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父子狼狈为奸,最终被谁弹劾下台?

严嵩父子都是明朝嘉靖年间的著名奸臣,二人老奸巨猾,城府极深,善于讨好嘉靖帝,深得嘉靖的宠信,得以权倾朝野。严嵩位高权重,通过贪污受贿,家中堪称是富可敌国。锦衣玉食已难以形容他们的骄奢淫逸、纸醉金迷了。

而其养子严世蕃,虽一目失明,一腿残疾,但自幼聪明过人,学啥像啥。因终日里目睹老爹贪赃枉法,滥权弄权,卖官鬻爵,他也无师自通。十二三岁时,他就打着父亲旗号在外边给人封官许愿,收受贿赂,有些投机钻营者,也花钱走严世蕃的门路,屡试不爽。严嵩是大阁老,人称他是“小阁老”。

“政以贿成,官以赂授”。

面对众多行贿者,严氏父子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在严世蕃被逮后,朝廷三法司在拟定的《严世蕃狱词》中曾载:“自中外百司以及九边文武大小将吏岁时致馈,名曰‘问安’;凡勘报功罪以及修筑城墉必先科克银两,多则巨万,少亦不下数千,纳世蕃所,名曰‘买命’;每遇大选、急选、推升、行取等项,辄偏索重货,择地拣官,巨细不遣,名曰‘漏缺’;及已升官履任,即搜索库藏,剥削小民,金帛珍玩,惟所供送,名曰‘谢礼’。甚至户部解发各边银两,大半归之世蕃,或未出都而中分,或已抵境而还送。”

而严世蕃凭着对全国各地富饶贫瘠的情况十分熟知,于是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公然向该地官员邀贿。如赵文华从江浙督师还京,行贿严世蕃白银二万两,金丝床幄一具,二十七位姬妾每人金翠髻妆一奁。可严世蕃很清楚江浙是天下富饶之地,对这么丰厚的贿赂“犹以为薄”。

严嵩任首辅期间,严世蕃依仗他的权势,公开卖官,明码标价:州判300两,通判500两;指挥300两,都指挥700两;御史500两,给事中800两;吏部郎中、主事一律3000两,后增至12000—13000两。刑部主事项治元向严世蕃行贿13000两,得转吏部稽勋司主事。就级别说主事是正六品,是平调,但两个衙门油水不同。因为吏部掌全国官吏考核奖惩升迁,巴结送礼行贿者多。13000两白银,按官员年俸以米折银,相当于严氏祖孙五年的俸禄。

严世蕃的贪污能力,连严嵩也震惊不已。《径林续记》载:“世蕃纳贿,篙未详知,始置筒筐,既付库藏,委皆充物。蕃妻乃掘地深一丈,方五尺,四围及底砌以纹石,运银实其中,三昼夜始满,外存者犹无算,将覆土,忽曰:是乃翁所贻也,亦当令一见。因遣奴邀篙至窖边,烂然夺目。篙见延裹颇广,已自愕然,复询深若干,左右以一丈对,篙掩耳反走,口中慑口需言曰:多积者必厚亡,奇祸奇祸。则篙亦自知不免矣。”

行贿者,上自皇亲国戚,下至诸生,文武朝臣、九边将领、地方官吏等。

亲王、郡王们若要请封、请赐也要向严嵩父子行贿。嘉靖皇帝第三子朱载垕(明穆宗)封裕王。太子早逝,按序裕王当继封太子,但嘉靖久拖不决。严嵩见状就“不理”裕王,并授意户部竟三年不按规定给裕王府拨日常经费,让王府经济十分拮据。王府的人提醒裕王向严世蕃贿赂,这位未来的皇帝只得四处筹措,还向宦官借500两白银,共筹集了1500两送至严府,严世蕃收下后,随即吩咐户部补发裕王府三年的供给。事后,严世蕃逢人便显耀:“天子儿子尚行金予我,谁敢不行金者?”内阁次辅徐阶听到后,吐舌道:“世蕃胆真大于天!”当时京城流传“大丞相”(严嵩)“小丞相”(严世蕃)之语。

顾可学因侵盗官帑被罢官家居20余年,为图东山再起,厚贿严嵩,并说自己有长生之术。严嵩立即向皇帝推荐,遂命为右通政。刑部主事张羽中揭发,他每次经过长安街,都见到严嵩府第前停了很多车辆。它们大多是边镇将帅派人前来行贿的。这样,“无功可以受赏,有罪可以逭(宦。逃避之意)诛”。

此外,天下没有严氏父子不敢贪的。《明史·张翀传》说,户部所发粮饷,“朝出度支(户部)之门,暮入奸嵩之府,输边者四,馈嵩者六”。送往边境的军粮百分之六十被严嵩贪污了。边军岁饷百万,“强半赂嵩”。100万的军饷,严嵩就将一半揣入自己腰包。结果边饷不足,士兵不卖力,大家混饭吃,一遇蒙古军便溃不成军。

骄奢淫逸,非常人所及。

严嵩父子当时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生活条件十分优渥,却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林润《申逆罪正典刑以彰天讨疏》中详细描绘他骄奢淫逸的生活:“粉黛之女,列屋群居。所衣皆龙凤之绢,所食希尽珍珠之宝。张象牙之床,围金丝之帐。朝歌而夜弦,左斟而右舞。宣淫无度,污蔑纲常。”

又如《明史·奸臣传》载严世蕃,云“虽大僚或父执,虐之酒,不困不已,居母丧亦然”;《万历野获编》“权臣籍没怪事”条记述:“闻籍分宜时,有亵器,乃白金美人,以其阴承溺,尤属可笑”等,都反映了严世蕃荒淫纵乐的程度非常人所及。

严氏父子二人狼狈为奸二十年,公开卖官鬻爵,大肆敛财,奢华享乐无度,致使百姓敢怒不敢言,大臣皆侧目。在这二十年里,只要是弹劾过他们的大臣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如杨继盛、沈鍊。

但是他们还是遇到了老对手徐阶。徐阶指使有名的道士暗示嘉靖皇帝严嵩是“奸臣”,又派人呈上严嵩父子的罪状:“作乱、通敌、谋反”三个嘉靖皇帝最忌讳的话题,最终嘉靖下定决心铲除严氏的势力。

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五月的一天,北京。严世蕃将被斩于西市。人们笑逐颜开,额首称庆,有的还手提酒壶奔往西市,观看行刑。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被绑赴刑场。随着一声令下,这个恶贯满盈、贪婪无比的家伙顷刻便成了刀下之鬼。

消息传到江西分宜,百姓们载歌载舞,只有严嵩留下了眼泪。仅两年后,八十多岁的严嵩也死去,既没有棺椁,也无人凭吊,更没有享受到一点死后的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