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海南长臂猿(Nomascus hainanus),数量由2018年的27只,到2019年时已有29只,虽然增长并不明显,但显示出种群良好的势头,被暂时移出了最新的“全球最濒危的25种灵长类动物名录”,也是[稀世之珍]中少有的幸运儿。
然后是黑嘴斑犀鸟(Anthracoceros montani),虽然已知种群与去年相比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变化,但好在今年10月份,当地政府终于与菲律宾生物多样性保护基金会(PBCF)制定一项专门的合作计划,以保护塔维塔维岛最后的原始森林及其生态系统。对于黑嘴斑犀鸟这样一种已岌岌可危的物种而言,它们的命运终于有了一丝保障。
至于大家都所熟知的加湾鼠海豚(Phocoena sinus)……不幸的是,由于这一年非法捕捞依旧猖獗,野外幸存的加湾鼠海豚或许已不足10只,它们极有可能熬不到下一个捕鱼季结束。
而斑鳖(Rafetus swinhoei)也在2019年失去了全球已知的最后一头雌性个体,或许标志着一个物种的最后生存倒计时开始。然而讽刺的是,尽管悲剧已发生半年以来,关于这只雌斑鳖的尸检报告还是迟迟没有对外公布,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事故?真相依旧在池水深处飘荡。
接下来的色拉马红额噪鹛(Garrulax rufifrons slamatensi)北部白犀(Ceratotherium simum cottoni),虽然情况并未更加糟糕,但当一个类群只剩下单一的雌性时,未来似乎就已经无法改变。
不过也有好消息;尤拉卡瑞池蟾(Telmatobius yuracare),一年前我查阅资料时,该物种一度被认为仅剩的最后一员,BBC甚至给它取了一个绰号——“全世界最孤独的蛙(World's loneliest frog)”。但就在不久后,12月份的一次雨林探险中,玻利维亚研究人员发现了五只这种蛙,侧面证明野外或许还存在具有繁殖能力的种群,令人惊喜激动。
当然,这一年我们也失去了不少物种,受飓风影响的巴哈马?(Sitta (pusilla) insularis)自2018年以后即再未被观察到,它们的命运十分暗淡。
而在2019年的第一天,全球最后一只已知的金顶小玛瑙螺(Achatinella apexfulva),在夏威夷大学“蜗牛方舟实验室”内死亡,“享年”14 岁,当它死去时,一个延续数万年的进化链条随之崩塌。
最后的压轴属于斯氏须额窜鸟(Merulaxis stresemanni),这个物种曾被认为已灭绝半个世纪之久,直到1995年才在巴伊亚州一处私人农场发现一只雄鸟。它们仅分布在巴西东部的大西洋沿岸雨林地区,一处生物多样性不逊于亚马逊雨林的富饶之地,但如今由于农牧业开垦和伐木业发展,大西洋沿岸雨林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森林碎片,总面积不足原始范围的10%。
自斯氏须额窜鸟被重新发现之后,已知只在几个地点被记录到。2005年以后,当地非政府环保组织陆续购买数千英亩的土地用于保护其栖息生境,这些保护措施发挥了极为重要作用,包括2013年首次观察到斯氏须额窜鸟的巢穴与繁殖。然而在2016年,由于持续干旱,大火蔓延到保护区,尽管生物学家之后进行了持续搜寻,但在2017年全年都未有发现,至2018年12月才在保护区边界外观察到一只雌鸟。
当时,研究人员满怀信心寄希望于还有其他个体未被发现,然而直到撰写本微博时,这只雌鸟仍然是该物种已知最后一只活体,这也使得斯氏须额窜鸟成为全世界最濒危的鸟类。鸟类学家给它起的名字叫做“希望”,但真正的希望究竟在哪儿,又有谁知道呢?
作者:有苏煜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