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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模因池:巧合
在《三国演义》中,司马懿父子三人来到上方谷,不料中了诸葛亮的计,被大火困住,眼看将要丧命,突然天降大雨,三人才得以逃命。作为决定历史进程的一场战役,如果没有那场不早不晚的雨,起码在演义的剧情中,司马懿父子就会被烧死,蜀汉恐怕就要统一中原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罗贯中为了内容需要进行的艺术夸张:以来为了体现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的悲壮,二来保持诸葛亮“计无不中”的形象,所以司马懿必定在上方谷中计,但为了贴合历史事实,司马懿父子又不能死,所以只能强行下场雨。
话说回来,虽然这场雨是硬加上去的,但是在小说中,这种“巧合”似乎并不让人感到突兀,毕竟《三国演义》满篇“天命”,加之读者知道司马懿肯定不会死,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一“巧合”。
“巧合”有着神奇的力量,在是很多文学作品中,当作者在失去对整体大局掌控的情况下,在推动情节发展时,就会祭出“巧合”这宗法宝。因此,“巧合”几乎成为了全人类在文化创作中必不可少的模因。可是有些情况下,一旦作者没有处理好“巧合”,那么就会使人产生深深的违和感。
违和的“巧合”
与《三国演义》同为四大名著的《水浒传》也存在类似“巧合”,而且更加违和。话说宋江在渡浔阳江的时候,恰好上了船火儿张横的船,结果眼看就要命丧黄泉。就在宋江眼看就要跳水的千钧一发之际,张横恰巧遇到混江龙李俊的船。当李俊问起张横这次劫了什么人,这张横说是两个公人和一个迭配江州的黑矮囚徒。李俊觉得那个囚犯像宋江,便说:“咄!莫不是我哥哥宋公明?”宋江听罢,在舱里求救,这才逢凶化吉。
不得不说,李俊来得真是不早不晚,就在宋江马上跳入水中的时候,这种剧情设置很容易让人产生违和感。
再看看《西游记》,孙悟空一调芭蕉扇时,被铁扇公主一扇扇飞,不偏不倚,恰巧落在小须弥山上。为什么说是“恰巧”?因为小须弥山上的灵吉菩萨恰巧有颗定风丹,专克铁扇公主的芭蕉扇。而且灵吉菩萨还说:“我这山到火焰山,只有五万余里,此还是大圣有留云之能,故止住了。若是凡人,正好不得住也。”孙悟空起飞的方向、角度,以及飞行距离都不偏不倚,加之其“有留云之能”,真可谓是“巧合”中的战斗机。
不仅是中国名著,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同样需要这种“巧合”的帮助。哈姆雷特的叔父谋杀了哈姆雷特的父亲——丹麦老国王,加冕成为新国王并娶了哈姆雷特的母亲为妻。在哈姆雷特误杀大臣波洛涅斯后,新国王将他送至英格兰,并写信给英王要求其处死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在船上找到那封信后,决定偷梁换柱,重写一封信。写完信的哈姆雷特发现他还需要丹麦国王的印章,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衣袋里恰好藏着老国王的私印,而那颗私印又恰好与丹麦国王的国玺是一个样式的。
天降的“巧合”
一般情况,带来违和感的“巧合”在侦探故事中出现较多,这种“巧合”轻则让人觉得主角走了狗屎运,重则会为故事带来逻辑硬伤。说起侦探故事,我们就来说说“童年阴影”《少年包青天》。
这部电视剧可谓将“巧合”发挥到了极致。正如电视剧第一部片头曲的歌词所唱,“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将我疑惑解开”,可见其已经明目张胆地把这种“巧合”作为破案线索的关键来源之一了。
我们简单来回顾一下《少年包青天》的第一个案子——高丽郡主和亲杀人事件。虽说是回顾,具体情节南木也就不做细表了,忘记的朋友可以自己补补课,这里只说说在破案最后阶段的那些“巧合”情节。
庞太师给包拯下达最后通牒,让其在一天之内破案,然后各种“巧合”的神助攻。首先是在包拯外边吃饭的时候,两个下棋的人棋盘被打乱,引出关键词“布局”,解决的守卫站岗的问题。紧接着,包拯又从沈良那里得到了“遗书”的提示,破解伪造遗书之谜。而就在包拯看着遗书发呆时,凌楚楚开始做手影助攻“神秘十字”,结果包拯只用几个时辰就解决了这个拖了好几集的案子。
这种密集的“巧合”轰炸很影响本就以“逻辑”为要务的侦探故事的读者(观众)体验。但由于案件剧情设计之繁琐,很多情况下作者不得不强行设计出这些“巧合”来推动剧情。像柯南不也时不时地需要脑后“电光一闪”么?
仅存的“巧合”
在《少年包青天》中,虽然身为“名侦探”,但包拯的推理能力却被淹没在这一波波的神助攻之下。换言之,包拯不用进行什么推理,只要等着提示很合事宜地来敲门就可以了。得到提示后的包拯,会很轻松地把提示与他正在思考的问题联系起来,然后得到真相。
而在《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类似“巧合”出现的数量就会相对较少。福尔摩斯经常使用回溯推理,从现有结果出发,以探案线索为媒介,连接结果与真相。这较之于《少年包青天》那种空降连接真相与结果的提示,会给读者更好的体验。
福尔摩斯说:“你必须寻找各种可能解释事情的方法,然后想办法试图推翻它们。”这一做法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巧合”存在,即便有“巧合”,则可以解释为“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由于排除了其他可能,所以这种真相即使是“巧合”,也是仅存的“巧合”,其可信度也会大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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