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道君语:
一个人的心是一块田,你种下什么“因”,便会收获对应的什么“果”。
有个来自福建的设计师,他的心却是一块水泥地,他用了3年的时间才埋下一颗种子,他始终相信,枯木会逢春,水泥也会开花。
他说,只要心中有爱,人生何处不花开。
中国南方,有一种古老的花,它从不开在山野烂漫处,它只开在人们平平淡淡的生活里。清晨你煮一杯咖啡,闻着香它开在你脚跟旁;傍晚你赶去见一个人,听着曲开它在你脚尖处;深夜你疲惫归来,它静默地开在你心坎上......
它才不是娇羞的鲜花,它是开在水泥地上的花砖,是闽南人下南洋时踩踏出的血色浪漫,它承载着万千思绪与爱恋。可随着时光的流逝,花砖变得残缺、老去,如今鲜有人爱。
自从在厦门见过它一眼,这个福建80后设计师林宇鸣,就决定让花砖重现。为了做出这朵花,前前后后花了五、六年时间,如今他做出了超越过去100年工艺的花砖,就连台中歌剧院也选用他做的砖。
后来,林宇鸣有了自己的花砖品牌“见南花”。是为了致敬以前福建最好的花砖厂——“南洲花砖厂”。
用他自己的话说:“愿我们能看见南洲的花重开。”
花无百日红
林宇鸣第一次遇见花砖,是在厦门一栋60多年的老宅里。
一片砖,用了60多年,时光把它打磨得温润细腻,用手摸上去,就像婴儿的肌肤一样温润。当你缓缓走过,花砖上的微微裂痕仿佛有一种魔力,“嗖”的一声,坠入时光裂缝,与过去的世界并肩而行。
▲ 32HOW 室内花砖
最初林宇鸣以为花砖是陶瓷工艺烧制出来,了解后才发现花砖竟然是水泥做的,从此他爱到难以忘怀。
后来,他把这栋老宅租下来做自己工作室,就连桌布、窗帘都换上花砖的纹样。他曾想试着把花砖用到自己的设计上,却发现已经没什么工厂生产花砖。
痴迷的他从没想过放弃,为了南花重现,他决定自己重建水泥花砖。
从2012年开始,他便和几个哥们上网查阅花砖历史和制作工艺流程。老师傅也没请,倒腾回来一台老机器后,自己开始钻研每个配方和步骤。
那年,人们正在追赶所谓的时髦生活,大理石高端上档次,红杉木低调有内涵,而他却默默守着一块水泥,像100多年前的匠人一样,从零开始做花砖。
又见南花开
制作一片花砖通常要花20天,过程也并不复杂。
先把铜片铜条焊出花案模型,把勾兑好的水泥色浆注入模型中。注浆要很小心,每个花色间距的距离,最小只有几毫米,容易混色。花砖不必像瓷砖那样经过烧制,在色浆上覆上一层水泥基料,充分吸水后用机器加压便可以成砖脱膜。
林宇鸣最初想,“配上我的聪明才智,重建水泥花砖半年就能完成”。但花了三年才做出第一片砖。
从几十种配料、几千种选择里找出正确的配比,分毫偏差,砖可能太软,无法脱模;抑或太硬,踩几脚就裂开。
林宇鸣办公室里,还放着见南花做的第一片砖。这片砖就是太软,无法脱模。
那时候他意识到自己从喜爱花砖,变成了热爱。很多时候人对事物的热爱不是因为美好,而是在追求美好时经历的困难,让人和物建立深刻的关联。
“慢慢发现自己牺牲的越来越多,自己变得越来越渺小,这件事变得比自己重要。”
好花永不败
那些消失了的岁月,仿佛隔着一块积着灰尘的花砖,看得到,抓不着。
林宇鸣一直在惦念着花砖的美。日复一日的复刻,他早已冲走花砖上堆积的灰尘,找回曾经消失的岁月。
他曾去到敦煌,在空旷无垠中创造出了花砖“净土”,把它带回城市。繁华世界总需要那么一方净土,它或许在庭院中,或许在露台上,或许在走廊间,每一次路过都是一种修行,它提醒着自己勿忘初心。
见南花自己设计的第一款花砖叫“浮游”,跟传统花砖一样,以植物作花,蔓于其上的是剑麻植物。每片砖都能随意旋转、自由连接。紫色、粉红色,增强了现代感。
不仅如此,他觉得花砖不必限制在地面、墙上,甚至可以拿来装饰桌面、更多的地方。他跟佛雕师蒋晟合作了一款立体花砖。
这款花砖的线条带出了佛像流云飞袖的意象,僧袍的橘红色渲染出佛的庄严神圣。
为了让见南花走得更远,林宇鸣一直在尝试花砖的各种可能性。一些花砖的边角料,他在周围嵌上黄铜,做成纸镇、磁铁、书立和香承。
短短100年间,花砖消失又出现三四回。但是花砖还是让人一直喜欢,因为有人一直给它加入新的记忆。
就像林宇鸣说,可能见南花之后也会变成一种传统的旧物,但因为它带着现在的色彩、花纹,能让以后的人看到我们现在生活的样子,就会让人怀念、珍惜。
我记得邓丽君曾唱过这么一首歌: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可这么多年过去,我想说,依然有人爱着她。
因为只要心中有爱,花开永不败。
文字为物道原创,图片由「见南花」授权提供,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