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7月,日本和苏联军队在远东地区剑拔弩张,而争夺的焦点是原属中国领土的张鼓峰。它海拔150多米,山不高,却位于中、俄、朝三国交界处,是十分重要的战略要地。面对实力强大的苏军,日本不敢有太多行动。
但苏军不仅占领该地,而且还打死一名前来侦察的日军,并对日本外交部的抗议根本就不理会。这让正在势头的日本十分懊恼,决定进行一次有限的进攻,但没有想到苏军战斗力十分糟糕,不仅连丢沙草峰和张鼓峰,还损失了400多人。
扩大事态的日军第19师团长尾高鬼藏中将想见好就收,苏军不答应。
首先,初战告捷,苏军见识了日军的实力。作为针对苏联训练的日军第19师团,自开战以来,一直无仗可打,眼看着其他部队“战功赫赫”,心里着急的尾高鬼藏居然违抗命令出击,没想到获得胜利,上级和天皇不但没有追究他,还表扬他。
这让尾高鬼藏心里的担心彻底放下。此时的他就幻想着被打疼的苏军,不再有什么军事行动,继而通过外交途径寻求解决方案,不再将事态扩大。而他的第19师团将牢牢地驻守在这里,成为军界不会小看的“虎贲之师”,他也将从此飞黄腾达。
其次,有限进攻的成功超出了日本军方的估计,苏军不敢反扑。这是一场苏军占据明显优势的战斗,却被日军打得一败涂地,伤亡比达到2:1,这让日本感觉十分良好。原以为不可一世的苏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更让他们确信苏联不会有大动作的是,苏联国内的内乱已十分严重,有能力的军官被“处理”,新指挥官都是一些不学无术之辈,这让苏军陷入“瞎指挥”的状态,战术呆板,与经验丰富的日军比起来,失败是一定的。
然而,日本人还是不了解战斗民族的性格,吃了亏的苏联人是无论如何都要“找补”回来的,哪怕他是“瞎指挥”。果不其然,苏军根本就没有谈判的意思,他们重新调整兵力,增派部队加强对张鼓峰的进攻。
苏军并不缺人、缺武器,但缺有经验的指挥官。
留希科夫叛逃后,接替他的是麦赫利斯,此人文化程度不高,仅在营级单位担任过教导员,根本没有什么指挥能力,更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他唯一的本事就是“打小报告”、整人,在他的指挥下,占尽优势的苏军依旧打不过日军。
日军的张狂、苏军的不争气,让斯大林敏锐的感觉到问题出在指挥员身上。于是,他命令远东方面军司令布柳赫尔元帅接替指挥,他可是苏联建军时第一批元帅,是苏联内战时期的名将,此时也被爱整人的麦赫利斯紧紧地盯着,自身难保。
1938年8月2日,当他赶到前线时,看到一个步兵师在向一片洼地向日军发起正面进攻,而这片洼地正好处于日军的夹击之下。如果不是他及时喊:“停”,恐怕这个师将损失惨重。但刚接手指挥不到一天,就被新的命令凉到一边了。
原来,苏军最高统帅部决定将远东方面军改编为第39军,由原远东方面军参谋长施特恩任军长,全权负责对日军的反攻。苏军最高统帅部的决定很明确,就是将当面之敌赶走,于是包括贝加尔军区的苏军也加入到了反攻。
尾高接到的命令是坚守阵地,决不退让,但苏军不断增兵,压力很大,日军也不得不向该地区增派兵力。规模是越来越大,尾高也越来越心慌。因为这篓子是越捅越大,苏军越打越多,兵力和装备达到了日军的3倍。
面对苏军的强攻,守在山顶的日军也损失十分惨重,再这样下去迟早被 “包圆”。尾高的第19师团已经在山顶苦战了9天,而苏军的炮火和冲锋丝毫没有减退的征兆,眼看坚持不下去了,尾高只得向参谋本部建议谈判,停战。
日军参谋本部这才知道前线战局紧张,于是命令关东军做好应战准备,并从中国战场抽调一个师团作为第19师团的预备队;同时,日苏的停战谈判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终于,双方签订停战协议,但没有划定边界。
当然,日军急于谈判目的不仅仅是第19师团快被打成空壳了。
首先,在中国战场,日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武汉会战是中日之间规模最大的一次战略性会战,尽管中方伤亡40万,但也消灭日军25万多人。这样的战争消耗,日本吃不消,军需物资紧张,国内生产也达到了极限。
如果张鼓峰战役升级,爆发与苏联的全面战争,那么将不得不面对两线作战的严重后果。更何况,日军也没有多余的部队和军需与苏军抗衡。到那时,在中苏军队共同的夹击下,日军有可能被赶出中国。
其次,作为有限进攻,所有的目的都已达到。尽管签订了停战协议,但日军是以少胜多,让苏军见识了日军的实力。但苏联的战争潜力太大,日本根本就不是对手,现在谈判就可以保住先前胜利的荣誉,说白了就是“见好就收”。
更为重要的是,日本军方的关注点始终是在中国战场,对苏联只是保持高度的警戒,在战略上并没有做好与苏军面对面厮杀的准备。他们的想法是解决中国战场后,才有可能考虑进攻苏联,对于可有可无的小山坡,日本人并不太在意。
苏联人却很在意,就在日军撤出后,他们迅速占领了张鼓峰和沙草峰。但是奇怪的是双方都在庆祝自己的胜利。日方将此战视为大获全胜,在3:1的劣势下,日军以伤亡1400多人的代价取得苏军伤亡4000多人的战绩。
苏军也以最终夺取张鼓峰的胜利大为宣传,并大摆庆功宴犒赏三军,论功行赏。但唯一例外的是布柳赫尔元帅,施特恩取代了他成为远东方面军司令。3年后,布柳赫尔元帅被逮捕入狱,死在狱中。
与之形成反差的是日军第19师团长尾高,他抗命在先,并将一个师团打成空壳,不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被誉为“勇将”,当上了军长。其实,一件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角度不同,评价就不同,就看谁的运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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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二战全史》、《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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