吗?那些大资本家平静着呢。
2018年香港贸易总额1.2万亿美元,上海只有5000亿美元,这中间的差距与惠港措施没有关系,一方面是香港的免税便利和结算自由,另一方面就是满足大陆6500万人次的购物需求。这是香港的自身特性决定的。
所有的那些惠港措施都是建立在转口金融这个基础之上的,香港的立身之本是中西方资本流动的“特殊通道”,香港的发展与繁荣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只要没有触动这个最底层的东西,香港大资本家都是不喜不悲。
二、民主是大资本家给西方的投名状
民主是手段,民主是幌子,背后都是大资本家的经济诉求。民众的情绪是很容易被煽动和利用的,大资本家控制着香港的经济和媒体资源,操纵民意并不难。
1、回归以前,香港没有民主
在1842-1997年的156年间,香港作为殖民地,一直由拥有绝对权力的总督实施全面治理。
英王是香港的最高统治者,总督则是英王的全权代表,掌管香港的行政和立法,兼任香港三军司令,行政机关和立法机关的议员都是由港督任命,总督在所有议案上都拥有最后否决权。总督是清一色的外国人。
英国人控制政治上的一切,港人从来就没有什么选举权,跟民主八竿子打不着。香港人也没有民主诉求,致力于经济方面的成功,英国也授予这块殖民地一定的生活自由。从表面看,香港人的生活与西方民主社会没什么区别,但政治民主从来没有在这生根发芽。
简单概括,这就是一种殖民统治者的仁政,本质还是殖民统治。
香港的民主进程,是在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之后开始提上日程的。1985年,英国议会通过《香港法案》,首次赋予香港立法机构对英国法案的否决权力。1989年,英国与中国开始商量香港的立法选举问题。
1990年,中国同意香港的60个立法议员,有20个可以直接选举产生,这是香港人首次享受到普选权力。
1992年,最后一任港督彭定康上任,与大资本家一道,开始加快民主进程,提议立法会的大多数议员由普选产生,这个议案仅仅以一票的微弱优势通过。1995年选举正式开始,当选议员可以在1997年以后继续保持议员身份,以确保已成定局的民主制度。但这种“修栈道暗渡成仓”的做法对中国大陆是不公平的,北京也一直拒绝与彭定康进行对话。
然而,彭定康深受大资本家爱戴,将他视作为港人谋福祉的民主斗士。
2014年,彭定康与学生合照,支持占中
如今香港资本家的态度,其实早在20年前就决定了的。他们的这种诉求,本质还要得到西方认可,以保住中介的特殊通道作用。如果回归后的香港放弃民主选择,这就意味着要放弃中介身份,因为对于西方而言,他们绝不会接受一个实行大陆政体的国际港,大资本家就失去躺赚的机会了。
依然是前面说过的,靠拢西方、换取西方信任,才是香港大资本家的重中之重。看起来这是一个很符合逻辑的正常选择,其实很不厚道,胳膊肘往外拐。
2、东西方博弈的香港民主
1997年香港正式回归,举国沸腾。即便是宝岛台湾,也为这一历史时刻而欢呼,台湾还排了代表团亲自参加政权移交仪式。欢声笑语之下,一场博弈已经展开。
回归后,北京立即解散彭定康时期的立法会,进行改革与重组。一共60名议员,20名由普选产生,10名由选举委员会产生,30名由功能界别产生。选举委员会的成员由北京挑选,功能界别由商业机构、专业团体等产生,大部分也是亲中的。
后来进一步改革,立法会议员的产生一半来自于普选,一半来自于功能界别。选举委员会只负责选择行政长官。
香港原本就是司法独立,现在行政与立法分离后,奠定了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的雏形。接下来,我依次介绍这三个方面。
在行政上,由行政长官主导,行政长官由1200人的选举委员会选举产生,中央政府任命。行政长官必须是香港的中国公民,获得一半以上选票方能当选。选举委员会是怎么构成的呢?
他们分别为第一界别的工商、金融界(300人);第二界别的专业界(300人);第三界别为劳工、社会服务、宗教等界(300人);第四届别包括立法会议员、区议会议员的代表、乡议局的代表、港区全国人大代表、港区全国政协委员代表(300人)。
那么选举委员会的成员由谁来选呢?不是普通民众,它对选举资格是有限制的,其选民总共也才25万左右,集中了香港的精英人士。
由于这些精英人士,很大一部分都与大陆有经济上和政治上的联系,因此比较亲中,每一任行政长官的当选,大陆基本都满意。董建华、梁振英现在还在担任政协副主席,偶尔还会在新闻联播露面。
在立法上,议员总数增加到70人,比例还是与前述一致。在直接选举上,将香港分成5大选区,实行普选。在功能界别上,香港现有29个功能界别,分别代表指定的香港商会及行业,比如金融界、饮食界、会计界。
这个功能界别的选民资格就与普选不一样了,是有资格限制的,其选民人数20万左右,也是集中了全港精英,与选举委员会类似。
在司法上,香港基本延续了回归前的结构,由国际人士主导。它几乎完全独立,最高解释权也在香港。司法的独立和国际化,是香港中介地位的标志,这就意味着香港的经济纠纷,适用英美系的香港法律,还安插大量的外籍法官,也是为了让国际资本放心。
在三权的配合上,司法独立、行政与立法既相制约又相配合。行政长官可以否决立法会的法案,也可以解散议会,但行政长官在任期内只能解散一次;立法会掌握财政大权,可以弹劾行政长官,当然最后也要由中央决定。
说这么多,我们可以发现,香港的有限民主是一套平衡系统,是中央在保持香港特殊地位和维护国家统一两大目标的精致安排。至于部分香港人要求的绝对民主、全面普选,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因为背离了国家统一的最高目标。
但是,一旦大资本家的利益受损,香港转口金融的中介地位受到干扰,大资本家就会跳出来要求民主,打破这套行之有效的平衡系统,逼迫中央做出维护大资本家利益的选择,2014年占中、今年的动乱都是如此。
3、最近的区议员选举怎么回事?
11月25日,香港的区议员选举结果出来,媒体一片轩然大波。民主派的压倒性优势,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毕竟跟国内媒体报道的香港情况完全不一样,这脸打得太疼了。
首先,民主派与建制派的区别。简单讲,建制派维护现有制度,民主派则寻求真正的普选。
然后,什么是区议员选举?香港有18个区,每个区都有一个管理机构,叫区议会,但这个区议会没有公共权力,没有立法权和行政权,更没有财政权,实际上就负责一些民生日常,跟我们的居委会差不多。
但是,它对立法会选举和行政长官选举有影响。前面提到过,这两者都有一个功能界别,70人立法会的功能界别中有6席由区议员担任,1200人的特首选举委员会中,有117席由区议员互选产生。
所以,区议会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咨询机构,但区议员资格的政治意味十分浓。民主派的大获全胜,是回归以后的首次,极不正常。反常的原因后面我会说。
三、香港动乱的原因和结果
前面说了很多次,国际资本中介是香港的命根子,如何强化这个中介作用,是香港大资本家的根本目的。为了顾全统一大局,中央一般不会主动取消香港的中介地位,这就使得大资本家认识到,如何与西方靠拢、赢得西方的最大认可,才是根本中的根本,这也是一部分港人努力争取民主的深层次原因。
1、香港占中
2014年香港爆发了占中运动,至今让人记忆犹新,运动主力跟现在一样,是少数年轻的大学生,背后自然是大资本家的煽动与支持了。那一年,他们要求特首普选。
当时的国际背景是,中国与美国的亚太之争,使两国关系陷入僵局。美国奥巴马提出“重返亚太”,中国提出“亚太自贸区”“亚投行”,然后爆发了中日钓鱼岛、中菲黄岩岛、中美南海危机等重大事件。随后的8月就爆发了占中事件。
从经济上说,当时美国正要结束QE,让资本流回美国,这又与当下相似。当时有上万亿的资本从欧洲撤出来,但是,这部分资本并没有回到美国,而是很大一部分到了香港。2014年的中国,经济比较健康,政府也在收缩债务规模。而且,当时的中国正在酝酿沪港通,也的确在当年11月就正式推出。
也就是说,当时的国际资本是比较看好中国的。
若美元撤出香港、中美关系持续恶化,香港的中介地位就不保,这事关香港大资本家的生死线。
于是,一场准备充分、轰轰烈烈的占中运动适时爆发,这是香港大资本家向美国示好的直接信号。当时我们正在应付前述的一系列重大事件,香港不法分子出来捣乱,对我们而言是后院起火,这是在中国的伤口上撒盐。
2014年底中美关系低开高走,实现和解。巧合的是,2014年底,占中运动的3名发起人主动向警方自首,持续79天的运动得以终止。香港的舆论也陡然转向,谴责这批年轻人违法,是港独,可见舆论也是受大资本家控制的。
2015年11月23日,“占中”之后政治风向标的香港区议会选举公布结果:上届占据8成席位的建制派,保住了在全部18个区议会的多数地位。大家再想想前面提到过的2019年区议会选举,答案不言自明。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不痛不痒的废话
2、历史的重复
今年的香港事件,缘起于中美贸易战。
中美贸易战在2018年比较克制,今年3月直接将华为这种民族企业纳入黑名单,5月美国对中国所有商品加征关税。面对咄咄逼人的美国,中国没有退让,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中美关系看不到缓和的迹象。
5月香港以反修例为借口突然爆发骚乱,时间又是那么巧和。骚乱越演越烈,手段越来越激烈,持续了近半年还没有平息的迹象。在这半年里,中国对美国一直十分硬气,强势回应,不再选择忍让。
中美关系就越差,香港事件就越激烈。
这些年轻人呼吁改变,要港府回应他们的普选要求,但是可笑的是,连沟通渠道都没有,特首林郑月娥多次要跟学生代表坐下来谈,但根本得不到回应。这明显就不是正常的学生运动。
而那些香港大资本家全部失声,当看到中美关系愈来愈差时,他们开始给暴徒送钱送水送食品,而且公然喊出“黄台之瓜”“宽恕这些年轻人”明里暗里支持运动的话语。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通过香港向中央施压,以图中央在中美关系上主动退让,和谐的中美关系才能强化香港的中介作用。
动乱持续整整半年,形势与香港大资本家的期望越来越远,他们就派出一帮精英狗腿子赶紧去找美国爸爸,美国在香港有1000亿美元的投资,香港对美国贸易逆差334亿美元,是美国最大的单一顺差伙伴。11月15日美国众议院通过涉港法案,11月19日参议院通过,11月27日特朗普签署,整个过程十分顺畅,连修改都没有,十分罕见。
这个时候你就能明白今年区议会选择反常的原因了吧,再对比想想“占中”之后的2015年区议会选举,更加明显了吧。这些都是背后有人操纵的。
与敌人沆瀣一气,公然对抗自己的祖国,香港大资本家剑走偏锋,已经走到了历史的对立面。
中国的姿态已经很明显,这次对美国不会退让,实际上宣告了香港动乱没有任何成功机会。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中国已经改变,早已不是以前的中国,唯独被大资本家控制的香港没有改变。唯有撞得头破血流,这个城市才会想起上世纪50年代、70年代的主动转型。
小结
历史早已证明,香港177年的繁荣发展,始终是因为具备背靠大陆这个独特的天时地利,没有祖国的惠泽,他们引以为傲的狮子山精神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香港是东西方经济互动的一座桥梁,而不是独立于东方的西方附属,香港不法分子的激进只会埋葬香港的未来。从经济上,两岸互相成就;从政治上,香港是中国的一个城市。祖国已经强大,望香港抛弃旧思维,迷途知返。
追根朔源,香港的经济中介,根植于东西方文明冲突产生的彼此不信任。香港既是化解双方冲突的润滑剂,也是文明冲突的焦点。香港问题的根本解决,不在东方,也不在西方,而在于两种文明的交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