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有一个贴身秘书,名叫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陕州人,唐初女政治家、诗人,才华绝代,且有治世之能,深受武则天、唐中宗赏识。要知道,在以男性为中心的封建社会,涉政参政的女子少之又少,而上官婉儿不仅两朝专美、位居权重,还主持文坛、点评雅士。
其祖父上官仪,字游韶,贞观初年举进士,授弘文馆直学士,历任秘书郎、起居郎,曾参与编撰《晋书》。高宗时,他被任命为秘书少监。龙朔二年(662年),迁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居宰相位。《新唐书·宰相世系三下》载:“上官氏出自攀姓,楚王子兰为上官大夫,以族为姓。汉徙大族以实关中,上官氏徙陇西上。汉有右将军安阳侯莱,生安,车骑将军、桑乐侯,以反伏诛。遗腹子期,裔孙胜,蜀太尉。二子曰茂、曰先。先徙东郡,后徙陕郡。五世孙回。至弘为江都总监,又徙扬州。”
上官仪擅写五言诗,内容一般为应制奉命之作,不脱齐、梁的浮靡诗风,如《八咏应制》二首。《旧唐书》称其诗“好以绮错婉媚为本”,又因他地位显赫,时人多仿效,号“上官体”。
由于他忠于李氏,得罪于武则天,《新唐书》载:“初麟德初年,武后得志,遂牵制帝,专威福,帝不能堪又引道士行厌胜,中人王伏胜发之。帝因大怒,将废为庶人。召仪与议。仪曰‘皇后专态,海内失望,宜废之以顺人心’帝使草诏。左右奔告后,后自申诉,帝乃悔,又恐后怨患。乃曰‘上官仪教我’。后由是深恶仪。”
加上他恃才傲物,树敌颇多,被武后利用,政敌趁机置其于死地。麟德元年,“十二月丙戌,杀上官仪。戍子,杀庶人忠”。直到上官婉儿手握大权时,才追赠其为中书令、秦州都督、楚国公,大享哀荣。
其父上官庭芝,《旧唐书》载:“历位周王府属,与仪俱被杀。”也是上官婉儿得宠时,才追赠其为黄门侍郎、歧州刺史、天水郡公。
其母郑氏,出身书香门第,《新唐书》载:“母郑,太常少卿休远之姊。封郑沛国夫人……郑卒,谧节义夫人。”
上官仪、上官庭芝被杀后,上官婉儿和其母被发配至掖庭为奴。十四岁时,上官婉儿因文才而被武则天留在身边。自武周万岁通天元年(696年)起,33岁的上官婉儿手握大权。史书载:“自通天后,逮景龙前,恒掌寰翰。其军国谋酞,杀生大柄,多其决。”之后,又被中宗封为昭容。张说评其“两朝专美,一日万机”。
当然,这一切与整个时代的背景有着紧密联系,但由此也可以上官婉儿还是很胜任“秘书”这个职务的。
首先,才能出众。
上官婉儿的母亲郑氏是大家闺秀,在其母的教导下,十四岁时就能写出很出色的诗文。而正是靠着这些在宫中广为流传的诗文,才受到武后的赞扬,并大胆地起用她做自已的贴身秘书,让她负责起草诏文、批阅一些奏章。
当然,除了才华,还得拥有智慧。上官婉儿与武则天有许多共同点,如美丽大方、有才华、有智慧。要是能彼此欣赏,女人与女人就能和谐共事。
只要威胁到了自己的皇位,武则天都格杀勿论,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作为母亲,于情于理是不能亲手杀自己儿子的,她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上官婉儿,婉儿先后在太子李贤和李显的宫中卧底,并找出把柄让武则天顺利地将他们贬落他乡。后来由于上官婉儿才智过人,武则天就把她许配给了自已的儿子唐中宗李显做了妃子。
要知道,上官婉儿是罪臣的后代,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而她却能成为武则天的贴身秘书,这得益于她的老练和宫中生存技巧。
其次,既然做了秘书,就得干得出色。
在整个武周时期,上官婉儿尽心尽力为武则天出谋划策,起草文书。即使武后死后,她仍对其忠心不二。《旧唐书》载:“(上官婉儿)每下制敕,多因事推尊武后而排抑皇家。”可看,上官婉儿可谓处处维护着武则天的威信,照顾着武氏的利益,对武氏忠诚之至。有人或许会说上官婉儿是罪臣之后,且茕茕孑立,急需找一个政治靠山,不过她所做的事还是忠于武则天一系。
再次,忠诚,这是最可靠的法则。
上官婉儿与武后可谓亦君臣亦亲友,步入政坛三十载,历经武周兴衰、归政李唐、宫廷政变等大事。但是,上官婉儿一生效忠于自己的上司,得到武后赏识,并将其倚为心腹。从圣历元年开始,又让其处理百司奏表,参决政务。假若她没有一颗忠诚之心,早已成了武后刀下鬼了。
唐中宗神龙元年(705年),武后病重,太子李显趁机复位,恢复大唐国号。由于婉儿原本“明习吏事”、“善文章”,又兼有武后“私人秘书”的经验和才智,尤为重要的是,她“天性韶警”,以其政治敏感,可能参与了此次政变,因此得到中宗的赏识。《旧唐书·上官昭容传》载:“中宗即位,又令(婉儿)专掌制命,深被信任。寻拜为昭容。”
随着政治地位的不断提高,上官婉儿的私欲也迅速膨胀。唐中宗李显没有武后雷厉风行的手段,加上过着几十年的流放生活,缺乏治国理政的经验和才能。由于中宗李显执政不到位,上官婉儿和很多后妃利用职权大受贿赂,卖官鬻狱。
景龙四年(710年),太平公主一方势力逐渐强盛,上官婉儿又阴符太平公主。六月,韦后和安乐公主毒死了唐中宗,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一起草拟遗诏,立温王李重茂为皇太子,即睿宗。韦后执掌朝政,相王李旦参与处理。七月,临淄王李隆基率羽林军进宫,杀韦后一派。上官婉儿带着宫人出迎,并将自己与太平公主所拟遗诏拿给刘幽求观看,且托他婉告隆基,请求免一死。刘幽答应了,将草制呈给李隆基,并替上官婉儿申辩。但李隆基却说:“此婢妖淫,渎乱宫闱,怎可轻恕?今日不诛,后悔无及了。”于是杀了上官婉儿。《资治通鉴》载:“及隆基入宫,昭容执烛帅宫人迎之,以制草示刘幽求。幽求为之言,隆基不许,斩于旗下。”
事后,唐玄宗弄清了中宗的死因后,才知道错杀了上官婉儿,对她的文学造诣给予肯定,同意编撰了20 卷《上官昭容集》,并给她一个正确评价。
从武则天始,至中宗复位后景龙四年,上官婉儿当皇帝的秘书至少有32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富有传奇的一生,也给现代秘书带来了很多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