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马克思。
火药一经发明,其燃烧和爆炸能力立即被人们所认识,据说十世纪初就用于战场。之后的宋金战场就成了大规模使用火药武器的试验场。南宋初年有了火器雏形。到高宗末年抗金名将虞允文在采石矶用“霹雳炮”大败金兵,赖此一战金兵再无力南下,南北割据局面更加巩固,遂成定局。霹雳炮就是用竹筒填装火药和钢砂、瓷片的火器,后经不断改进就形成了金属材质的管型火器,这应该是现代枪炮的开端。冷兵器时代农耕地区野战能力远远比不上北方游牧民族的强弓、劲弩与纵横捭阖的战马冲锋,深沟高墙配上火炮、火枪就成了中原军民很不错的有效对抗手段。
现存古代火器最早的实物是元世祖至元二十四年(1287)为进攻乃蛮部所铸造的铜火铳。成吉思汗西征时,管形火器流入阿拉伯世界。阿拉伯世界随即仿造,火器后来赶上了对十字军国家最后清除的战争,管型火器因此进入西方。
管型火器一进入西方即刻发展成枪、炮。工艺和铸造技术不断改进,形成了一股工匠技术与科学理论研究的热潮。早期科学家、数学家如伽利略、塔尔塔戈利亚、卡尔达诺、欧拉等人,都有深入研究火炮弹道的经历,并形成了《弹道学》这门学科。伽利略最早发现了弹道为抛物线,而不是圆弧线;并进一步发现了45度仰角为弹道最远射程角度。这些研究者因此获得了欧洲大小封建领主不同程度的重视与资助。
不到二百年,当葡萄牙炮舰首次闯入珠江口时,中国官员被先进的佛朗机炮着实吓了一跳。不过,蔑视西方奇淫技巧的中国官员对接受战场武器倒一点都不费力,不需要克服什么传统思想,绝对奉行的是“拿来主义”。
“佛郎机”一词源于Franks(法兰克),意为“法兰克所造”。实际上,早在明成祖镇压安南叛乱时,明军就发现安南神机枪比明军使用的射击火器先进,一经发现立即拿来仿制,并装备了一支成建制的部队——“神机营”。首先发现佛朗机炮威力的应该是明武宗时期,广东海道副使汪鋐。他百般设法收买、刺探葡萄牙人制造火炮的技法,居然成功,没过多久就使用自己仿造的枪炮把葡萄牙人赶出了海口。从此,广东、闽南地区就成了中国火炮生产基地和专业人员培训地,大炮威名不胫而走。在汪鋐的推动、倡导下明军大量仿制了佛郎机火器,明世宗嘉靖帝甚至封数门大炮为“大将军”以示隆重。《明史》更记有:“万历中,通判华光大奏其父所制神异火器,命下兵部。其后,西洋船至,复得巨鮫(炮,原为“石鮫”合体字),曰红夷。长二丈余,重者至三千斤,能洞裂石城,震数十里。天启中,赐以大将军号,遣官祀之。”
万历四十六年(1618)满洲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发布“告天七大恨”檄文,起兵反明。辽东告急,明朝廷赶忙召回在家养病的徐光启,命其组建新军,拱卫首都。徐光启上疏曰:“今日之战守而无大小铳炮,犹空手遇虎狼也;有铳而无台,无坚甲利兵,犹手太阿之剑而无柄也。”力主建造炮台,铸造新型西洋大炮。
在南方,打跑了葡萄牙,又来了荷兰“红毛夷”、“红毛番”。1621年荷兰企图侵占被葡萄牙占领的澳门,被击退。遗留下了一批口径大,射速快,命中率高的大炮,并很快从海路北运明军毛文龙部。天启二年明军开始仿制,并命名为“红夷大炮”,仍受封“大将军”。天启六年(1626)努尔哈赤率满洲八旗六万劲旅,围攻关外重镇宁远,危机之中明朝调毛文龙部增援。明君主帅袁崇焕用红夷大炮猛轰八旗军阵,杀伤累累,努尔哈赤本人也中弹,不治身亡。
明崇祯四年(1631)在一批汉族工匠的努力下,满清军队也终于获得了仿制的西洋大炮,众工匠更有新招,利用失蜡法铸造炮身,这之后清朝军队造大炮技术超过明军。由于“夷”字犯讳,故改名“红衣大炮”。此后善于骑射的满洲八旗兵,很快就以阵前炮轰的火力准备为制胜法宝。顺治元年(1644)李自成军队扼守潼关,力图保有关中之地,清军利用炮轰炸开关隘,顺利进军。在新型大炮之下,数千年之雄险潼关,遂不复往夕之名。后来清军南下时火炮先行攻击就已经成了固定战术。例如,顺治二年江阴军民为反对“薙发令”起兵抗清,坚守三月,后来汉奸李成栋从南京调来二十四门红衣大炮,仅一夜即破城垣。据意大利传教士卫匡国记载,南明诸政权重要据点,杭州、金华、建宁、广州等,均是由大炮轰开。
到清朝后期自英军远涉重洋,一炮将中华完瓯轰开五个大口子,继而步步进逼,轰垮睡狮。虽然有洋务运动续命,进行了轰轰烈烈学习、仿造,怎奈思想观念落后这个病根未除,遗老亲贵病入膏肓、命若游丝不思进取,只求抱残守缺苟延残喘。又惊闻远处北方十月革命一炮,神州更是纷乱如麻,主义四窜,直到1949。
历史殷鉴,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被打掉后,各路人等就更是疑神疑鬼,像是坐月子的小脚女人,不敢见一点阳光、风雨。种种怪相随机而生。
几则轶事。
前几年,有一则故事,重庆“扬子岛假日俱乐部”在楼顶架起两门大炮装神弄鬼,黑洞洞炮口正对着一街之隔的重庆“扬子江假日饭店”,饭店立即还以颜色,在楼上安上一面巨大的八卦镜。
太平军被四面封锁围困,物资缺乏,炮弹告罄。在永安时就已经靠发射铜钱勉强听个响了。到天京被围时,没办法解决炮弹来源,就在炮膛里装上萝卜或其他长得像炮弹的蔬菜发射,不知砸死几个青妖。
刘先志,著名力学专家,曾留学德国,毕业后在德国克虏伯兵工厂参加火炮研发工作。由于业绩突出,后任克虏伯兵工厂副总工程师。二战后拒绝国外高新聘请,回国效力。不久组织上派其种菜、积肥并取得突出成绩。部队两人登门拜访,顺手解了某力学方程,为我国69式坦克火炮系统研发助力一小手。那段为纳粹工作,并成绩斐然的工作经历大家似乎都避而不谈,也不知怕什么。
一般人容易患上了技术惊厥症,轻则用着人家的先进技术,躲在背后骂骂咧咧;重则抽风,满嘴胡说造谣中伤,阻碍应用——这是病,得治。君不见近来左王右侯、遗老遗少们对待转基因技术,斜眼歪嘴的没个正形。
作者: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