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声称能靠嗅觉预测暴雨，他可不是在吹牛皮。不同的天气有不同的味道，而嗅觉灵敏的人能够分辨出这些味道。人们可以用鼻子嗅出大旱，也能闻到夏初的超级雷暴雨——事实上，干旱过后的雨水味道要比平时更浓烈些。
夏日的雨究竟是什么味道？下面，我们来细细分解。
雨究竟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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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臭氧
当狂风四起、乌云翻滚、暴雨将至时，你闻到的第一种味道或许有些甜，也有些刺鼻。那就是臭氧（ozone）散发出的强烈而新鲜的气味。臭氧和氧气是同素异形体，它的名字来源于希腊语“ozein”，意即“嗅”。
美国国家大气研究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Atmospheric Research ）研究对流层的化学家路易莎·埃默斯（Louisa Emmons）解释道，化肥、污染物以及自然环境都是空气中臭氧的源头。闪电中的电荷可以将大气中的氮、氧分子分解为独立的原子。其中一些原子重组后形成一氧化氮（化学式为NO），而一氧化氮又与大气中的其他化学物质发生反应，有时就会生成一种由三个氧原子构成的分子，这就是臭氧。臭氧的味道是雷雨的前兆，因为雷暴雨强烈的向下气流会将高空中的臭氧带到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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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土油混合物
一旦雨季来临，其它味道就会随之而到。降落的雨滴会扰乱近地面的气味分子，改变它们的位置，将它们带到空气中——地面干燥时尤是如此。假如你身处山林，这些气味分子就来自于植被、树木。而对城镇居民来说，你们闻到的味道则是来源于混凝土和沥青。有些味道芳香怡人，有些味道则污浊难闻。
通常，我们将这类降雨后的味道称作“潮土油”（petrichor）。澳大利亚联邦科学与工业研究组织（Commonwealth Scientific and Industrial Research Organization）的矿物学家伊莎贝尔·乔伊·贝尔（Isabel Joy Bear） 和R.G·托马斯（R.G. Thomas）于1964年首次提出“潮土油”这个新词。
通过其定义我们可以得知，当腐烂分解的动植物的散发出的分子进入空气，随风附着到矿物或泥土表面时，就会产生潮土油。在干旱期，这些分子会和岩石表面的其它成分发生化学反应。而当雨季来临时，上述过程产生的宜人气味就会释放出来——也就是脂肪酸、醇类和烃类物质混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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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土壤
暴风雨过后，我们会闻到一股潮湿泥土的香气。这种味道来自土臭味素（geosmin），它是放线菌、蓝绿藻（blue-green algae）等微生物的代谢副产物。对那些勤劳的园丁来说，土臭味素的味道非常亲切，但如果土臭味素污染了酒或者饮用水，那它就不那么“可爱”了，因为它会散发出一股潮湿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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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觉得雨是“香”的？
这些由天气变化而产生的化学物质，都能传递出特定的信息。一些生物学家推测，流入航道的潮土油可以作为淡水鱼产卵时间的信号。英国约翰英纳斯研究中心（John Innes Center）的微生物学家基斯·蔡特（Keith Chater）还提出，土臭味素的芬芳可以作为信标，帮助骆驼寻找荒漠绿洲。反过来，生成土臭味素的微生物可以利用骆驼作为载体，传播自身的孢子。
不过，这些味道会向人类传递有用的信息吗？一直以来，昆士兰大学（University of Queensland）的人类学家迪亚娜·杨（Diana Young）都在研究西澳大利亚沙漠（Australia's Western Desert）土著人的传统习俗。潮湿凉爽的夏日开始前的第一场雨，对当地人来说是一件大事，空气中混杂有潮湿的树胶油、桉树、动物粪便和尘埃所散发出的香甜味。这场雨季让袋鼠和鸸鹋开始活动起来，结束了大地饥渴的日子，将澳大利亚西部这片红色的沙漠变成一幅青翠的风景图。杨说，对当地居民而言，雨水的味道和绿色密切相关，她将这种关联称为“文化联觉”（cultural synesthesia）。实际上，许多土著居民会利用植物和动物的油脂自己制造香水，然后涂抹在身上。这是身体和自然的一种象征性关联。人们认为，这种香味具有保护和清洁作用，可以将当代人同他们的祖先连接起来。
心理学家帕梅拉·道尔顿（Pamela Dalton）是莫奈尔化学感官中心（Monell Chemical Senses Center）的一名成员。她发现，虽然人类对这些气味似乎没有先天性的反应，但我们会将这些气味和我们的亲身经历联系在一起。或许洪灾给我们留下的永远都是潮湿发霉的印象，但雨水的味道大多数都是干净清新的，它可以为我们带走持续的高温暑热，让人们顿感清凉。
文 | 环球科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