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几个朋友聊天,聊到大家曾经很想做,但是却放弃了的事情。
“我要是早点打职业电竞,现在已经身家百万了吧。”
“学读博啊,被打击说女博士嫁不出去。”
“我还想归隐山林,回家种地呢。”
问及放弃原因,大家的反应出奇的一致:太理想化,现实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但问题是,这些真的不能是现实的生活吗?“正常”的现实生活的边界到底在哪里呢?我们未曾尝试过,就已经在心里判定这不可以,这是否是一种自我设限。
现代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我们身负家人的期待,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和评判,而这一切,都潜移默化的形成了我们生活的边界。
偶尔内心的渴望与外界的声音发生冲突,我们就会开始在“正常”的生活里感到迷茫和不安。
但我知道也有一些人,始终乐衷于不断拓宽生活的边界。他们敢于选择,把自己关于生活边界的探索,都吸收在自身的“identity”中,最终把ta变成了一个更有厚度的人。
今天我们采访了一些,曾经探索过生活边界的人,他们曾经如何背离了生活“正常”的轨迹,这种“越轨”的探索最终又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你是否有想过打破日常生活的局限,去探寻人生的千万种可能?“正轨”和“越轨”的边界在哪,如何突破自我,通往那条真正自由的道路?也许你可以在今天的故事里找到答案。
01.
“我有一段永不同居的婚姻”
我结婚以来一直保持着和我丈夫不同居的生活状态,到现在已经有十一年的时间。家人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生活在一起怎么叫做夫妻?又如何可以维系婚姻关系?可是对我们来说,不同居这种方式,不仅不是婚姻的阻碍,反倒是我们独特的爱情保鲜剂。
平时我们都各自住在自己的住处。有一半时间是在同一个城市,由于他事业的关系,每年有半年左右时间我们甚至分散在不同的城市里。
我们相识于少时,对彼此有着非常深的了解。我们都是相对疏离于人群的人,但各自心中都有极高的道德感,对彼此有着绝对的忠诚。不同居,让我们能够得以安放自己——我们都是那种在完全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得到彻底的放松的人。
每周我们会有几天在一起,但我们不会刻意地制订见面规则,想见面就去找对方,共同生活的频率和时间也不确定,就是一种都很随心,很舒服的生活状态。
由于并不是朝朝暮暮的相守,当我们偶尔共同生活时,都有一种铆足了劲儿想要拿出最好的一面给对方的感觉。什么都想给对方,什么都不想计较,只是在乎彼此度过非常高质量的一段时间。
在传统意义上,所有的夫妻都是朝夕相处吧,可是这样的确会因为琐碎的日常消耗感情。另外也会因为这种约定俗成,限制了两个人各自的人生。
我们的这种状态,让我能够非常自由地选择我想要的生活,我可以加班,甚至可以考虑外地的工作或者重回学校的机会。
但这毕竟是少数人的选择,在各种质疑中我也曾怀疑过自己,怀疑我们的生活是不是“不正常”的,可如若两个人都是满意且欣喜的,有为何要强迫自己做出顺应别人目光的改变?
不过,我偶尔还是会担心有了孩子以后,他会因为这种培养变得过于独特,遭受很多麻烦,就像我们自身有过的状况一样。但我最终说服了自己,如果想要有一些非凡的收获,就要付出一些非凡的代价。
02.
“为爱情我奔赴异国,成为一名独立艺术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浪漫主义的作品看多了,我是一个极度爱情至上的人。爱情是一个很幻妙的东西,它的产生和消亡都是机缘所致,但当“感觉”出现的时候我一定会为了一点真爱的可能义无反顾。
我谈过不少男朋友,但还是一直在追寻一种热情不会消散,真正精神契合的关系。
有一天我觉得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人。他是欧洲某著名大学教授,长得很不帅,年纪也有点大了,但非常幽默,和我有高度一致的艺术审美和价值思考,他总能让我大笑。认识他的时候我在东南亚旅行,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后来他回去欧洲,我回国告诉父母我决定辞职搬去欧洲,和这个男朋友一起生活。这在我父母的眼里简直就是疯狂,他们想尽各种办法劝阻,要把我留在国内,但对于早已下定决心的我来说,任何反对都是无效的,我办好了离职和签证,孤身前往。
大家都怕我被骗了,觉得旅途偶遇的异国男朋友,能靠谱到哪里去呢?我知道他们是这么想的,但我也不想去解释什么。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信念,我愿意去相信,当然也愿意承担错信的代价。
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到了欧洲以后他果然在等我。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很幸福,到现在我们已经结婚,我也慢慢地重新经营起生活。
我以前是一家知名艺术媒体的市场总监,认识很多艺术行业的资源。我现在做了一名独立艺术家,日常会做一些创造的项目,继续探究关于生活边界的问题。比如采访一些独自在欧洲工作生活的中国女孩,比如画连环画,也已经出版了一两本。还会做一些手工陶瓷作品放在淘宝上卖。在欧洲我还会办展个人艺术展,疲累的时候,回到他身边,永远有最温暖的陪伴。
很多人说羡慕我自由洒脱,得偿所愿,但我做的也只不过是屏蔽了各方嘈杂的声音,一路跟随自己的心意。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我愿意相信,仅此而已。
而对于我们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我对她唯一的期望就是她不必符合任何人的期待,一生的命题就是成为自己。
03.
“我从没有想过,我的全部青春都是在厂房度过”
我父母是离婚的,妈妈带我长大,妈妈是别人口中的女强人,独自做了一家制造业的工厂。
可能因为没有过家庭温暖,我特别渴望平凡温馨的小日子,从小我就希望做一份“小清新”的生活,开个小咖啡馆,养猫读书。但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却面临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选择。
妈妈第一次开口跟我说,家里的事业需要接班人,但她也不想绑架我的青春。我认真思考了3天,是留在大城市找一份精致的工作、过一种精致的人生,还是回老家承担起家族事业?
后来我想,妈妈为了抚养我长大,岂止付出了她的青春。这个厂,厂里的这些人,都是她在乎的,我得帮她料理好。最后我选择了回到5线城市郊外的厂房,在这里度过了十多年。
回想起来,那种大都市里精致的生活已经很遥远了,也已经不再诱人。我在这个生我养我的小城,学会了制造工厂的经营管理,承担起了不曾想过自己能够肩负的责任,这家工厂也成为了我的在意,我现在思考的是如何把品牌做得更好,以及让工厂实现自动化。
看过世态炎凉,也看过人性百态,我在这种不曾想过是属于自己的生活里,得到了在精致的小布尔乔亚式的生活中得不到的成熟和成长。
04.
“蹦迪也可以蹦出一番事业”
我是因为蹦迪接触到电子音乐的。一说起蹦迪,年轻人都觉得是浪的代名词,老一辈更觉得不务正业。但其实它也是音乐形式的一种,只是和纸醉金迷的夜生活联系在一起,大多数人都有点偏见吧。
所以很多人都不理解我喜欢蹦迪。可是实际上,我是真心喜爱电子音乐。我常常会因为一些直击心灵的编曲落泪,感觉灵魂就像飞奔在路上,驶向没有尽头的日落黄昏。
因为喜欢,后来除了听电子音乐,我还开始学着制作。买设备,上课,做demo,那时候我刚硕士毕业,从英国回来正值找工作的时期,而我却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做音乐上。
父母特别不理解,首先他们就不支持我做音乐这件事,这顶多算兴趣,不是一份正经工作。再者,电音在他们心里根本就不算音乐,因为我们主要用的那些设备,包括合成器,打击垫这些,不是他们传统认知里的乐器,我爸经常说我搞的那些和噪音没什么两样。
我压根就没指望他们理解,代际差异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通过嘴皮子可以解决的,唯一可以说服人的就是成绩。
后来我慢慢的有了收入,也拿到越来越多荣誉,从一个蹦迪爱好者成为了真正的producer(电音制作人)。我有了合伙人和工作室,赚的钱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回报父母,当他们看到我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不仅每天都很开心,生活也有了保证的时候,也就不再反对和阻挠了。
我们这代人,大多数都没生存压力,所以并不甘心于为了工作而工作,想要追求理想,实现个人价值。但理想这个东西,不能总是空口叫嚣,付出努力是第一步,而后更需要拼尽全力。
选择一条不太主流的路注定会更加艰难,而面对所有非议,最大的底气就是用成绩证明自己。
05.
“不买房,每一次流动都是刷新生活的契机”
一直租房是我和丈夫结婚前就约定好的事。不是买不起,我们两个人的经济收入加起来,承担首付和贷款其实没有问题,而且当时双方家长还想出钱帮助我们买房,但是被我们拒绝了。
在我们俩的认知里,房子虽然有家的安定感,但它更多的是一种局限。生活环境,工作选择,相处的人际圈子,都因为一间屋子被圈定死了,而租房却可以不断刷新生活,带来新鲜的能量和期盼。
到现在为止,我们在上海大概换过五、六处住处。我们曾经为了浪漫“上海梦”租了静安一处小洋楼,倒上红酒,在怀旧的碟片中好像穿越到民国。后来因为工作变动搬到了机场附近,虽然离市区远了很多,却可以低价体验大豪宅。最开心的是和朋友合租。那真的是我这几年里最疯的日子,每周末都在家里嗨到深夜,或是大家在房间里秉烛长谈,不知疲倦。
选择租房生活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背负房贷压力。闲余的钱可以任意安排,探寻美食,规划旅行,我见过很多朋友因为房贷不敢随便辞职,每个月精打细算地过,为了一个物件丢失了生活本应有的精彩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也不是每一次租房都一帆风顺,我们也有过很糟心的经历,房东突然就要让我们搬家,还找茬不退押金,所幸后来都一一解决了。
生命是流动的,生活也当如此,不仅意味着不同环境的更迭,也包含了起落不定的情绪波动和意外经历。而这一切都是更加丰富的人生体验,是真切又热烈活着的感受。
作者的话:
从他们的故事里,我发现边界在不断被打破。每一种被我们否定,甚至根本不敢设想的生活,每一个藏在我们常规人生中的遗憾,都在世界的不同角落里闪着光。
大多数人都喜欢选择那条看似热闹的道路。“你看那条路人好多,被人群包裹着,至少不会轻易摔倒或是迷路吧。”但实际上,人潮遮掩了风景,而我们,连目的地是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那些很少有人走过的路,我们总是本能的觉得危险,甚至给它打上了“错误”的标签。
我从不认为,标榜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就是厉害,盲目的特立独行只是一种损伤。但如果能够在日常生活中,保持一种探险的骑士精神,不断质疑生活的边界能否可以再拓宽,也许能遇到更超乎想象的自己。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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