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皇帝”两个字,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什么?至高无上,一言九鼎,还是生杀予夺?没错,在中国古代,皇帝是最高统治者,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这就是儒家文化中所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为了维护皇权至高无上的地位,封建道德通常要求臣民对皇帝百分百尊重。比如不能对皇帝说谎,那是欺君;不能称呼皇帝的名字,那叫大不敬;不能违背皇帝的意志,那叫以下犯上。至于对皇帝棍棒相加,那更是想也不能想的事情。以至于即使是在虚构的民间故事《天齐庙》中,包拯也只敢把宋仁宗的龙袍脱下来,象征性地“打”几下。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历史上还真有那么一位皇帝被自己的大臣打过。他就是与宋朝同时期的金国第二任皇帝,完颜吴乞买,即金太宗。看到这里一定会有不少人认为,这大概是一个昏聩又荒唐的昏君吧,让大臣们忍无可忍对他动手。又或者像汉献帝一样是个毫无权威可言的“傀儡皇帝”,才会任由大臣欺负到自己头上来。
事实恰恰相反,金太宗却是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之一。金国正是在他的统治下攻灭了北宋,迫使宋朝退守南方的半壁江山。也是在他统治下,金军灭亡辽国,成为中国北方的霸主。此外,他还改革完善典章制度,汲取宋、辽制度之初长处,奠定了金国的发展基础。不仅如此,金太宗还对哥哥完颜阿骨打(金太祖)的后代非常器重,并在晚年主动把皇位交还到哥哥的儿子手中。对于金人而言,他无疑是一位很有建树的英主,就连后来的元朝人,也都对他推崇备至。这样一位英明的统治者,为什么会窝囊到被大臣“教训”呢?
原来,因为金国起源于渔猎部落,资源贫乏,家底非常薄,还要支持和北宋、辽国的战争,因此财政是真的捉襟见肘。连首领都很少穿好的衣服,吃好的食物,甚至宫殿也十分简陋,宫墙都是直接用篱笆隔开的。迫于战争的压力,金国的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就立下了一个规矩:除了战争的必要支出,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动用国库财产,违反者打二十军棍。事实上这个规定主要就是针对后世的皇帝,毕竟普通大臣连国库里面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动用了。
完颜阿骨打去世后,并没有把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交给了一直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得力助手,弟弟完颜吴乞买(金太宗),可以说是非常的信任了。金太宗继位后,为了不辜负兄长的重托,励精图治,也一直遵守着金太祖留下的遗训,克勤克俭。吃的差,穿的旧,住的破,这些他从未挑剔。不过有一点,金太宗很爱喝酒,他虽身为皇帝,但却囊中羞涩,又不能动用国库的钱去买酒,这实在是让他非常难受。
终于有一天,心痒难耐的完颜吴乞买去国库“偷”了一笔钱,然后让人去购买了一大批酒回来供自己享用。后来丞相清点国库时发现了此事,于是就将皇帝“监守自盗”的事情公之于众。大臣们经过一番商议后,觉得不能违背了阿骨打定下的祖制。于是就在上朝时,可怜的金太宗就被一群大臣请下了皇帝宝座,结结实实打了二十军棍。
金太宗被打完后,不禁觉得颜面扫地,毕竟他也是堂堂天子,但是群臣又跪在地上请求皇帝的原谅。当时的女真人都还比较开明,君臣之间很快就冰释前嫌。对金太宗而言,顺着台阶赶紧下来也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这件事他是理亏的,谁让他没控制住自己,违反了祖制呢。
这件事在金国的历史上只是个小插曲,但这样的情况在中原王朝的皇帝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由此就可以看出女真人的粗犷豪放和豁达。不过这同时也说明,在很多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中,皇权的地位也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高,尤其在建国初期,皇帝与臣子的关系其实更类似于将军与部下的关系。战场上唯令是从,下了战场就是相对平等,一切都要按照规矩办事。
参考文献:《金史·卷三·本纪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