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哀乐，我们每天都在呈现不同的表情。那人的面部究竟能表达出多少种独特的表情呢？
一项科学研究给出的答案是：至少21种。“面带微笑的厌恶”、“悲痛的愤怒”、“开心的惊讶”等，真不愧是“行走的表情包”。
研究还指出，几乎所有人在表达表情时，都表现出惊人的一致性。比如在表达快乐表情时，99%的志愿者会扬起面颊肌肉，延伸嘴角。那么，为了拥有如此丰富的表情，人脸究竟在进化的过程中做了哪些努力？其他动物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呢？比如狗狗的“无辜脸”真的表示内疚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人脸的进化史极有可能是一部“打脸”史。美国就有一项对人类祖先南方古猿的研究认为：人脸之所以长成现在这样，是为了减少在“被打脸”过程中所造成的伤害。像下颚、颧骨、鼻梁和眼眶骨架等容易被打的地方，都变得更加坚硬。虽说新研究还未盖棺定论，但它也给我们人脸及其表情的进化提供了新思路。
事实上，我们与生俱来的表情跟人脸的进化有着密切的关系。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我们和古人类最大的区别在于眉脊。没错，古人类那鲜明而突出的眉脊，是我们所没有的。过去大部分观点认为眉脊是用来稳定人类的头骨，以此帮助人类咀嚼的。可研究发现，就算削掉眉脊并不会影响正常的咀嚼。
△现代人的头骨化石（左），对比尼安德特人的头骨化石（右）。
科学家认为没有实际功能的眉脊，更多是为了某种社交功能。类似于其他灵长类动物，是用来展现社会支配地位的。兴许是坚硬的眉脊没法表达很多的意义，所以就逐渐退化了。在我们现代人看来，失去这样的眉脊可能让我们看上去较为友好。同时变得平坦、竖直的前额让我们眉毛变得更富有表现力了。
我们能巧妙地移动眉毛，以此来传达我们内心的小心思。比如双眉上扬表示欣喜或惊讶，单眉上扬表示不理解或者疑问。眉毛下拉则代表有点小生气，皱起眉头更多是不同意的意思等等。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爱秀的眉毛究竟有什么用处呢？过去人们认为，它是防止水、阻止细微的碎屑进入眼睛。
可你有没有发现，那些眉毛稀疏，甚至没有的人并未受到影响。最近的研究发现，眉毛的作用是用来传达表情的。现代人能拥有庞大社交所需的表情系统，眉毛有很大的功劳。其实大约20万年前，人类才开始进化能够灵活动作的眉毛。在那个时候，人类社会正进行着重大变革。其中最主要的是，没有亲缘关系的人类群体开始合作了。
我们的祖先不再局限于有血缘的合作，而是从非家族成员协同合作了。在提供工作效率的同时，我们祖先开始通过眉毛表达出更多的情绪。尤其是在表达友好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这帮助我们的祖先在竞争残酷的原始社会中有力的存活下来。如今我们现代人的传情表意都在眉毛的小动作里。喜上眉梢、眉飞色舞、眉开眼笑、低眉顺眼、愁眉苦脸等都展示着你的个性。
达尔文1872年的著作《人类与动物的感情表达》里，附上了人们悲伤时眉毛下垂的表情。除了眉毛，人类独有的眼白也为我们的表情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别以为眼白只是人类拿来翻白眼用的，它可大有用途。眼白也叫做巩膜，是眼球表面包裹着的一层不透明的纤维状保护层。不光人类，很多动物也有巩膜这一构造。与人类不同，它们的巩膜一般很难被发现。
在自然界中，视线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比如直接四目相对在很多猴子中是即将发起攻击的前兆。但如果看不出来对方是否在盯自己，就无法预判。因此，巩膜和眼睛本身的颜色应该相近，以此避免因暴露视线而遭到攻击。就算狗、大象、马有部分白色的巩膜，但大多时候都被它们隐藏起来了。那么，作为唯一拥有大面积眼白的人类，就不怕暴露自己吗？
怕归怕，但人类发现眼白更大的好处，并加以利用。原因在于，人类非血缘协作开始增加后，就得提高沟通和合作的效率。光有上文提到的眉毛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其他情绪的表达。此时，失去巩膜的色素，拥有眼白无疑是好的选择。本来人眼的外围就有一圈深色，配上雪白的巩膜。这样就让人眼的活动变得更加清晰。
实际上，人类眼球的转动是由眼外肌支配的。这是由眼球巩膜上附着的六条肌肉组成的肌肉，才能使眼球随意转动。也正因如此，人类才出现了"翻白眼"、"看眼色"、"使眼色"等情感动作。如此一来，同伴往哪里看，有什么小心思，你就能看得明白了。有了眼神的交流，我们的祖先在合作共赢上就会变得更容易。所以，不管眼球是哪些颜色，我们人类的巩膜都是白色的。
看到这里，你已经了解了眉毛、眼白的作用就是产生表情了。不过，人类要想更为精准地表达意思，还必须得整个脸部进行联动。比如全世界通用的“生气脸”，就是皱着眉、噘着嘴、张大鼻孔、眯着眼等。就算从没见过发怒表情的盲童，发怒时也会做出与常人一样的表情。与面部肌肉组织舒展的表情相比，愤怒的表情使人看起来更加“强壮”。这似乎在告诉对方“我要反击了”，以威慑对手。
又比如在神经学家杜尼·德博洛看来，发自内心的笑不光要上唇上抬，露出牙齿。同时还得面颊向上隆起，眼周皮肤起皱等。尤其应该多注意眼部活动，看是否发出标志性的“眨眼”动作。如果它的眼部肌肉没有出现任何收缩的迹象，我们很容易感受到这个笑容是假的。而我们在恐惧的瞬间表现为：眉梢上扬、瞳孔扩大、眼光发直、嘴张大。
我们不难看出，人脸不断地进化以及整体的联动，我们才形成了完整的一套表情系统。时至今日，我们还倾向于根据这一套表情系统来判断动物的情绪。你一定见过眉弓内侧向上抬起形成的“无辜狗狗眼”。你的狗抬头看着你露出眼白，耳朵耷拉着垂在脑后，舌头舔着空气。一脸的不知所措、委屈的表情，你下意识会以为它是因为做错了事而内疚。
然而2009年的一项研究发现，狗狗表现出“内疚”的表情其实是在表现它们的恐惧。这种“委屈脸”大多出现在它们被主人责骂的时候。至于狗狗究竟是否有内疚这种情绪，科学上还没有足够的证据给予肯定。但以后如果它露出了“委屈脸”，请记得它那是在害怕。因为它可能记住了你呵斥、抚摸的动作、表情和语气。
既然狗狗不会内疚的话，那它们真的是在冲我们笑吗？嘴巴张开，嘴唇向后咧着，有时舌头伸在外面，狗狗的笑容真是灿烂到不行。很抱歉，目前也没有证据显示，狗能会像人类一样，用这个表情表达自己的快乐。不只是狗，我们有时便会用人类的习性来解释很多动物的行为。比如背对着你坐着的猫并非嫌弃你，可能只是它不想盯着你而已。
看来，人类为了成为“行走的表情包”，还充分发挥了“脑补”的能力。谁还能想起，当初人类的面部曾经如面具一样地生硬。经过了上百万年的演化，我们能拥有传达出20余种不同表情的能力。恐怕数字时代再多的表情包，也没人类面对面的表情来得生动吧。
*参考资料
Furrowed Eyebrows Helped Modern Humans Evolve.BY AFP PUBLISHED ON 04/09/2018
The evolutionary advantage of having eyebrowsApril 9, 2018 11.07am EDT
That 'Guilty' Look Your Dog Is Giving You Isn't Actually GuiltBEN GILBERT, BUSINESS INSIDER25 MAR 2018
人类表情至少有21种：6种基本 15种复合（图）2014年04月02日10:18 来源：解放日报
[美]保罗 · 艾克曼(2007). 情绪的解析. 南海出版公司.
查尔斯·达尔文（1872） 《关于人以及动物表情》，浜中浜太郎译，1931，岩波文库出版社
视频：一分钟看完600万年人类脸部的进化史
本文由公众号【SME科技故事】（ID：SMELab）原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